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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频摇头。 吞了一盘蛋卷、一碗羹汤、两碗饭,许觅真的吃撑了。 她以消食为由,跳下椅子,蹦蹦跳跳跑进厨房。同样吃饱饭的许茗正在里头给她做最后的饭后甜点:红豆松糕。 焖软熟红的红豆锅加入一大匙黄砂糖拌匀,做成了一锅浓稠似蜂蜜的蜜红豆,许茗用小汤匙挖起了一点,刚好给过来厨房探查的许觅大人尝尝味 “好甜!”少女顿时笑得开花。 松糕要做到既松又糯的口感可不是容易的事,许茗一个大男人,却偏偏格外擅长这种点心小料里。 在来米和糯米粉搓揉成团,再细细过筛,蒸出来的松糕才能又松又软。 许觅看着许茗面色和煦,手上却在做着最费时无聊的工作,和母亲快炒大火的料理不同,许茗在柔软的面团和雪白的砂糖中格外得心应手。 上辈子的少女许觅似乎更偏向许茗一些,外表涂了“徐姣牌”泼劲的辣油,但内里却是包着一块柔软顺从的“许茗糖”。 不过走了半甲子的岁月,饶是糖块也都硬得像石头了。 经过了磨难、看过了历练,这辈子的许觅成份颠倒,内里包着辣椒籽,外表抹上糖蜜,无疑是要把曾经吃过的亏如数奉还。 不过这辈子人变了、物变了,唯一不变的,大概就只有许茗夫妻对女儿的疼爱。 “这松糕是从浙江那里来的过年年糕,几十年前和老兵一起传来小岛,本来只有在大饭店才有,专门做给从江南来的那些官夫人吃,外头百姓连一粒红豆都吃不到。妳爸当时在饭店洗碗,偶然得了一块,只敢用手指捻着吃,不过后来开放食谱了,就满大街都是这种糕点了。” 许茗说起这红豆松糕的过往,忍不住笑:“今天妳是贵人,就做给妳吃吧!” 他倒了大杯牛奶和蜜红豆下去拌匀,再放入圈状的豆沙泥做中心馅,细铺糕粉,直到一层雪白,最后就在表面洒些木瓜丝和红枣做装饰,拿下去蒸至熟即可。 等许家父女等出来,外头吃饱喝足的宾客再次sao动。 还冒着刚出炉的热气,雪白松软的糕点正式上桌,红绿交错的木瓜丝和红枣屑在粉白的糕皮上彷佛雪地生花,增添了一种奇异的风采。 稍微用力便能掐开糕皮,露出里头粒粒分明的红豆粒,许觅第一个用。 她不客气大咬一口,米糕的咬劲和颗颗完整的红豆粒让她舒爽地牙根连着舌头一同发麻,整块米糕分明弹牙,再更深入,很快就咀嚼到中心的热腾腾的豆沙馅。 “好甜好吃!!怪不得许觅妳是小食客!”前几天还在鄙视中餐的陈静怡直接把陈奶奶的那份吃掉了。 没看到亲奶奶正在背后撸袖子,她一脸欣羡地看着许觅桌上那盘比其他客人都还要大的松糕。 相比陈静怡,同龄的唐迁就显得安静许多,也许是方蓉在,又或者另有心事。 小少年垂下卷睫,不时往女孩旁边、她放在凳子上的纸盒看去。 她根本没有要打开。 “好了好了!吃饱了,把蛋糕拿出来吧!” 许觅饱得不想说话,听到蛋糕这两个字忍不住有些反胃,但见其他客人都站了起来,往这里靠,她也不禁正襟危坐,不敢辜负父母的心意。 “妳家已经十三阿!怪不得!” “什么时候要教她做菜阿?徐姣你可不能后继无人阿!” “是阿是阿!我两个儿子都吃你们的早餐长大的!” “唉唉!少给我胡说了!开店是日子苦要讨生活用的,但我家许觅可不能被居在这种小地方,年轻人离开了家和学校,总要出去闯闯!” “好好好,妳家许觅日后一定去大城市开店。” “喂喂!” 客人们忙着打趣许家两夫妇,只剩许觅看着蛋糕上插着“13”的蜡烛数字,心下还有些恍惚。 上辈子许茗夫妻在她四十岁那年就双双离世,她一个人活到八十几岁,度过了四十个孤单一人的生日,每一次生日都是一次回忆的溺毙,却没想到,如今耳边人声喧哗,老父母就在身旁陪自己过生日。 许觅怀疑,前世自己是无意间救了国家领导还是拯救了银河系。 “凹呜呜呜呜!!” 桌下甘仔吹狗螺的声音就像照向深海的灯塔,许觅从昏暗冰冷的回忆中猛然回神。 父亲许茗伸手用打火机点了蜡烛,右手虎口的厚茧许觅一直记得很清楚;而母亲徐姣美丽的脸庞略显不耐:“小呆瓜!快点许愿望吧!” 许愿?还许什么?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阿! ------------ 24.第二十四章 黑糖乌梅饮 丰收的生日过去,眨眼便是稍着北风来袭的期末。 八十岁的许觅还没来及准备再度面对考试,自己十四岁的身体却先升格成一个大姑娘了。 一早醒来,正想翻几个身赖一下床,一股温热的异样从双腿间流出,许觅过了好久,直到“泛滥成灾”才明白那是什么。 “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叫我。过来过来!内裤换一下,别怕,这不是什么受伤……” 徐姣上楼帮许觅收拾红渍斑斑的棉被,她没有太责怪许觅,反而以为女儿被初潮吓坏了,难得体贴耐心了起来。 “妳来月经拉!以后就是个大姑娘了!等大学毕业就能结婚生子了!” 看着母亲面颊微红解释,许觅震惊得完全回不了神。 上辈子自己六十岁停经,更年期二十多年,如今一朝重返十三岁,压根忘了有大姨妈这号人物阿!! . 外头穿着制服的小少年等了许久,整个人都靠在电线杆上了。 他发色浅、皮肤白皙、眉眼秀美,就这么撇嘴沉默着,还颇有几分忧郁美少年的气质,吸引不少路人注意。 耳边终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小少年立刻从忧郁中回神,两边嘴畔上开了梨涡。 他拨了拨细碎的茶色刘海,露出端正清俊的眉眼,一根发丝没拨好,就这么往反方向翘高高的,彷佛一只听到主人回家竖耳的小毛犬。 “小觅!” 只见背着书包,冬天长袖制服包着紧紧,女孩浏海塌陷,有些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