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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天下有这样的事!那个什么费丽思敢欺负我们大秦的人,就把她关进牢里,让她也做我们的奴仆。可……可再不要有这么作践人、恶心人的事啦。” 蕙娘心头不禁一跳,她反射性地看了许三柔一眼,见许三柔若无其事,方才安下心来。许三柔道,“哇,宝印大王好大的志向!” 歪哥叹了口气,做老气横秋状,“谁让这世上太多胡来的事儿,我也都是无奈。” 毕竟是千**之外的事,两个孩子也都算是见多识广,虽然震撼,但片刻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又说了些战场的事,许三柔听了好多父亲英勇作战的故事,也十分满意,便先告退回去休息。歪哥还不愿走,在母亲身边东摸摸西摸摸,过了一会,又叹了口气,惆怅地道,“娘,你要是个男人,可以做官就好了。” 蕙娘失笑道,“怎么了?” 歪哥道,“可以做官,那说话就有分量啦……您也不至于不能开口了。” “这不是做官不做官的事。”蕙娘一时也说不明白,她想了想,不免叹息道,“其实,刚才三柔是把我往好处想了。那时候,娘是应该出面制止的。” “那您为什么――”歪哥抬起眼来,不解地凝睇着母亲。蕙娘摸了摸他的脑门,低声道,“娘是没这个习惯……这份商人习气你不要学,做人有时候是该和你爹一样,有点公心,有点勇气。都和娘这样,也不大好……” 见歪哥似懂非懂,她不免自嘲地一笑,才转了话口,道,“你想让我当男人,这个是不成了,但日后等你做了天下最大的官,也可以让女人出仕嘛。你这个年纪,要见识到人间的艰难不假,可也要相信,只要有心,世上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 第一天休息过了,也令人到各处去传了话,第二日起来,蕙娘就预备处理一些积压的公事。她先令人到同仁堂去问过消息,知道权世仁还没回来,便让人去宜春号取一些公函、文件,毕竟南洋那边的大动作,宜春号参与也深,人力物力都有一定的投入,这里要协调的事就不少了。乔三爷现在人又代她留在南洋了,有些事蕙娘也要接过来。不想宜春号来的时候,还带了京里寄给她的信――因前一阵子将军府里没大人,掌柜的老成持重,就没给转交,恐怕丢失或是泄密。蕙娘翻看了一番封皮,见许多都是京里友朋寄来问平安的,还有些国公府权夫人等寄来的,乔哥、三姨娘写来的等等,面上也不禁微微露出笑意――可片刻后,这笑意又像是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消融无踪了。 绿松居然还在山东,而且,还用如此潦草的字迹给她写了一封信…… 蕙娘把信封翻了过来,见背面一片素净,她的眉头,立刻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只有在情况最为紧急的时候,绿松才会忽略原本一直写在后头的‘启信平安’几个字。这几个字,会有一部分写在蜡封上,形成双重保险,也是两人一直以来的通信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歪哥的志向不是泡MM啦,很伟大的好吧。 蕙娘的改变,也是发生在一点一滴中啊 ☆、. 316、噩耗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那是实在没有条件,蕙娘也没提请良医的事。现在到了广州,不用她开口,随身的几个丫头早和管事打了招呼,将军府的管事媳妇上元亦是个殷勤人,这天下午就把广州城内最富盛名的妇科圣手给她请来了。这位大夫和权仲白还有点交情,知道是他的太太,扶起脉便分外仔细,闭目沉吟了半晌,方道,“少夫人前几个月恐怕十分忙碌吧?” 蕙娘心头一咯噔,立刻就缓了北上去找文娘的心思,果然,那大夫紧跟着便道,“胎气有几分浮动呢,还是静养几天的好。我这里开几个方子,少夫人按时服用,应该是无事的。如有不舒服就随时找我……若是无事,我五天后再上门扶脉。” 这么说,五天十天内,蕙娘压根就没法动弹了。而从广州送信到山东,就算是再搭了快船,也得七八天的功夫,更别说现在南洋在打仗,送军情的快船那是根本都不能在半路停泊的。蕙娘就是再大的脸,也没有为了这个耽误军情的道理。要差遣一般的船去送信,等信回来,她人都在半路上了。因此蕙娘虽然着急,却也是无计可施,她都有心差遣鸾台会的探子去问问情况了,又强自压下了这股冲动。只好安心在将军府养胎,顺带着翻看宜春号的账本,以为消遣。 过不得两日,杨七娘带着歪哥,也是匆匆从苏州回了广州,母子相见,自然又是一番亲昵。杨七娘和蕙娘见了,却连寒暄都没得功夫,劈头就问,“英国人真的把蒸汽船给搞出来了?” 便令蕙娘把整个南洋之行说了一遍,又问了许多蒸汽船航速的细节之类的。把蕙娘问得头晕脑胀的,她方才叹息道,“不得了,不得了,英国那边的确不少能人。” 蕙娘道,“这其实也没什么,他们能捣鼓出来,难道我们就不能吗?现在船都有了,要仿造还不简单……” “这不是结构的问题,还和钢水纯度有关,还有一系列严格的生产规范……”杨七娘烦躁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蒸汽船的结构,我们不是不能仿造出来,只是如何能做得和英国人一样运转如意,并且可以稳定大批量制造,这里头还差着功夫呢。就是能拆开来看了,也不知道能否成功仿制,就是能仿制出来,也未必能普及开去。尤其现在升鸾又不在,我也不好直接和皇上要人——这事我能不能管还不知道呢……眼看船就要去京城了,其实在广州拆卸那是最好的,一则船坞多,二来,这里距离我的工厂也近……” 蕙娘不免微微一笑,才道,“你这不就是让我出面给你说项吗?也不直说,就尽管绕圈圈。” 杨七娘冲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人家可没这个意思,你若要为我开口,我也不领你的情。” “我又不是你男人,这一套欲擒故纵、耍小性子的话和我说有什么用。”蕙娘笑道,“又要人帮忙,又不想欠情,哪有这么合算的买卖?” “为国为民嘛——”杨七娘拉长了声音,软软地说,见蕙娘露出呕心神色,便道,“别人的人情,多欠几个我也不怕,唯独你的人情,欠多了我心里发慌。我怕到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