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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头也不抬道。收人钱财, □□。对于建小高炉,张队长似乎对此相当抗拒,这个他非常理解。 李师傅的哥哥家离县城很近,他经常去县城学技,小高炉就是其中一种。 他哥老屋门前的大树最粗,也最先被砍作燃料。这三位高中生,比县里几个队里来的,真的好很多。 县里年轻小伙,现连地都不种,粮食懒得收,只想着小高炉能出铁水,天天乱跑淘铁砂,简直瞎闹,其他人还不敢去阻止他们瞎闹,怕挨批评。 第一炉黑疙瘩出来。 那大队简直跟过年一样,结果公社专业知识人员,说啥杂质太多,要不得的。 到现在,他们的小高炉天天烧着,结果连铁水都炼不出来,因为铁器不够。 现每家每户的必须无偿上交十斤铁,凡是黑色金属就砸烂称重拿走。不用的犁铧、铁锅、铁勺要上交,连门扣、柜子箱子锁扣都要拆下上缴。 他妈有一个结婚时陪嫁的铜洗脸盆,妇女队长给整整做了四天工作,软磨硬泡,硬是拿走了铜盆,他妈伤心地哭了七天。 哼,也不知道他们炼出多少无用铁疙瘩。 据他所知,内部人员说过,公社里派那么多高中生,根本一斤有用钢铁也没炼的出。 公社小干部们嘴巴都急出火,也有可能吃大食堂吃的。后来发现原来市里头也一样,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想要炼出真正钢。 关于这点,李师傅看在优秀同门张老爷子份上,昨天夜里,借着酒劲,跟张队长透露过一两句。 这也是张队长,越往后越有恃无恐的原因,尤其今早开会。 “全都炼不出来,还炼个屁钢哟!混着混着混过去算啦!”张队长偷摸摸,跟自己媳妇儿讲的脏话。 张队长媳妇儿白他一眼,问道: “那吞口要不要还给杨神婆?” “抽个空,你上二碧山去帮我问问。我家媳妇儿最好——” 当然,小高炉,他们村还是得建两座,钢也炼起来,以防公社派监督员进村。至于上交嘛,反正都不合格,甚至部分高炉连黑疙瘩都炼不出哩! ** 西边平坝,听到李师傅的话,三位新同志匆匆而去。 “李师傅,幸苦你们啦!”见泥瓦匠们停下来歇息,白老太太领着炊事员们,端着凉白开,一一递上。 “老太太客气!你看这里留的水灌位置,合适不?” “行行!太好啦!真的是幸苦你们!” 在白老太太的建议下,铁锅与铁锅之间,留下一两个水灌位置。 做饭时,先在水灌里添上冷水,饭菜做好后,水灌里头的水基本烧开,可用于做饭、做菜,或者泡猪食喂猪,都非常方便。 寒冷的冬季,炊事员们还可以把水装暖水壶里,直接拎着它回家,洗手洗脸泡脚,这算是公共食堂的多余福利。 等土灶建成,已经是下午四点。 空空荡荡的新食堂正中,放着一张拼接的大八先桌。 泥瓦匠们也没走,去清水沟里洗手洗脸洗工具,然后全部人坐在那张拼接的大八仙桌上,似乎在等待饭菜? “妈!咱们可以吃饭啦?”甜妹儿眼睛一亮,她知道晚饭黄连水不够,只有汉子们,像叶爸爸叶二叔叶三叔有的喝。 “你才吃多久!贪吃鬼。得等你爷爷他们从地里干完活,才能吃饭。”叶mama一边紧紧搂着奶娃娃小五,弯腰帮他学走路,一边逗弄两句傻闺女。 趁着现在有点儿时间,她把奶娃娃放在地上,让他踢啊踏啊跳啊走啊。 “咿呀咿呀——” 被放风的小五,奶声奶气吐奶泡儿,小胳膊小腿也在地上不停踏着,虽然站都站不稳,但很喜欢走路,比平时活泼好动多啦。 甜妹儿很想帮mama照顾小五。 但介于他们在外面,她强忍住冲动,只能轻轻戳戳小五的嫩脸皮儿。 小五的身板,立马往前冲,软绵绵的小嫩嘴,刚好亲到她小酒窝处。 这时,张队长带着一群干部们,以及部分村里头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呼啦啦赶到西边平坝。因为,按照碧山村的习俗,灶台建立后,必须要进行“热锅”仪式。 虽然现在不能跪拜灶王爷,但热锅仪式还是被流传下来。一方面可以检验土灶的质量,另一方面也是对泥瓦匠们的尊重。 “李师傅,让你们久等啦!” “哪里哪里,张队长太幸苦!” …… 一番谦虚含蓄后,洗锅仪式正式开始。 大食堂掌厨白老太太,用洋火柴、干树叶、干稻草、吹火筒,将轻轻松松点燃,炊烟袅袅升起。 在这期间,所有人都大气不喘地看着灶台处,生怕火熄灭,或者没点燃。若是弄不好,那可能要拆掉重修的! 这时候,张队长端起桌上的米酒,站起身来,笑眯眯赞道:“师傅们的土灶台砌得非常好,既不跑烟,又不浪费柴火。我代表碧山村生产队,敬各位师傅一杯。” 谢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泥瓦匠师傅们,听到赞扬,谦虚两句,将米酒是一饮而尽。 甜妹儿舔舔下巴,扯扯叶mama衣角,认真道:“妈,我想吃小汤圆,甜酒没心那种。” “小汤圆是啥?汤圆变小的吗?没心的汤圆怎么好吃?”叶mama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反问。碧山村的汤圆,通常分为甜与咸,甜的是花生芝麻心,咸指的是rou馅。 “就是甜甜的,糯米酒那个——”甜妹儿指着八仙桌道。 “醪糟啊!什么小汤圆,噗哈哈哈,明天你问问白奶奶才行。” 两母子因年代不同,在讨论大小汤圆醪糟的时候,白老太太已经抹洗锅灶,清洗碗筷,一一弄好。 然后是一道地方特色菜——回锅rou,以及香喷喷白米饭。 传统回锅rou用的不是五花rou,而是二刀rou,也就是猪大腿或者坐敦rou,四层肥六层瘦。而火锅rou的‘回’字,顾名思义,它会进两次锅。 第一次就是煮rou,将整块rou洗干净,冷水下锅,加入葱姜等料,增香去异。又可称白水煮rou,需要煮的时间较长。 在等待煮rou的同时,白老太太在另一个锅里头,用蒸子与纱布,蒸白米饭。 将米煮大半熟后,将锅里的水和米都倒进了筲箕,将纱布四个角提拢,米与水全部分开,然后上屉笼,盖上木盖,用文火蒸白米饭。 若出夹生饭就是一种不祥。 米饭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一次性没煮熟,那么不管怎么蒸煮,哪怕连续煮十次,大火烧,都很难再煮熟,焦糊倒是有可能。 米的珍贵不能浪费与特殊性,让人们常常以熟米饭,作为大食堂的运势判断。 因为是热锅仪式,包括张队长在内的所有小干部,以及在座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