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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了下来,如今家眷全数住进了羲山派,苏方氏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一住下便寻了关押苏铃铃的地方过去,吵着闹着要见她女儿。 守门的是这几年新进的弟子,对苏铃铃一事只是一知半解,拦着苏方氏不让进也是守了本分,并无半点过失。 那弟子见苏方氏愁眉锁眼的叙说着思女之苦,悲从中来于心不忍,正两难间就见苏钰宝匆匆而来。 苏钰宝去小院看望苏方氏,却被周大娘告知苏方氏来了这里,苏钰宝便连忙向这里赶了过来。 那守门的弟子与苏钰宝相识,正想和他打招呼,就见刚才还楚楚可怜的苏方氏突然竖起眼睛,一巴掌扇向苏钰宝,打了一巴掌还不够,拳脚接二连三的往苏钰宝身上招呼。 那弟子虽比苏钰宝进门晚,按规矩要喊他一声师兄,但他年纪比苏钰宝大几岁,往常见苏钰宝闷不吭声模样乖巧,便时常与他亲近,如今见苏方氏张牙舞爪的打向他,心中顿时大怒,对苏方氏的印象一落千丈。 苏钰宝抿着唇一闪不闪的任她出气,等那弟子上前分开两人将他护在身后,小孩儿眼里才渗出了泪花。 苏方氏见状气极,破口大骂道:“你这小畜生还有脸哭,你jiejie在里面受苦,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莫大的罪过都受了,我不过打你两下,你就装出这种模样是给谁看?” 那弟子沉下脸来,冷漠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在羲山派地界岂可造次?” 苏方氏不与他理论,只追着苏钰宝打,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一般,整个人似癫若狂。 这里闹出了动静,很快便惊动了他人,苏启胜闻讯而来,见苏方氏对着两人拳脚相加,不禁大怒,上前掀开了她,气极道:“你发什么疯?” 那弟子是苏启胜的亲传弟子,不敢对苏方氏动手,脸上也被刮了几下,尖锐的指甲留下的印子疼得他龇牙咧嘴,等他一回头却见苏钰宝脸上满是抓痕,眼角甚至被抠出了血,差一点就伤了眼睛。 他心里又气又急,但见苏启胜与苏方氏已经吵了起来,不敢再添油加醋,只拉着苏钰宝躲远了些。 苏钰宝抬起头看着他,小声道:“谢谢茗青师弟。” 那叫茗青的弟子苦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孩儿却是爹不疼娘不爱,或许苏启胜表达爱意的方式更为厚重,但要这么小的孩子体谅他的苦心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但即便是这样,苏钰宝依旧保持恭孝纯良的性格,实为难得。 看着疯疯癫癫的苏方氏,苏启胜如今是有理说不清,他疲惫的扶着额头,斑白的鬓角令他看上去十分苍老。 苏方氏阴冷的看着苏启胜,像是看着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她冷笑道:“苏启胜你给我记着,等铃铃出来了,你别想再认这个女儿!”她说完便拎着裙子施施然离去,表情凝重而怨怼。 苏启胜吐出一口浊气,他是真的拿苏方氏没有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自己想不明白,总不能一掌了结了她吧。 周策赶来的时候,苏方氏已经离去。 苏启胜看着苏钰宝脸上的伤痕,怒其不争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娘发疯你不会避开她吗?” 苏钰宝抿着唇不说话,半晌才倔强的说道:“可是她是我娘啊。” 苏启胜眼眶发红,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离去。 茗青看着周策招呼道:“周师兄。” 周策对着茗青点头示意,随即看向苏钰宝道:“走吧,我带你去上点药。” 苏钰宝低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周策翻出一瓶药膏,抹在他脸上受伤的地方。 苏钰宝嘶的一声倒了口凉气,疼的龇牙咧嘴。 周策骂道:“活该。” 苏钰宝扁了扁嘴,眼眶红红的望着周策。 周策瞄他一眼,悠悠道:“想说什么就说。” “我jiejie她......”苏钰宝小声道,“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周策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眼皮都不抬一下,凉凉道:“你想我回答你什么?回答你苏铃铃其实罪不至此,那么你娘思女心切,才会方寸大乱?行了吧,你无非是想我安慰你一番,好为你娘的所作所为找个借口罢了。” 苏钰宝身体颤了颤,眼眶里泛起氤氲的湿气。 他如今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模样还没有张开,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十分可怜。周策于心不忍,缓了缓语气道:“有句话你听过没,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偏偏什么都忍着,说不定师伯母以为你有心跟她作对,我教你,以后她再骂你打你,你就嚎啕大哭给她看,你是师伯母肚子里出来的,她能真的一点不心疼吗?” 苏钰宝收住了眼泪,愣愣的看着他。 “你别整天像个小大人似的,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活泼一点。” “可是我爹......师父说让我稳重一点。”苏钰宝苦巴着脸,愁眉深锁。 周策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就属你最听话。” 苏钰宝捂着脑门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周策把药膏扔给他道:“回去自己记得擦药。” “哦......对了,景师兄什么时候回来?”苏钰宝收起药膏,随口问道。 周策一怔,“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活泼一点吗?我想和景师兄一起玩闹。” 周策酸溜溜道:“你们倒是都喜欢他,放心,他会回来的。” 苏钰宝腼腆的笑了笑,看向周策的眼神带着几分孺慕与感激,“谢谢周师兄。” 周策掸了掸肩上的雪花,呼吸沉重而压抑。 ☆、第九十一章 晨色微亮,朝霞弥漫天边,带来一抹清晨的明媚。 空气中犹然带着一丝夜色的微凉,雾气氤氲着发梢,无端升腾起隐隐的伤感。 赵裴染神色凝重,“师兄,你真的考虑好了?要杀鬼尊还有很多办法,硬碰硬只能两败俱伤。” 陈道真道:“时不待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万事小心。” 酒鬼头闷声不吭的看着陈道真。 陈道真叮嘱他道:“酒鬼头,你听裴染吩咐,休要胡闹坏事。” “我不听。”酒鬼头猛地摇头,一脸肥rou跟着抖动起来,“他又不是我师父,我凭什么听他的?” 陈道真冷下脸来,沉声道:“怎么,你当我此番是去送死的?现在就想反了天了?” 酒鬼头闷声闷气道:“知道了,我听他的就是了,师父你小心啊,打不过就跑,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陈道真无奈的摇了摇头。 酒鬼头看着景霁道:“景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