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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却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住了,两方混战的人好像电量耗尽一般,倏地停下动作,齐刷刷地转向枪响的方向。 南北两支队伍在监狱的院墙内合流,杀死监狱长的那人站在列首,冒着烟的枪口对准混杂的狱警和囚犯,他的队员们也举枪面向众人。 “给我听好了。”为首的男人沉声开口。他说的是地道的奥国官语,却有着一头与斜阳争辉的金发,和明显来自北方血统的碧眼。 “这里由我接管。从现在开始,谁动我就打死谁。” 他话语中的寒气令人毛骨悚然,却也提醒了那些狱警,马上有人意识到,眼前的主要危机已经不在囚犯而在这队不速之客身上,他作势要举手投降,冷不丁调转枪头,在指向金发男子的瞬间,“砰”,他的两眼之间先开了一个洞。 这一来,所有人彻底呆若木鸡。朔的眼光如冰凉的刀锋,划过每个人,然后偏过眼,瞪着噤若寒蝉的狱警。 “希利安·盖奥吉斯勋爵,他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众人面面相觑。 朔没有再问。他朝后面的人一挥手,身后的人走上前,形成一个包围圈,向前进逼。 包围圈内的人起先步步后退,少时,有人发出欣喜的惊叫,似乎在不速之客的队伍中,发现了自己的亲友。惊喜声接连不断,然而,朔下一次开口就把声音都压了下去。 “现在,不论囚犯还是狱卒,如果想离开这里和家人团聚,现在马上就走。十分钟之内不走并且站在我对面的人,全部处死。” 又是刹那的彻底沉默。顷刻,囚犯们首先动了起来,争相奔向自己的亲人。继而是狱卒,一个接一个举起了双手,其中也包括那个目睹监狱长被开瓢的护卫。每个人在擦过朔身边时都加紧了脚步,片刻之后,他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身后的新月队员转而将枪口对准那些投降的人,将所有投降的狱警双手缚在身后。朔始终没有回头。 许多被解放的囚犯立刻就换上了崭新的身份——新月军的一员。他们大多都是生活所迫干了不法勾当的边民,当然也有给政府找麻烦的普通民众,还有新贵族。这些人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但看管一座监狱还是在他们能力所及范围内的。朔任命维恩担任监狱看守小队的队长。 “我给了你们机会。”站在新队员们面前,朔向他们训话,声色中不透出感情的波动。“我并不是来当你们的救世主,来代替你们向你们憎恨的政府军泄愤的。边民也好,政府军也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有自己看重的东西。组织是组织,个人是个人,不因为你们身在哪一方,就必定染上那一方的颜色。我也是这样,从我决定起事的那天开始,直到现在,我始终都为自己而战。加入新月军,这是诸位自己的选择。所以,如果各位选择和我并肩作战,那么不论出身、目的,都请各位相信你的选择,坚持到底。” 此后,这场异变没有再流一滴血。对于这种突如其来不含有阴谋和决心的sao乱,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给他们一个目标。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地将这个目标内化成自己的行动,能够为了一个外部强加的目标从一而终,那种时候,就需要肃清。 做你所信的,信你所做的。这是朔自己和同行者唯一笃信的箴言。 同维恩交谈几句,朔把所有归降的狱警聚集起来,盘问他们希利安的下落。有人提到,最后见到他,是他同另外三个囚犯午饭后去B楼清扫。 朔转脸看看B楼,从楼上被炸坏的楼层到熏黑的墙壁,一路望下来,他的眼光被牵引到楼后,那里的尽头是围墙,围墙上大大的缺口吸住了他的视线。 他绕过B楼,走到围墙边,向前望去,忽然发现地上横着一具狱警的尸体,脖子扭断了,身上也没有配枪。 他问在场的狱警和囚犯,回答是否定的,除了被朔本人打死的那个,没有其他狱警死于sao乱。 朔沉吟地看看那具尸体,而后紧盯住围墙缺口不放。“这个缺口,是今天弄坏围墙出来的吗?” 狱警的回答是一早便有了,虽然这成了他们玩忽职守的证明,但怕是也不敢对朔撒谎。朔闻言,思索了片刻,叫过维恩。 “看起来,希利安不在这里,如果他在,知道我来了,一定会出来的。他很可能已经逃走了。我有种感觉,搞不好,这场动乱就是他引起的。” 维恩加入朔麾下时间不短,已经学会了隐藏情绪波动,然而听到朔这样说,还是难以克制地变了脸色。 “希利安先生,他……” “他非常有勇气,而且聪明,所以我让你对他有信心。”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要撤离,你务必要把这座监狱看守好。相信我,我会找到希利安,保护好他,让他平安无事地跟你见面的。” 第146章 拔开保险销,左手提喷管,右手用力压下喷嘴,一股股浓白的粉末喷泄而出,不过并非对准燃着的焰心,而是一群持枪冲上来的卫兵。 幸好楼上的sao乱分散了一部分兵力,给了自己用灭火器跟对方过招的机会。被白粉蒙住视野的卫兵登时成了没头苍蝇,慌乱无措之下端起枪突突乱射,但苦无不辨方向,找不到目标。 华楠掩在墙壁之后,微微侧目窥视。密集的枪声渐息,看来是子弹打完了。终于,枪声停了下来,第一声空弹匣落地的瞬间,华楠突然从墙后闪出,抛出手中的灭火器。罐子重重击中一个士兵胫骨,对方发出尖锐惨叫,同时站立不稳向前摔倒,华楠箭步冲上去,猛地夺过他的枪,一枪一个放到数人后,子弹也打完了,他转到这些人后方,改用枪托,朝他们后脑砸下去。 挑选了一具和自己体型相仿的尸体,把他的制服扒下来,在树丛中尽速替换下自己身上那身惹眼的白色病号服,而后,他又从一个死人身边捡起掉落的弹匣给枪装好,顺势从他靴筒旁鞘中抽出一把短匕首,连刀鞘一并掖在腰间。这一切都完成后,他走到围墙边,查看。墙上没有电网,但栅栏上竖着颇高的尖刺。 即使如此也没时间犹豫了,楼上的“俑”不知道能给图林那帮人制造多少麻烦,但是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华楠望着围墙的顶端,把制服脱下来抛上去盖住栅栏一部分,然后吸了口气吐在掌心,双手对着搓了两把,向后退了几米。 他做了个深呼吸,向前飞跑,跑到围墙根处用尽全力猛一蹬地,跃上墙去。双手用力抓住栏杆根部,他使劲全力爬上墙顶,向围墙外的下方探头看了一下,路上并没有人。他从衣服盖着的栅栏上方挣扎出去,取回衣服,跳到地面。 衣服不可避免地被荆棘刮破了,身上划出许多伤痕,但终究,是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