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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芝吃了憋,下意识就看向meimei林怀柔,可林怀柔尚未张口,便被流芳打断: “这不奇怪的小姐,因为当时他手里拿着沫子和砖刀了呀。” 这回倒是黄有德先迸出了怪笑,他剥了一瓣橘子扔进嘴里,道:“合着这伙计上茅房还家伙不离手,够齐活的。” 小匠无法自圆其说,脸憋得通红。 有那么几次,林风眠觉得他马上就要绷不住交代了,林怀柄突然道: “你需想清,此时即便流芳,也算不得证人,而你说错一句,就会害了整个样式张。” “二叔,你威胁他!” 林云栖气道,但是祖母此刻一言不发,显然还没有想到好办法。 其实丹书铁卷已经找到,林府便不会遭受灭顶之灾,但始作俑者就这么放过了吗?他真是气不过。 林云栖的气,林风眠怎会不理解。 到此为止,她差不多已经将前世的来龙去脉摸清楚:林氏三兄妹以弄丢丹书铁卷为由,将祖母气病,交出掌家之权,而后再从佛像中取出圣物,如此一来,当然不会被圣上降罪。 至于祖母,风烛残年的老人,经不起打击,一病归西,他们有没有事先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逍遥。 林风眠先是看了一眼祖母,自孟澜眼中,她读出了同样的想法。 她对黄有德道: “黄将军,小女有一事相求。” 黄有德赶紧放下手中的橘子:“姑娘快别这么说,”不知想起了什么,坏坏一笑,“我不忙帮,太子也饶不了我。” 随后无比严肃道:“你叫什么,报上名来。” 到底是提刀即可斩落敌首的人,一经点到,小匠当即吓得一哆嗦,眼睛也不像方才那般淡定直视了。 “小人姓沈…单名一个虎字…” 黄有德微一点头,蹙眉默了片刻,叫来亲随,附身言了几句,不几时,亲随离开,他才开口,淡道: “我已叫人将样式张的买卖盘下,从此你说话,可无后顾之忧。” 真是一语震惊满堂人。包括林风眠在内。 她刚刚不过是实在没招了,想借黄有德的威风吓吓这小伙子,没准能逼出几句话来。可是没想到,黄有德一出手,竟肯下这样大的本钱。 林云栖眼睛亮了:“还不快说!” 沈虎没了后顾之忧,扑通一声跪在孟澜面前,声泪俱下:“老太太饶了小人吧,小人全招,小人全招!” 待沈虎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讲清楚,说得与林风眠猜测基本一致,因以听得十分平静,可云栖毕竟年轻,已然热血喷张,看林氏三兄妹的眼神仿佛喷火,如果不是顾及孟澜与黄将军还在这里,真的有可能冲过去,再次与霍璟打成一团。 林怀芝啪地一声锤到桌面:“小畜生哎真看不出来是根儿墙头草,这么快大腿就抱上了,我还告诉你,我们不是你能污蔑的!” “你的意思,是太子授意了?” 黄有德双目狭长,扫向林怀芝的片刻,比刀子锋利,林怀芝在气头上,品不透他话中深意,仅被威慑得声音放低,重复道:“怎敢怎敢。” 可林怀柄沉静良多,瞬间就意识到, 是太子要偏帮这丫头。 他无声一笑,倒好像置身事外看了场闹剧般,对孟澜道:“老太太,今天就这么着吧,我看拿不出更有意义东西,这小伙子的指证当然可以对簿公堂,然而孤证不立,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您不会不知道。” 孟澜回以同样的微笑:“凡事结果如何,总要拿到台面上试一试。” 林云栖听祖母如是说,心中一喜:“祖母,去告官!” 林怀芝都要急跳了,对簿公堂?不能够!世人哪管真相如何啊,传开了他生意还做不做?他们这种人,最在乎的不就是名望二字吗。 而林风眠却是看出来了,祖母的目的,并不在此。 林怀柄道:“这样吧,我回头让犬子将五里的米铺交出,本就是表兄的生意嘛,他走时潮止还小,小弟担心毁了表兄一番心血,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他笑容不改地凝视孟澜,然而老太太全程投入品茶,都没抬眼看他半下,林怀柄的一颗心,也就愈发冷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小看这老婆子了。 她没有足够的证据定他们个亵渎圣物之罪,她亦深知这一点。 但孟澜适时地握住他们的软肋,并且精准,狠辣地捏了下来。 他们二兄弟手里有多少生意,他们的儿子正在仕途的关键时候,女儿也要议亲了,他们此时最在乎的,不过是悠悠众口。 这一刻,林怀柄无端想到了林息,那位叱诧风云,万人敬仰的老太爷,以及两个死去多年的兄弟林怀忠,林怀恪。曾经,他是那么瞧不上这家人,他们的爵位尽是由男人的生命换回,而在林怀柄看来,抛头颅洒热血,是最最愚蠢的抉择。 只是今日, 他重新审视起这家人,包括眼前这位藏于深院数十载的老夫人,以及他们的孙女、孙子,才后知后觉地发觉, 或许,他们与自己想象的,还是不尽然相同的。 意识到眼下种种挫败,皆因自己的误判,林怀柄反而迅速振奋,付出些许代价,说得通。 “那依老太太看,” “全部,”谁知话音未落,孟澜打断他,“你们三人当初从怀忠手里拿走的全部。” 林怀柄脸色发黑,真是狮子大开口。 “怎么回事?”林怀芝一直游离在两人之外,“方才不是还在说对簿公堂吗?” 孟澜徐徐道:“当年夫君亡故,我一场大病,我病时,你们都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如今是还回来了的时候了。” “我不同意,告官就告官,咱们没有做过,官老爷来了也定不了咱们的罪!”林怀柔喊道。 “meimei,”林怀芝稍微冷静下一些,“别胡闹,一切听二哥的。” “我不管,这些生意我们照看这么多年,遇到灾荒的年份,兴许还得自己填补亏空,这又怎么算?说拿走就拿走?没这么便宜的买卖。明年我璟儿就议亲了,这些可都是他的底气,二哥,你给评评理。” 说话间小王管家进来禀说霍爷请到了。 霍宏虽算不上尊大佛,摆在林家,也够用了。 林怀芝,甚至林怀柄俱是精神一振,事情出现了转机。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风眠从黄有德脸上看出一丝丝看戏之前的兴奋。 霍璟听说父亲,已等不及去迎接,被一向瞧不起的林云栖打得措手不及,今日面子算是丢尽,此时他满腹少年人的委屈,等待父亲为自己撑腰。 “父亲!林云栖那小畜生大言不惭,羞辱母亲,我,” 谁知,话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