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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一眼不敢多看顾玉青,满背心的虚汗,簌簌直冒。 好在他话音儿落下,顾玉青并没有继续再问,萧煜才幽幽松下一口气来。 食不言,寝不语。 这一点,顾玉青和萧煜,都是习惯。 一顿饭,总算是在美好的静默中,吃完。 府中小厮将饭桌撤去,萧煜提起军需物资一事,“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眼下要做的,就是等萧祎那边的动静。” 浓茶漱口,顾玉青点头微笑,“你做事,我自然放心。” 今日她前来,一则心疼萧煜,想要给他做一桌饭吃(……),二则,是想要将昨夜她的意外发现告知萧煜。 只是瞧着萧煜眼底的青色,想着他两日一夜未眠,心头便咯噔的颤了几下,将这第二个念想压下。 那件事,虽是紧迫,却也不在这一朝一夕上。 闲话几盏,顾玉青起身告辞,因着天黑,萧煜执意要送,争拗不过,顾玉青只好由着他骑马作陪。 夜风习习,拂动着窗边绒帘,透过缝隙,瞧着外面玉树临风的萧煜,凌厉而张扬的侧脸,带着睥睨天下的弧度,这份气势却只有在她面前,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千回百转的柔情。 头抵靠在马车窗边框上,顾玉青嘴角微弯,目光定定。 在马车渐渐行近赤南侯府时,如意低声提醒道:“小姐,那封信函,奴婢尚未送出。” 顾玉青吸一口气,敛了目光,将车帘放下,转头对上如意,点头道:“我知道,一会我同四殿下道辞的时候,你趁机把信函交给明路,嘱咐他一定收好,等到明日四殿下睡醒,再转交给他。” 如意知道顾玉青是心疼萧煜,怕他看了信函,又不得一个安稳觉,面上泛起笑意,点头应诺。 瞧着如意一脸明路上身的贼兮兮笑容,顾玉青嗔怪她一眼,“不学好!” 吉祥如意双双抿嘴。 赤南侯府门前,马车徐徐而至,吉祥如意率先跳下马车,顾玉青正要弯腰出来,却被已经下马赶至面前的萧煜一把拦住,“你就不要下来了,秋夜天寒,赶紧回去,小心过了寒气患病。” 萧煜一双温热的手握在她的肩头,顾玉青顿时连执拗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乖乖缩了身子坐回去,打起车帘,冲着萧煜道:“那你回去,也好好歇个安稳觉。” 萧煜宠溺一笑,伸手探过车窗,揉着她的头,道:“我知道啦!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府门打开,周秉德驾车而进。 直至赤南侯府的大门哐当合上,明路不动声色的收好信函,走至萧煜跟前,“殿下,再瞧就明儿天亮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断绝 一 凝着赤南侯府的朱红色大门,萧煜恋恋不舍,转头打马离开。 这厢,毋庸置疑,顾玉青与萧煜,皆是好梦。 可永宁侯府那边,就是另一番天地。 自白月棠敬茶那日白氏昏厥过去,因着年迈身子骨不经用,竟就大病一场,一连昏昏沉沉睡了数日,就连中秋佳节,都尚未转醒。 屋内橘黄的火烛爆了几个烛花,董雪仪用纱布沾了白水,一点一点滴落到白氏干裂的嘴皮上,烛光映衬,白氏的面色,枯黄憔悴。 自白氏昏迷第二日,她便在白氏跟前侍奉了。 毕竟是生生母亲,纵然白氏那般待她,可听到董策说白氏晕厥不醒,董雪仪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董策与白月棠欲要另劈宅院,可一时半会,哪里就寻得到合适的宅子,董策不忍心也不敢让白月棠再回永宁侯府,董雪仪就干脆留了他俩,住在自己的宅子里。 也正好让白月棠照看庭哥儿,她好安心到永宁侯府照顾白氏。 董策的心意,董雪仪能理解,故而纵是白月棠身为儿媳却不侍奉汤药,她心头,也无分毫责怪之意。 这也就她是女儿,若她是儿媳,白氏那般折辱她,莫说侍奉汤药了,不一把鹤顶红毒死她,就算不错! 正想着心事,忽的感觉到白氏手指微动,董雪仪心头一凛,朝白氏看过去,刚刚挪目,就看到白氏羽睫一阵抖动,闭了数天的眼睛,终于微翕几次,睁开来。 董雪仪当即一喜,凑了身子过去,“母亲,您醒了?” 白氏气若游丝的喘着气,眼珠转动,一眼看到董雪仪,当即愣怔。 这是做梦呢? 怎么她在这里! 眼见白氏怔怔,董雪仪不由的眼泪簌簌落下,“母亲,可是要吃点什么?小厨房里炖着鸡汤粥,我让人给你盛一碗?这一病数日,颗米不进,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滚热的泪滴落到面颊上,白氏这才回神儿,原不是做梦。 意识到董雪仪当真就是在她面前,白氏心头忽央央窜上一口气来,咬牙切齿,双目含恨,满面怨毒,“你来做什么!” 董雪仪正因为白氏的醒来既欢喜又心疼,忽见白氏面色大变,迎上她怨毒的目光,再听她愤愤的话语,登时心头如同被万箭刺穿一般,疼的痉挛,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倒是白氏。 不知是心口一口气作祟还是当真病好了人有了精神,竟是以手撑着床榻,自己做起身来。 刚刚依着身后靠枕坐定,带着怒气的目光落在董雪仪身上,“下贱的赔钱货!”恶狠狠的话脱口而出,伴着一记耳光,“啪”的打在董雪仪的面上。 她虽是病了数日,可这耳光,却是打的格外响亮用力。 董雪仪登时顶着通红的半张脸,愣怔在那里,连心疼都忘了,只木木然站着,怔怔看着白氏,脑中什么东西,一瞬间轰然倒塌,眼底本是汩汩的热泪,忽的就像是干涸的河道,再无半滴水。 白氏不理会董雪仪面上倏忽而至的莫大悲恸,抬手指了董雪仪,道:“你来做什么?你不是有银子么,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买了房子住么?还回永宁侯府做什么!” “怎么,难道是自己的银子花干了,揭不开锅了,又想着回来啃老子娘?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永宁侯府的银子,你一分也别想花。” 董雪仪嘴角微翕,却是气的肝肠寸断,一句话说不出来。 白氏大病一场,她衣不解带的相守服侍,照顾她汤药拉撒……眼下白氏一睁眼,竟是对她说这些! 这人,还是她母亲吗! 董雪仪的哀默落在白氏眼中,却成了心思被戳中的反应,当即一声冷笑,笑得中气十足,仿似她从未病过一般,“你是不是想说,当年你还在镇国公府做世子夫人的时候,接长不短的往家里拿钱?呸!我告诉你,你拿的那些银子,还不够当年我养你到出阁花的米钱多!你少拿那些话说事!” 董雪仪的心,就随着白氏的话,一寸一寸冰冻起来。 当年她尚未与宋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