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新唐遗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0

分卷阅读410

    一样,屏退了宫人,坐在房里说话。

    妆台前,仅着中衣的长孙皇后,站在李世民背后,拿着一把圆齿儿的香木梳子,动作熟稔地为他打理着头发,从她还是太子妃起,到如今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只要是他晚上歇在她这里,她必定为他梳发。

    两人先是说到了前几日回洛阳去的平阳公主,而后长孙皇后便提起了傍晚长孙娴进宫同她说起的事:“陛下,怀国公府和房府,又闹起来了?”

    “朕也是下午才得了信儿,没想也有人到你跟前碎嘴,你都听说什么了。”李世民随口问道,从铜镜中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温婉妇人,眼中似流过一抹恍惚。

    长孙皇后轻叹一声,“听的是详尽,却也糊涂的紧,房家母子离家,算来应该是有十几个年头了,谁知如今是在哪里。依您着,怀国公府上的那几个,有可能是房家的吗?”

    “是也不是,需要找人问过才知。”

    “瞧您的意思,可是不打算管这档子事?”

    李世民轻轻阖上眼睛,道:“管,怎能不管,只是一个曾为了朕忍辱负重,一个曾为了朕苦积虑,这两家又都无子嗣,如今闹了起来,管的不好,便是让两人寒心,不论那些孩子当是谁家的……朕都要好好想想,该如何管才是。”

    ***

    早上,遗玉听见平彤的喊起声,身下柔软的被褥,让她迷迷糊糊间,以为自已还是住在秘宅里,但侧头看清床里侧光洁无饰的高大屏风后,才记起来,这里是国公府。

    她如今的卧房,比起在龙泉镇的时候,大上五倍不止,因屋里的屏风和家具摆放的错落有致,不觉得空荡,半夜有人添炭的炉子,让屋里并不显冷。

    平彤带着两名侍女到床头准备服侍她起身,被遗玉摆手让那两人一边站着,虽说入乡随俗,可早起都要一群人帮忙她还不习惯。

    遗玉洗漱更衣后,平卉身边也是跟了两名侍女,递梳子挑簪子的,总能替自己找点事干,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赵氏挑选的,按着卢中植的要求,尽量选了守本份又灵巧的。

    平彤很是自然地指挥着侍女去铺床,叠被,自己则一一打开墙侧的两面三彩衣柜,昨日她们初到,也不好直接接手过遗玉的起居,早上得了卢氏在下人面前的首肯,这会儿便细数起柜里的衣物短缺来。

    看着两座大柜里面,层层叠叠,丝绸绵帛,五颜六色的衣物,平彤暗暗心惊,不管是合身与否,这两柜子的精贵物件,足以显出遗玉在这府里的地位,尽管事先听阿生交待过遗玉现在身份的不同,可依着她们昨日半天的耳闻,这旁支认做的嫡亲,当上这样的优待,实则是意外。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正在给遗玉梳头的平卉,打磨平滑的铜镜边上镶嵌着双色的柚木,妆台上两高两低尺长的首饰盒子大开着,里面填满了八分各式各样的金银玉翠,虽有些显俗,却是气派的没话说。

    好在两人之前是侍候皇子和公主的,没在这阵仗面前缩了手脚,倒让屋里面有心的侍女,看在眼里,惊讶在心。

    “小姐,今儿天气不错,换个发式可好?”

    遗玉察觉到她的较劲,便“嗯”了一声,继续端着温水轻饮。

    被平彤嘱咐过不能在本府的下人面前坠了脸面的平卉,没有像往常在秘宅时,给遗玉简单的盘髻,而是多花了一些功夫,用扭结的手法,将她昨夜才洗过的头发,定成小巧的双环望仙髻,又在两侧各别上一对勾了银丝的珍珠花簪,额发朝一侧拢起,在遗玉的皱眉中,拿香膏发油固定住,清晰地露出了眉眼。

    还别说,这么一收拾,穿着的虽仍是书学院那身标准的尼姑服,整个人却都不一样了。

    早饭时,见了遗玉的模样,卢氏甚至夸了昨晚还不着她待见的平卉。

    遗玉在卢中植的目送中上了马车,看着对面卢书晴时不时瞄过来的眼睛,尚且不知,在学里还有一件不知是惊是喜的事,正在等着她。

    第308章 宣楼听诏

    离怀国公祭祖那晚,过去了整整一日,国子监里的学生,除了个别一心埋头苦读的,和消息不灵通的,一半以上都知道了卢智,和刚刚过去的五院艺比上风头乍起的遗玉,摇身一变,从平民出身变成了怀国公府的嫡亲。

    那日与宴的宾客,多是有脑子的,并没有将房母于卢家祠堂前大闹一事讲与子女,但这并不妨碍一些学生从别处听得,而后散播开来,只是流言几经人口,难免失真。怀国公府和房府决裂一事,今早朝会之前,在众臣之间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

    有趣的是,在朝中,身处这传闻中心的两人,房乔在家侍母,卢中植则闭口不谈,一个没有学着老母彪悍地上门去要人,一个也没有如那晚所说般,露出什么报复的痕迹来。

    朝中人人观望,等着看热闹,或待这两家吵起来时掺上一脚,国子监相较于朝堂的暗潮汹涌,则要平静许多,学生们多是将此事当成活题来聊,当然也有例外的。

    “嗒!”高阳手里把玩的毛笔落在马车中的香案上,发出两下磕碰声,她皱眉对着眼前人道:

    “你说,她成了怀国公府上的小姐?本宫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长孙娴一脸平静道:“前天晚上认亲的,你这两日不知跑到哪里去玩,谁能找的着人。”

    高阳一噎后,又抓起那根毛笔敲打着案面,“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以后不能明着拿她出气了?”

    这人似乎压根忘记了,五六天前,她还让人把遗玉迷晕丢进了井里的事,那样都不算出气,真不知她是要人缺胳膊少腿,才满意不成?

    长孙娴道,“还想着出气,上次因着一张字帖,就被人威胁了一通,现在她有了仰仗,自然更不会将你看在眼里。”

    高阳嗤笑,“怀国公府,你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那可不是你们尚书府,也不是高家的申国公府,不过是个靠着个离京十几年的老头子撑着罢了。”

    长孙娴微微皱眉,“这括你可记得不要在外面说,传到御史们的耳中,肯定是要到皇上那里参你。”

    高阳无所谓道:“我是公主,又不是太子,你当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不放啊?对了,同你说件早上听来的事……”

    来国子监两个多月,若说遗玉最习惯的是什么,那便是各种各样的视线,明明余光里那几个人就是在议论着她的事,而若是正眼看过去,那几人便会回以一个礼貌无害的微笑,等你扭头再继续讲。

    在太学院门口碰上一个人等在那里的程小凤,她先是偷偷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