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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伤人了,国事当前,她的身份,注定不可能随心所欲。福寿公主本能地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无法同恋慕的对象有个结果是一回事,在他心里毫无地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又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沮丧,顺着心尖尖滴了下来:那个焦清蕙,真就那样好?生得是挺美,可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说到美貌,后宫中也不是没有能比得过她的女子,凭什么,凭什么香山静宜园里,流传的全是冲粹园内夫唱妇随的故事,凭什么她得远嫁漠北,去做罗春的三哈屯,而焦清蕙却能独占鳌头,坐拥天下最豪奢的财富、最、最迷人的男子,以及最清幽的园林,享着那人间有数的清福?她不过一个偏房庶女,可她福寿公主却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 “先生必定极爱少夫人……”虽有冲动,想要将权仲白赶走,再不想看到他俊逸的容颜,但随着皇兄健康恶化,福寿公主内心也是深知,在京城内,再没有谁能挽回她远嫁的命运,真是再看他一眼,就少一眼了。尽管被他毫不留情地多次拒绝,一颗少女芳心几乎承受不了,但她依然不舍得令他离开,眼看两人话题,似乎无以为继,她慌忙又寻了一个话头。“福寿还记得,先生成亲以后,日渐容光焕发,面上都多了些生气……” 她又瞟了权仲白一眼,犹抱着万一的希望,低声道,“虽说近一年以来,您心事重重,似乎渐渐少了欢容,但想来,那亦和少夫人无关,少夫人这贤内助,必定能抚慰您的情绪,让您更加开心快活……先生您道,福寿说得对吗?” 与其说这是一次拙劣的离间,倒不如说这是一次隐晦的表白,权仲白苦笑了一声——要再回绝福寿一次,可能伤她是有点过了,他虽没有太多怜香惜玉的情怀,但也不愿意把一个稚龄少女的尊严,摧残得太重。 可才要措辞回话时,想到福寿公主的话语,一时间他也不禁有几分惆怅,半晌才道,“嘿,问世间情为何物,若只是叫你开心快乐,又哪有这许多的情怨诗篇?” 见福寿公主眼神一亮,权仲白忙又补了一句,“日后公主见了罗春可汗,便能明白我的说话了。可汗生得非常英俊,是天下有数的英雄人物,只怕要比公主想的更为出众……恕我直言,倒是比我们大秦的驸马人选,要好得多了。” 宁为英雄妾,不做庸□,的确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心理。福寿公主眼神稍微一亮,便又黯淡了下去,“他再好,也是妻妾成群……” 权仲白浑身不自在,却又有几分好奇,福寿公主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许配给罗春,这些年来,她曾将此事视为命运努力接受。态度发生转变,也不过就是近两年间的事,虽说小姑娘情窦初开,的确是很有可能,看上了他,但……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便能改了态度? “也不知公主是从何处听来,觉得草原生活艰苦非凡。”他便索性直接问,“难道您身边有人去过塞外不成?我怎么觉得,您把罗春,想得也太可怕了一点!” 福寿公主到底年纪小,也是这件事没什么好遮掩的,她反射性地看了身边的宫人小樱一眼,见小樱微微摇头,才道,“是福寿想当然了,请先生赎罪……” 权仲白心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小樱,这才举手告辞,“还请殿下善自保养,希望下回给您诊脉,您的身子,已有所好转。” 起身走到门边时,又听得急急的脚步声,福寿公主来到他身后,低声道,“小樱陪我长大,也算是我的腹心之人……” “殿下请放心。”权仲白听声辨位,觉得福寿公主靠得颇近,便不敢停下脚步,而是边走边说,“我权某人的嘴,一向也是很严实的。” # 这突发的插曲,似乎暗示了日后可能的纷争。福寿公主嫁到罗春身边,就是北戎的哈屯了,女人疯狂起来,是不讲道理的。她对提议和亲的始作俑者看来已有一股仇恨,此事可大可小,也许日后被人利用,就是大战的起源。但事情还在酝酿之中,以权仲白的一贯立场,他也不可能过多地插手。这件事,他自然亦不可能去四处宣扬,甚至连清蕙那里,都不会吐露分毫——这一阵子,清蕙接手了家里的一些应酬事务,不得不频频入宫,和福寿公主照面的机会很多。她要是知道了内情,再面对公主,不免就有几分尴尬了。 权仲白也知道今天清蕙一样身在后宫,只是他被公主绊住,到家时要比清蕙晚了许久,清蕙业已洗漱换衣,陪着歪哥在炕上玩耍。见到他回来,她倒没什么异状,只道,“就有皇上的宠幸,你也该谨言慎行些,眼看快日落了,这么晚才从后宫出来,终究影响不好。” 这话在情在理,权仲白也无话可说,含糊应诺过了,便和清蕙一起坐下吃饭。吃着吃着,总觉得清蕙若有所思,时不时就打量他一眼。 他虽然俯仰无愧天地,但平白招惹了女儿家的情思,心里总是有点发虚的,见清蕙表现有异,随意一想,便有一身冷汗:两人都在宫里,就算清蕙不提,怕也有人虑着她想找他一道回去,献殷勤给她报信,点明他在公主宫室。这么一来,他耽搁这许久,在清蕙眼里,也许便有许多想法了…… 正这样想时,果然已听得清蕙叹了口气,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儿似的,同权仲白感慨,“没想到,你也是挺有女人缘的么!” 这句话出来,权仲白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正要为自己辩解时,清蕙已是又挥了挥手,“以后还要更小心些,后宫中处处都是眼睛。小牛娘娘今日这一番说辞,未尝没有隐晦的劝诫之意。这女色上的事最说不清了,任你心里再清白,一旦沾染嫌疑,就如同引火烧身,烧不死,都有一场好大的麻烦。” 只这么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居然也就不再追问,而是自己埋首,又美滋滋地享用起晚饭来了。 能这么轻松过关,权仲白也有些吃惊,人性就是这么贱,本以为会有一场雷霆,此时忽然逃过,对清蕙,他难免生出一些亲昵之意,再看清蕙时,便觉得她眉眼沉静轻松,透着说不出的从容,一个月前那魂不守舍的凄惶,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了。 当时季青刚刚落网,整件事还透了许多疑点,她心思不定,又兼有前世遭遇,表现反常,也在情理之中…… “出什么神呢?”清蕙反过筷子,点了点他的手背,倒是把权仲白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一会歪哥进来,你又没空吃饭了,这会乘小祖宗被抱到祖父那里去了,快吃点吧。宫中饮食不定,你一进去就是大半天,长此以往胃居然没出问题,真是稀奇。” 权仲白哈哈一笑,心头也有些暖意,只唯唯道,“好好。”一面不免又和清蕙闲谈,“你今日在牛淑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