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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喋喋不休追问。 乔微烦不胜烦,停下脚步,下巴朝头顶的摄像头挑了挑,“你的车。” 这个地方禁停,超过时限就要被抓拍。 大少爷当然不在乎那几百块罚款,拽住乔微的手腕,“那你上车,我送你回去。” 他掌心的灼热与乔微冰凉的皮肤完全恍若两个极端。 乔微挣了一下,没挣脱,抬头反问,“你觉得我还敢坐你的车吗?” 女人的黑眸平静无波。 霍崤之愣了一下,手终于松开,解释:“我这次会好好开。” “算了吧,”乔微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他一眼,“我知道你今晚不顺路。” 话音落下,她穿过他在路边站定,抬手,便有出租车靠边停下来。 风拂得女人的黑发飘摇,她收起衣摆,弯腰坐进后排。 柠檬黄的出租很快汇入夜晚灯火璀璨的车流里。 地下酒吧昏暗的灯光里,混杂的空气弥散着烟酒的味道,台上乐队在唱,台下男女们跟着旋律摆动肢体。 霍崤之靠在角落的沙发上,一整晚兴致缺缺。 乐队唱完一曲,吉他手轻巧地跳下台,走近霍崤之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黑方,加苏打水和冰。 霍崤之眼皮懒洋洋地抬了抬,“天天来这种地方,小心你妈再揍你。” “二哥不说谁知道。” 少年小心翼翼将脖子上的电吉他取下来,装进琴盒,递到霍崤之霍崤之手上。 “手感音色都好到爆,多谢二哥忍痛借我,”徐西卜讨好地笑了笑,轻声又问:“下次我还能借不?” “好好学习,别整天做梦。”霍崤之拍他,手抬到一半,忽地想起老太太今天也是这么收拾他,还被乔微嘲笑了。 抬起来的手僵硬了一下,又放下了。 踹他一脚,“回去,十一点不到家我就给姑妈打电话。” 少年离开后,一众人总算无所顾忌了,严坤挑了几个漂亮的姑娘,回头见霍崤之只低头摆弄他那把电吉他,便朝中间最漂亮的那个使了个眼色,努努嘴。 姑娘立刻会意,在霍崤之身边坐下来。 若有若无的DIOR香水味溜进鼻腔,女人的纤纤玉手递了颗葡萄到他嘴边。 灯光底下看,姑娘的妆容很淡,确实眉目清丽,颜色不错,还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意思。 垂眸,霍崤之觉得唇畔的黑葡萄有点眼熟。 像什么呢? 他皱眉想了半晌。 “卧槽。” 像今晚路灯下乔微平静无波的大眼珠子! 姑娘被霍崤之突如其来的脏话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里得罪了他,倾过来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我特别不喜欢吃葡萄。” 霍崤之拎着电吉他起身,挪到沙发角,心烦意乱用点弦弹了段帕格尼尼,越来越不得劲儿。 很快,他又把电吉他扔到一边。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音乐会那晚乔微是真疼,今晚估计是蒙他的。 下车时候额角没汗,脸色也没什么异常,就连唇瓣……也是粉红色的,还有力气把他绊倒,爬起来倒比他还快。 他躺地上时候她那个口型,是不是在骂他蠢? 居然逗他玩儿! 可气的是他还当真了! 火大! 霍崤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当即拿起手机给姑妈打了个电话。 “阿崤啊,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哦,姑妈,我就是问问西卜在不在家?” “哦,在呢,刚进门。” 霍崤之眯起眼睛,“麻烦您让他接下电话。” 那边悉悉邃邃几声过后,徐西卜胆战心惊将电话接过来。 “二……二、二哥,我就是路上买个烤串儿迟了十分钟,你怎么能真打过来……” 霍崤之往后一靠,指尖在沙发边缘无意识敲几下,开口:“我问你,那天撞了人家的车以后,赔偿你留的是谁的电话。” “司机的啊……怎么了?”徐西卜把声音压得极低,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母亲,恨不得哭着求二哥别提这个。 “号码给我。” “干嘛?” “索赔。”霍崤之理直气壮。 挂掉电话,严坤抽空坐过来,给他点燃一支烟。 “怎么了霍少,一晚上不高兴的样子。” “腰摔断了。” 严坤愣住,上下打量他一眼:“真的假的?” “真的,疼得不得了。”霍崤之吐出烟圈,把烟头按进烟灰缸,低头翻起电话簿。 “明儿个我就去医院做检查。” 城市另一端,乔微也回到了宅子。 她先发信息同季圆说过一声,洗完澡待要上床,又想起明天上午没课,打开电脑,预约了医院的身体检查。 关机前,最后登录瞧了一遍与律静弟弟的对话框。 那边静悄悄地,灰色的头像显示离线,抛出的问题好似石沉大海。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躺上床,便做了一夜怪梦,浑浑噩噩难受得紧,一会儿梦见自己站在瀑布上踩空,掉下来摔得粉碎,一会儿又梦见父亲站在云端,朝她伸手……天还未亮便被吓得惊醒过来。 心上余悸微消,乔微端起床头柜上的水一口气饮尽,坐起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下床洗漱。 她的车正在修理厂,车库里倒是停着另外几辆,只不过她没有给谭叔打电话,换了套保暖的衣服,压低帽檐,便背着包便出门了。 但凡好些的医院,总有人天不亮起便排队。即使乔微昨晚便挂过号,但总有预约得更早的。 在接诊处缴费填了单,乔微便在长凳上坐下来,等着体检中心的护士叫号。 不知怎地,从进医院开始,她的手心总在冒汗,空气中弥漫的混杂的味道让人浑身都不适。 走廊里有六七岁的小孩哇哇哭着不肯抽血,等哭到没气时,乔微的耳朵已经嗡鸣起来。 “67号,乔微。” “乔微,乔微在不在?” 护士连喊好几声,还是她身侧的姑娘瞧见她的号,提醒了她一声,乔微才猛地回神站起来。 “过来做B超。” 乔微跟着比她矮一头的护士进了室内。 “脱鞋,”仪器前的医生拍拍细窄的床,“躺上来。” G市室内不似北方那样有暖气,乔微脱下外套,躺平拉起毛衣,肌肤与空气接触的一瞬间,浑身寒毛竖起来,乔微没忍住瑟缩了一下,牙关发抖。 护士们低声交流着什么,医生低头往她身上抹冰凉的液体。 天花板雪白。 这样的感觉,如同自己成了一块案板上的rou,又像是水中的绿萍,沉沉浮浮。 “放轻松,”医生隔着口罩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