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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过了两个时辰,走了十里路,终于到了国师府。 只见国师府的牌匾依旧,大门关着,也是寂静。 李澄晞上前敲门,和上次一样,没有什么动静。半夜三更,他不太敢大吵大闹,只好扣扣索索的顺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只见里头也是黑咕隆咚的一片,叫人心中不安。 李澄晞想了想,决定不能像上次一样懦弱,他和李儒风之间的误会必须解开才是。 李儒风不见他?他有的是办法进去好不好。 他将拴驴的绳子解了下来,套了个圈圈,扔了十来回,终于挂住了国师府外头的歪脖树。他拽着绳子沿着墙爬了上去,心中暗暗得意。 李儒风真是笨,在府外头留了这么一棵树,不是故意叫蟊贼半夜闯进去的节奏么? 他爬上墙头,美滋滋地跳了下去。随着“扑通”一声,他落进了国师府的水塘里。 “救——咕嘟——命——咕嘟——咕嘟!” 姜子禄和易寻烟正在国师府里偷偷摸索,易寻烟警惕地四下望了望。 “国师府怎么那么安静?不是说李儒风不在家吗?” 姜子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易寻烟的脑回路,奇怪道:“对啊,‘李儒风不在家’等于‘国师府很安静’,没毛病啊?” 易寻烟理直气壮道:“你是不是傻?我哥说太安静的地方一定有埋伏。” 姜子禄有些无奈地抹了抹脑门,抖开扇子扇了两下。 “那易姑娘觉得国师府应该有什么动静才是安全的?” “救——咕嘟——命——咕嘟——咕嘟!” …… 两人默了默,易寻烟摸着下巴思索道:“这个动静我就觉得很安全。” “嗯,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两人一路赏花看月,慢腾腾地听着动静摸索到池塘边,看见一个黑影浮在水面上。 姜子禄“啊”了一声,下意识躲到了易寻烟的背后。 “有、有个死人?” 易寻烟不耐烦道:“什么死人,看不见他正在扑腾呢?这人怕是在这里练习游泳。” “深夜练习游泳?他不怕……不怕溺水吗?” 易寻烟叹了口气,弓起手指,踮起脚尖翘了翘姜子禄的额角,宠溺道:“你是傻的吗?旱鸭子都是这样,害怕别人嘲笑他们不会水,才会挑着避人耳目的时候练习游泳啊。” 姜子禄觉得易寻烟似乎说的也有点道理,多看了水上黑影两眼,发现不得了,那黑影往水下去了。 “他……他还练潜泳?” 第79章 这人怎么那么像李澄晞 易寻烟眉头一立,从手边的竹林里劈手折下一根粗壮的竹子,骂道:“大半夜的装神弄鬼,想搞事情?老娘不爱搭理你,你还来劲儿了?” 在她说话间,手里的竹子便捅下水面,姜子禄一阵rou紧,生怕易寻烟把那人戳透之后,再架在火上烤。 易寻烟的动作很利落,不多会儿,她手里的竹竿便挑着那人上来了。 姜子禄欣慰地发现,那竹竿只是捅进了衣服,人还是好人。 “搭把手!” “这人怎么那么像李澄晞?” 姜子禄帮着把那人拽上岸,俯身看了两眼,又拍了拍对方的脸,对方依然像条咸鱼一样,没有什么动静。 “李澄晞你都不认识了?你看他长得哪里不像……” 易寻烟哽了一下,叫了声“不好”,也蹲在姜子禄身边,发现此人果然是李澄晞,被姜子禄拍了脸,依然不省人事。 易寻烟当机立断,一扭身开始挖坑。 ??? 姜子禄总觉得这样不太好,用力按了两下李澄晞的肚子,李澄晞大概溺水溺得不怎么厉害,两口水一吐,胸口也开始起伏了。 易寻烟默默将刚刚的坑填上,回手两拳打在李澄晞的肚子上,李澄晞终于睁开了眼。 “你这个没良心的,让我和姜子禄在杏花春雨楼等你,你死哪去了?这半个月,每天都有上门讨债的,我和姜子禄给你垫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银子啊!你说,你是不是想赖账?” 李澄晞虚弱道:“我的肚子好疼啊,谁打我?” 姜子禄偷偷看了易寻烟一眼,昧着良心安抚道:“可能是灌了太多水,胀得。” 易寻烟第一个相信了姜子禄的说辞,更加理直气壮道:“别岔话题,说!你为什么要投水自尽?殉情吗?” 殉情??? 李儒风???嗝屁了??? 李澄晞脸上一白,憋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易寻烟愣了愣,悄悄问姜子禄。 “我那两下是不是太重了,把他打出毛病了?要不要继续挖坑?” “先别急……” 姜子禄略一思索,道:“你是来找李儒风的吧?皇上本来要杀他,刚刚商议好,皇城忽然下起大雨来,大家觉得不太对劲,便又将策略改成诛杀当日伺机谋害李儒风的刺客,送李儒风去温泉疗养。” 什么鬼,又让人家背锅,好缺德啊。明明就是要杀李儒风,为什么不敢直说呢? 他对他的皇帝爹很失望。 姜子禄显然对他的丞相爹也很失望,叹息道:“第二次失败了,不知道去了温泉,能不能成功伏击李儒风。” 这两个官二代沉默了一下,双双开口。 “你再说一遍?” “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李澄晞的气血在皮下乱窜,因为他学了玲珑塔的全套心法,已经不是原来的弱鸡了……好了好了,背得磕磕巴巴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 一千种制服姜子禄并言行逼供的方法如同璀璨的星辰,汇聚成一条浩瀚银河,在李澄晞的脑子里不断闪烁。 李澄晞还没有选定到底用什么法子,易寻烟催促道:“麻溜的,我们还要找东西呢,六皇子啊,你哪来的回哪去吧,记得还钱。” 她说完,一扯姜子禄,便往李儒风的住处去了。 李澄晞嘴角抖了抖,大喝一声:“站住!” 这两人不晓得是被吓着了,还是心中对李澄晞有愧,竟然真的双双站定在那里,背对着李澄晞。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李澄晞想了想,捏紧拳头,讪讪道:“那个……你们要找什么东西?” “快快!” 两人听了这话,竟然一阵风似的溜了。 夜探国师府,这是小事儿吗?他们这么鬼鬼祟祟,难不成……是想偷吃李儒风的毒药? 李澄晞决定追上他们,忽而,房檐上传来簌簌的纸声。 李澄晞抬头往上看去,之间一个人正从纸鸢上落下来,站定在房檐,并抬手,那纸鸢便变小落在了他的手心。 这人整套动作都流畅自然,一看便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李澄晞对他很是仰慕,且此人竟然会用纸鸢,恐怕嘛,是李儒风统辖的那个神秘的“天机不可说”的门人。 那人正在把纸鸢往怀里放,一边注视着李澄晞,缓缓开口,声音也很好听。 “请问是六皇子吗?” 为什么人家的门众是这样的,而他的门众却是那样的? 李澄晞心痛不已,表面还维持着一个皇子加一个门主应有的风度,淡淡一笑,正要说话,那人忽然将瓦片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