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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嘶吼,清秀的脸上因愤恨而扭曲着。 “大家不信的话可以去搜软宸集资的新闻,他就是当年软宸集团的幕后老板,被判过刑,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又想重cao旧业骗我们这些大学生是吧?” 现场一下哗然。 安城本地的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软宸集团,以家居工艺起家,前期不温不火,后期突然凭借精湛技艺和精准的市场定位,公司发展火箭般飞窜,曾风光一时,但只如昙花一现,风光没几个月便接连陷入拖欠员工工资,拖欠供应商货款,集资诈骗等丑闻,迅速凋零,以破产告终。 当年的集资诈骗在安城这方寸之地是大事,受骗的都是当地的手工艺农民,被忽悠以“代加工 保证金”形式入股公司,许以高额利润分红,最后落了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大家都被这一戏剧性的变化闹得有些懵,一个个看向台上的沈靳。 沈靳手还握着话筒,站在抬头,眼睑微敛,额前垂下的乌黑发丝在眉眼间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夏言看不清他眸中神色,只看到他脸上的平和。 她并不是很能看得这个曾经在她心里纤尘不染的高大男人陷入这种窘境,但也没办法心无芥蒂地重新站到他身边,着急为他解释,他不是那样的人。 夏言选择了起身离开。 沈靳也看到了她,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停。 男生的嘶吼还在继续,现场从沉寂到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谁率先打破了沉默,吼了声:“垃圾,滚下去!” 现场很快被带起了节奏,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响彻礼堂上空。 学院领导怕出事,双手连连下压示意学生冷静,边急急上台,让沈靳先下去。 沈靳收回落在夏言身上的视线,手握着话筒,嘴角微抿起时,他已看向众人。 “在我来这里之前,我曾问我自己,我能不能再以沈靳身份,以安城实业负责人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答案是否定的。我曾坐过两年牢,曾创办过软宸集团,看着它们在我手上一步步壮大,又像扎气球一样,迅速干瘪,还牵连了一群曾对我百般信任的亲人朋友,至今,我仍欠他们一个完整交代。” “在我还是戴罪之身的时候,我其实不适合再高调出现在人群中。安城实业是几个兄弟和我联手创办,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我适合走到台前,而且比我更具号召力和吸引力。但我不希望,你们进入公司后才发现,老板原来是个诈骗犯。你们不应该接受这样的欺瞒,而我,也不是诈骗犯。” “两年前的事我会给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包括我自己。” 一声低沉的“谢谢”后,沈靳将话筒交给了旁边的领导,转身下了舞台。 台下角落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一道微微带怯又无比坚定的女声突然响起:“我相信沈老师。” 音落时,一个高挑女孩已经站到了舞台上。 现场再次哗然。 声音很熟悉,夏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微滞,她认得她,林小姐,林雨。 很多年以后,她成为了沈靳的助理。 夏言没想到她和她原来是校友。 心脏又开始涌起熟悉的挤压感,不是很舒服。 夏言收回视线,转身走了,夜还不太深,微风正好,校道也没什么人。 她手里还抱着厚厚一本画册,本想直接回宿舍,没想到经过后门时,遇到了刚从后门出来的沈靳。 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里面舞台上还有个无条件支持他的人。 沈靳面色很平静,脸上丝毫没有被轰下台的尴尬感。 “夏小姐。”他客气打了声招呼。 夏言也客气回了声:“沈先生。” 绕过他想先走,擦身而过时,沈靳看到了她手里捧着的画册,封面上精心勾勒的笔筒模型映入眼中时,沈靳叫住了她:“夏小姐。” 夏言诧异回头。 沈靳往她手中画册看了眼:“方便看看吗?” 夏言:“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 沈靳点点头,没强求,视线平静落在她脸上:“我和夏小姐……以前有过过结?” 夏言愣了愣:“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沈靳:“每次见面,夏小姐似乎对我有着很重的防备和抵触。” 夏言:“……” “沈先生可能想多了。” 沈靳沉默看了她一会儿,手掌却是伸向了她,意思很明显,他想借她的画册。 人明明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压迫感十足。 夏言不太想给他,不是什么珍宝,她也不知道他要这东西做什么,只是单纯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 “不好意思。” 再一次的拒绝,夏言歉然颔了颔首,转身往宿舍走。 沈靳没拦她,也没再强求,只是随着她一道往前,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不说话。 路灯将两人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的距离,落错交叠在了一起。 微风习习的校道,不时牵手笑闹而过的情侣,昏黄的路灯,透着疏离的熟悉身影,陌生的时空……种种意象糅叠在一起,莫名生出些伤感情绪来。 夏言脚步停了下来。 沈靳侧头看她。 她没有回头,只轻声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沈靳脚步微顿,看向她,她半张脸隐在夜色下,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她柔美的侧脸,很年轻很温软文静的一张脸,面色是平静的,却总像透着些什么。 沈靳说不上来。 “抱歉。”他温声道歉。 她没应,转身走了,他也没再跟上。 夏言宿舍在五楼,门口就正对着校道。 她走出楼梯时,一扭头便看到了还站在校道上的高大身影,单手插在兜里,微微仰着头,在看对面教学楼led大屏幕上滚动跳出的学生设计作品。 她们学院的特色,会不定期将学生采风或者设计的优秀作品通过大屏幕展示出来。 林雨已经从礼堂追了出来,叫了他一声,朝他跑了过去。 这个点的晚会已经接近尾声,学生正陆陆续续地散场,校道上人渐多,很多都是刚在礼堂里亲眼目睹他是怎么从万人追捧到万人唾骂的,看着他的眼神不免就带了些意味深长,三三两两的,都刻意绕开他站着的地方,不时回头偷偷看他。夏言从楼上往下看的视野,能看得出那种突然凑近又悄悄回头的身影里藏着的指指点点。 他是个声名狼藉的男人。 当年她认识他时就是,现在转了一圈,还是一样。 他似乎已经很习惯于这种唾弃,从不辩驳,也不与人红脸,对任何指责任何目光,他向来是平静接受的。 后来冤屈洗净时,面对众人的谄媚讨好,他也是始终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