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小先生请赐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是为何呢?

    莫不是,张夫人的雅集上,她的瑟曲不好,他才先走的?他后悔交她这个朋友,故来说明?

    她越想越心惊,只在屋中来回走。

    初一看得眼都花了,遂忙拉住何小娘子,又劝道:

    “小娘子别怕,也别胡思乱想。他来做什么,去见一见不就知了?”

    何小娘子忽看向初一,不及思索,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现下最要紧的,”初一笑着扶她至妆台边,“是把雅集上他没见着的,都补回来。你看,方才脸也哭花了。”

    初一这样一说,何小娘子只噗嗤笑了出声,不再多想,只赶着梳妆。

    她又挑了套素雅的衣裙,想来谢府富贵极盛,什么样的华服没见过,偏要这不同的才好。

    一时,她定了定神,刚一起身,又回身朝铜镜看了看。

    她呼出一口气,只趋身往厅上去。

    何夫人靠在廊下看着她,一面奚落道:

    “这回可攀稳了,别摔下来!”

    何小娘子咬了咬唇,只转身朝何夫人行一万福:

    “承母亲吉言。”

    说罢,她只兀自行去,只余何夫人在后边捻酸咒骂。

    时至厅上,只见五郎正端坐饮茶,一举一动,自有一番世家子弟的贵气。

    ☆、第九十二章 章台柳2

    何小娘子瞧了瞧五郎,又向初一问道:

    “上的什么茶?”

    想来,何学士清廉,家中好茶不多,她只怕五郎吃不惯。

    “小娘子放心,”初一道,“是年前宫中赏的,老爷一向舍不得吃。”

    她点了点头,遂放下心来,只缓步往厅上去。

    见何小娘子正来,五郎忙起身见礼。她今日打扮倒是清素,五郎平日见惯了艳丽繁华,反是觉着耳目一新。

    “不想谢郎来此,怠慢了。”何小娘子亦见礼。

    五郎只笑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与何小娘子一同坐下。

    何府虽也是官宦人家,只屋中陈设太素简了些,难怪何小娘子亦养得娇小清瘦。

    “我,”五郎面带抱歉,“是为着昨日之事。”

    “昨日,谢郎先行了。大抵是我曲艺不佳。”何小娘子满脸掩不住的失落。

    “原不是有心,正怕小娘子误会,特来赔不是的。”他道。

    何小娘子忽抬眼看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暗喜。

    “是我家七meimei,”五郎接着道,“她在山上摔伤了脚,不得不带她回去。”

    一时真相大白,原来她两日的忧心与难过,不过是庸人自扰。

    她低头浅笑:

    “原是如此,这自然是兄长的本分。只是,七娘的脚可还好么?”

    “是皮rou伤,已上过药,并无大碍。”五郎道。

    初一见二人解了误会,自然跟着开心。

    她只得意笑道:

    “这下子,看她还如何奚落小娘子!”

    何小娘子忙瞪她一眼,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怎在五郎跟前说这个呢?

    “怎么?”五郎只看着她,“有人欺负小娘子?”

    何小娘子摇摇头:

    “不过是长辈教诲,谢郎莫听这丫头胡说!”

    五郎心道,自己本就欠她的,若能帮上什么,也算是两清了。

    他遂道:

    “既是朋友,小娘子不必顾忌,但说无妨就是。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自然是不推辞的。”

    五郎向来仗义,待人总抛一片真心。此话一出,倒叫何小娘子有些莫名的心慌。

    说来,二人不过初初相识,这又是家事,如何好同他说?

    可见他真挚模样,何小娘子亦想抛出整颗心给他。书中所谓“思无邪”,大抵是说五郎这样的人。

    她正犹疑,欲语不语间,却是初一忍不得了。

    “你一个外人,能帮什么!”初一依旧气冲冲的,“她苛待小娘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五郎见她模样,只觉好笑。也就是何小娘子好性,才容忍得丫头这般无礼。

    他只向何小娘子道:

    “你这丫头着实泼辣得很!”

    何小娘子无奈地笑笑。

    初一撇撇嘴,冷言道:

    “若非我这般,小娘子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初一!”何小娘子见她越说越放肆,只忙着呵斥。

    初一虽口无遮拦,可有句话却是不错,五郎终究是个外人。

    他们非亲非故,说这个,也不过平白叫人笑话,看她不起。虽不如他家富贵,这点体面,总还是要的。

    何小娘子只朝五郎笑笑,道:

    “谢郎能来,已是朋友之举。别的不过家中琐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这样说,五郎也不好再问,只说日后请她吃饭赔罪。又一番闲话,也就告辞去了。

    何小娘子亲自送他,至前院门才罢。瞧着已望不见,站了片时,方由初一扶着回房。

    才过花园,却又见何夫人在此赏花。人都说冤家路窄,何况还在同一屋檐下!

    何夫人见着她来,倒也不说酸话,只灰溜溜地走开。

    何小娘子看她一眼,只冷笑道:

    “也就这点能耐!”

    初一亦朝何夫人的去处瞥一眼,得意道:

    “她是忧心小娘子日后治她呢!”

    “八字还没一撇,你别太张扬!”何小娘子嗔道。

    初一点点头:

    “从前她作践小娘子,要你嫁顾显那混蛋!还说他是谢府的亲戚,不算苛待!呸!好在小娘子有主意,否则怎会有如今这段缘分。”

    何小娘子叹了口气。要说,何夫人初嫁来时,待她也不薄。若非顾显那事,害她得罪了人,家中也不该是如此境况。

    可那是自己的一生,如何能任人摆布呢?纵使没有五郎,亦断不可嫁顾显之流。

    步回闺房,她只端坐镜前脱簪,一面审视镜中的自己。

    她人生得小巧,五官亦是小巧,虽不算惊才绝艳的美人,大抵也占得文秀二字。

    她还记得,母亲在时,总爱念叨她的名字。她单名曰“斓”,是望她活得多姿多彩。

    只是,如今母亲走了,父亲亦没心思管她。留得她一人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到底委屈了些。

    “小娘子?”初一见她发愣,只打趣,“还想谢小郎君呢!”

    何斓只低头笑笑,倒是不语。

    自那年上元节一见,何斓似是认定了他。五郎的豪气与仗义,直叫她羡慕。

    原来,人生还能那般恣意,还能我行我素,今朝有酒今朝醉。

    若非见着他,她如何敢以死相逼地拒绝何夫人的安排?

    只怕,如今已是顾显府中,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怨妇了。

    “初一,”她唤道,声音也温柔起来,“他总说欠了我,殊不知,原是我欠他的。”

    初一至她身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