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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心里泛起了一点难过的情绪。可是又还好,那难过也只是一点点的,并不特别强烈。 就像是心脏缺了一个小口子,但很快,有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又温柔地把心上的那个口子填补上了。 思绪晃了晃,宁栀想起初三时,学校组织毕业班级最后一次爬山。 陈也那时已经从初中毕业了,读职高去了。 不过那所职高和初中离的不远,每天他还是和她一起回家。 爬山前一天,班主任拖了好长时间的堂。 终于放人了,她飞快背着书包跑到校门口,气喘吁吁给他道歉:“我们明天爬山,班主任怕出安全事故,留着我们强调了好多注意事项。” 初三那次陈也也去爬了山,很远,到快晚上才回的。 “要带的零食都准备好了没?”他问。 “……我明天去学校小卖部买块面包就行。” 要去爬山的事她早早就和张瑛说了。 张瑛当时在卧室里,正抱着小女儿喂奶,闻言给她五块钱:“拿去买块面包带着,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听了没多说什么,骑着摩托车载她回家,中途在街旁的小超市停下。 车也没锁,就让她在边上等着。 宁栀在路边抱着书包等了一小会儿,就见他拎着一袋零食出来。 他把那袋子零食强硬地往她怀里一塞。 宁栀还记得,那时是黄昏,余晖是暖橘色的,照在少年脸上,将他利落分明的轮廓勾勒出几分温柔。 四月的春风柔柔吹过,盈着杏花的香,他垂头,看着她,唇角弯出一个笑。 懒散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却有几分认真:“别的女孩儿去爬山,一路上吃零食开开心心的。你也是女孩儿,又不比别的女孩儿差哪里,凭什么别人有的你没有?” 等她嘴巴里的大白兔奶糖含化了,陈也刚好端着面从里面出来。 热气腾腾的两碗,闻着还挺香的。 宁栀走过去,凑近看,色相也不错,上面搁了一个煎蛋,还撒了葱花。 她坐下,用筷子挑起面条,吹了吹,等稍凉了些,张嘴吃下。 “哇,好吃。”宁栀弯起眼,捧场道。 陈也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确实就比上回他随便瞎搞的强一些。 电视里在放重播的春晚,播到一个小品,宁栀边吃面边听,听得咯咯笑起来。 窗外还在飘雪,陈也看着她,听着她的笑声,忽然就有了过年的感觉。 吃完,陈也把碗筷子都收到厨房,准备明天再洗。 走出来时,宁栀站到他面前,一只小手藏在身后,笑得眼弯弯的,声音甜蜜:“陈也哥哥,又是新的一年啦,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也笑。 她仰着脸看他,眨巴眨巴眼道:“我还有一个新年小礼物要给你,你伸手。” 陈也照做,朝她伸出手,然后掌心就被放了一只小小的纸鹤。 这只小纸鹤是用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折的,样子很精巧,上面还裹着淡淡的奶香味。 宁栀给他解释:“我今年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就给你折了一只小纸鹤。以后你拿着这个小纸鹤,可以让我帮实现一个愿望!” 陈也没想到这只小纸鹤还有这么大的作用。他唇翘起弧度:“好,谢谢栀栀。” 宁栀这次带了换洗的衣服过来,就不用穿陈也的了。 陈也早替她把空调打开了,宁栀洗完出来时,房间已经很暖和了。 她想去客厅和他说声晚安,可才一出卧室门,冷得哆嗦了一下。 陈也还没睡,见她出来,赶紧起来,走过去把她推进了房间:“客厅的空调坏了,你刚洗完澡,别冻着了。” 宁栀闻言皱了皱眉:“没空调那么冷,你今晚要怎么睡呀?” 陈也想说没事儿,男生身体好,本来就抗冻。 才张了嘴,就见小姑娘脸颊微红,慢吞吞地问:“那……要不然你把沙发搬到卧室来,和我睡一间房吧?” 第二十九章 霸王防脱了解一下 客厅的沙发是以前在宜家里买的, 深灰色,很轻,他一下子就拖到了卧室。 其实但凡有点理智, 就该知道不该这样。 只是小姑娘当时站在面前, 一身粉睡衣,珊瑚绒的质地, 毛茸茸, 软糯糯的。后面还挂着两只兔耳朵。 又乖又可爱,说话时,气息之中还带着那颗大白兔奶糖的奶香。 简直能要命。 于是那个“不”字像承载了千钧重, 在陈也的喉咙里上下滚过, 就是没说出口。 宁栀站在床边, 看着旁边多出的一个沙发和一个人, 后知后觉地有些害羞。 她脸颊泛起了一层红晕, 手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放。 但这么冷的天, 沙客厅又没空调,总不能让他在外面冻感冒了。 而且, 他们小时候经常睡一块儿的啊。 “我、我去睡了, 晚安。”她有点结巴。 陈也一颗心狂乱地跳, 绷着声线,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嗯, 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灯关了,房间陷入黑暗, 陈也躺在沙发上,耳边是小姑娘翻身的窸窣声。 又过了会儿,翻身的动静没了, 只剩下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窗外的月亮高高挂着,圆而白,铜钱般的大小,落下一地的皎洁。 他偏头看过去,少女已睡得熟了。 她手指纤白,习惯性抓着被子角,露出的半张侧脸柔和美好。 床和沙发离得近,陈也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他的手确实伸了出去,但在半空中却停了下来,转而替她把被子角掖好。 宁栀平时读书刻苦,早起成了习惯。因此就算睡得特别晚,第二天,七点多钟还是醒了。 太阳初初升起,咸鸭蛋似的一点黄,隔着阳台的窗户透进来。 沙发上的人还在睡,她不想吵醒他,也没起来,拿起手机开始回复昨天的消息。 不是复制粘贴的那种,每条微信,她都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打。 回完消息,大半个小时过去,宁栀一直低着头,脖颈有点酸,她用手揉了揉。 这时,耳边传来很轻的一声低语,好像……还是在叫她的名字。 宁栀微愣,朝着沙发那儿看过去。 陈也眼还阖着,眉毛微皱起,脸上神色露出挣扎,呼吸也略急切。 “栀栀。”两个字,叫出的音色格外哑沉,蕴着难懂的情绪。 他是做梦了吗?可那样一副表情,难道是做噩梦了? 宁栀不明所以,又有点担心,她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朝他走过去。 沙发上,少年皱起的眉愈深,表情挣扎之中又显出一丝兴奋。 宁栀站在沙发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