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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上一任太医院院使,也就是老钟太医,因为儿子的过失辞官回家了。 当时他有三个儿子都在太医院里,犯错的是次子。按照惯例, 本应让他的长子继承太医院院使的职位。 可当年,老钟太医的长子也只有二十岁而已,年纪实在太轻,资历不足以统领整个太医院。 在钟家人的一再要求下,皇帝最终选了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年近六十的蒋太医做了继任的院使。 小德子道:“老钟太医的大儿子,现在是正五品太医院院判。小儿子还没有及冠,现在是一名普通的御医,品级是正八品。” 裴清殊点点头,根据年龄就能推测出来,他在左府里见到的那位钟姑娘,应该是那位大钟太医的女儿。 这样说来,皇帝还算慈悲,就算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当年也只是处置了钟太医一人,没有祸及他的家人。 当然,也可能是皇帝觉得这件事情太丢脸了,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暂时秘而不发而已。 “那……你可知道老钟太医的次子,当年犯了什么错?” 裴清殊想知道,当年皇帝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又对钟太医做出了怎样的惩罚。 小德子年纪小,当年进宫没多久,俪妃就出了事,所以他根本不清楚俪妃是怎么进的冷宫,也完全不知道钟太医和俪妃有什么关系。 “据说是给某位娘娘看病的时候误诊了,耽搁了那位娘娘的病情。被打了二十大板,夺去官职,流放到外地去了。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奴才就不清楚了。” 只是革职流放而已,并没有危及性命么? 裴清殊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俪妃努力过后的结果,也是皇帝对俪妃的妥协。 不知为什么,裴清殊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不说钟太医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就说钟太医这个人,作为俪妃曾经的未婚夫,肯定在俪妃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的。 皇帝夺臣子之妻,原本就不占理,亏欠了钟太医。如果他还一意孤行,把钟太医杀掉的话,那俪妃肯定比现在更恨他。 现在的状况虽然不怎么好,但钟太医起码还活着,大家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 裴清殊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就不再惦记着这些陈年往事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最要紧的,是去和皇兄们一起上大课的事情。 宋尧几天前就说过,现在他对裴清殊的启蒙教育已经基本完成了,要让裴清殊去和他的皇兄们一起上课。 说句老实话,裴清殊非常不舍得。 他觉得难得能碰到宋尧这么好的老师,要是能和他一直学习下去就好了。 可是他也明白,宋尧作为前程似锦的探花郎,不可能一直给他一个小不点授课。等到三年翰林期满,宋尧可能就要外放出去了。 以宋尧的才能和出身,将来或许能进入内阁,成为阁老也不好说。 最后一日单独上课的时候,宋尧看出裴清殊的不舍,就好言劝告他说:“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现在殿下没有同窗,没有对比,不知道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差距,读书的动力难免不足。能与他人一起读书,其实是一件乐事,殿下以后就会明白了。” 裴清殊也不瞒着他:“我是怕……有几位皇兄会不太好相处。” 宋尧笑了笑道:“天下之大,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殿下现在年纪还小,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与之玩耍。可是等到殿下长大之后,必然就要出入朝堂,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如果殿下不喜欢谁,就避开他的话,殿下将来行事,定会无比艰难。不如从小就开始学习与他人的相处之道。要知道这项学问,可不比读书简单。” 裴清殊听了,心服口服地点了点头。 宋尧又承诺道:“殿下放心,作为您的启蒙老师,无论何时,臣都愿意为殿下效劳。若是以后殿下遇到了什么难题,只要臣能力所能及的,都会帮殿下解答。” 裴清殊听他这么说,高兴至极地笑道:“多谢宋先生!您教过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殊儿永远都不会忘记您的!” 宋尧忙道不敢。 师徒二人相互见礼,含泪作别。 第二天一早,裴清殊就要去长华殿的西配殿,和其他皇子一起读书了。头一天晚上,他激动得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裴清殊现在有个特点,就是只要心里头有事,早上就会早早醒来,都不用别人叫。 孙mama看了就欣慰地看着他说:“哥儿长大了。” 其实,除了虎儿刚进宫的那两日之外,孙mama对裴清殊的重视程度,都是要远远高于虎儿的。 毕竟裴清殊不仅是她的主子,还是吃她的奶,从小叫她抱着长大的。论感情,甚至比亲生儿子还要亲。 好在虎儿心眼实,也明事理,从来都不嫉妒裴清殊。要是换了个不老实的,只怕要生出什么歪心思来了。 玉岫刚开始还不放心孙mama他们,后来时候久了,见这母子二人伺候裴清殊的确是尽心尽力,这才暂且放下心来。 裴清殊这日起的早,到达长华殿的时候,屋子里头竟然只坐着一个和他不对头的九皇子。 裴清殊有些尴尬地四处看了看,甚至不知道该在哪里坐下。 九皇子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后面的那个位子是你的。” 西配殿里一共有三排桌椅,一排有三个位置。裴清殊想了想就明白过来,这座位应该是按照皇子们的排行排的。 只是从七皇子到裴清殊,一共只有六名皇子在这里学习而已,为什么会多出三套桌椅呢? 裴清殊觉得九皇子告诉他自己该坐哪里就已经很感激了,别的不敢多问,只能将疑问暂时压在心里。 “多谢九哥。” 九皇子听了,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嗯”的声音来,便继续看书了。 傅煦和虎儿帮裴清殊摆好笔墨纸砚和课本之后没多久,八皇子和十一皇子便前后脚到了。裴清殊是弟弟,又是头一天来,自然要起身行礼。九皇子的屁股却没有动,只是对八皇子叫了一声“八哥”,就再没有什么别的表示了。 等到快要开始上课的时候,十皇子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有些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男孩儿。裴清殊隐约记得他们是宗亲之子,好像都是自己的堂哥。 现在裴清殊就明白过来了,原来那三个多出来的位置,就是为这几位准备的。 皇子之中,属七皇子来的最晚。上课时间都到了,他才慌慌张张地快步走了进来。教授他们的朱先生就紧跟在七皇子的身后面,板着一张脸面色铁青地瞪着七皇子。 七皇子如有芒刺在背,却不敢回头去看,只是紧抿着嘴巴,低下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