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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昔。 18 没过几日,大师兄被师尊赶下山除魔卫道去了。 原本同大师兄住在一起师弟与林殊廷则被接上主峰。 我日思夜盼,等了足足一个月,都没再见过师尊。 这年寒剑山的雪比往年更大更多,也……更冷了些。 19 再次见到师尊已经是三个月后。 我只当他已经消气,还来不及欣喜,就被他的神色弄得惊慌无措。 他对我变冷淡了。 虽说对我的修练照常如旧,却不会像以前那样待我亲昵,反正时时刻刻像是防备着什么。 我最受不了亲近的人待我这样,比之前不见我还要难受。 我鼓起勇气,磕磕巴巴的向他道歉,他却问我,“你还记得那天夜里的事?” 我自然是记不得,只好小声说,“记不得了……可定是徒儿的错,师尊,你罚我吧。” 师尊听见这句话,面色有一瞬间的无措与怒意,但很快的便收敛在满身的冷意中。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又生气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我半晌,微叹一声,话音轻轻的,更像是喃喃自语。 “风儿,我们只能是师徒。”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察觉到他软化的态度,于是上前两步,小心的牵了牵他的袖袍,冲他扬起笑。 “师尊也永远是我最好的师尊,我最喜欢师尊了。” 往常我这么冲他笑,他总能柔下脸,今日却猛得甩开我,面色更为冷硬。 我被吓了一跳。 最终,只能看着他离开,心脏茫然而生疼。 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没控制住,可再也没有人对我说:不要哭了。 20 当天我吃晚膳的时候,二师兄再次不请自来,自觉的盛好饭坐下来。 我还记着白天的事,闷闷不乐,不太愿意说话。 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睛,皱起眉道,“你又哭了。” “师弟,你真爱哭。” 我的心脏被狠击了一下,没控制住情绪冲他吼道,“关你什么事!” 话出口我才觉得不好,正想道歉,却见二师兄碗筷一放往屋外走去,我当他生气了,忙跟着跑出去。 却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烟花筒,用灵火点燃后,整个寒剑山都落进烟花的绚丽中。 地上还有残雪,漫天的烟花像是纷飞的流星。 二师兄走到我旁边,问我道:“师弟,好看吗?” 我傻傻的仰头看着,只觉得头晕目眩,闻言只能点点头。 “那看完就不许哭了,男子汉不能总是哭的。” 我又想哭又想笑,话到嘴边憋了半天,才说出来。 “二师兄,烟花哪来的?” 我记得寒剑山有条规定就是不能随意下山罢。 他面色不变,“我跟着大师兄偷跑下去买的,师弟,你别告诉师尊,他不罚你,但是定会罚我。” 我看向峰顶的位置,委屈的想:这回估计连我也一起罚了。 21 事后,我也想明白了些。 世上万事不能尽如意,本是常态,贪心更是大忌。 况且,师尊总归是关心我的。 足够了。 21 相处之后,我才发现之前对二师兄有太多误解。 他虽为人处事极为淡漠,可心地也十分单纯,唯独对剑道极为敏锐,天赋强悍。 自从那日他吃过我做的糕点后,便时时不请自来讨食吃。 我一直没问他味道如何,但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想来定不差吧? 只是我种的蔬菜本就不多,往年自给自足绰绰有余,现下多了一人便有些困难。 也不是没想过让二师兄偷偷下山一趟买些回来,但毕竟风险颇大,再者,我真不相信二师兄偷偷下山师尊会没发现。 那些大大小小的阵法都是摆设不成? …… 这日,趁着天色放晴,我背起竹篓,准备去山边找一种野菜。 可我怎么也没料到,会碰见这里见到我最不想见的人。 22 我突然记起来,这种野菜可以入食还是上辈子师弟告诉我的。 他虽比我年幼,懂得却比我更多,我知道他年幼时过得苦,便恨不得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只是许多时候还是他来照顾我这个师哥。 那时候,师尊不怎么下峰顶,二师兄总爱闭关,我们俩人好似寒剑山中的双生花互相扶持着生长。 修邪道后,我无比怀念那段相伴相知的岁月,可现在想起来,却好似千千万万年前发生过的。 我甚至已经想不起他对我的笑起时的灿烂。 记不起他唤我师哥时的纯粹阳光。 “三师哥……” 他灰扑扑的站在草丛中,手中拿着野菜也往身后的篓子里放。 我心头一颤,这句称呼叫我从回忆中挣扎出来。 他上辈子向来只唤我师哥,多了一个三字,终归还是不一样了。 我冲他点点头,转身一步步离开,往更深些的地方去采摘。 心脏比我想象的要争气许多,足以支撑我放开他继续生活。 23 很久很久以后,我有时会想,那天要是没选择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另一条山路下山,或许,这辈子与师弟真的可以再无瓜葛。 我也不会见到师弟即将落入妖兽口中场景。 更不会提起剑去拦住它,自己却被狠狠抓了一身伤。 寒剑山中的妖兽都被隔在阵外,却偏偏这只漏网之鱼不知怎么跑了进来。 我将它引到离我最近的阵法里,心中万分庆幸二师兄曾送我的阵法分列图,才能勉强将这头妖兽杀死。 竹篓中的野菜撒了一地,我将它们捡起后,看向那边地上的师弟。 他小脸苍白,腿上被妖兽咬得皮rou翻飞,鲜血直流。 我让他提着竹篓,背起他一步步往山下走。 他一直试图和我说话,都我被呵斥回去,于是他便不再开口,抱住我的手却越来越紧。 我将他放在床上,去拿柜中的伤药帮他止血包扎。 拖我上辈子经常受伤的福,包扎得十分顺利,伤口看着血rou模糊,却不深。 这时,我才感受到满身的疼痛感传来。 特别是右臂上一道伤口,微微牵动下就疼得头皮发麻。 “三师哥,你身上的伤……” “不用你管!”我语气冷硬的冲他道,“你睡觉,我去找二师兄。” 其实我更想找师尊,可是峰顶我上不去。 我现在好想他。 师弟红了眼眶,“三师哥,你是为我受的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将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这诚挚的话,我却只想嘲笑,心脏跟着身体一起发颤。 他当年也是这么说的,我就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