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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知道原来煦武一直有这个打算。煦武向来厚道,得知我已答允后,也不曾闹什么,就那样认了。谁知峰回路转,合该这世上只有三娘降得住他。” 温余容写得极为恳切,卫伯结果纸看了一会儿,递给卫婶,问道:“按理说,煦武这孩子无处不好,我和你母亲也是极为喜欢的。但是,咱们自己家的女儿自己觉得好是自己觉得,若到了外头一比,只觉得自家的好,那又不行了——倒不是我妄自菲薄,只是论颜色学识,三娘实在不如宋家的闺女,论地位家资,咱们家莫说比公主,也万万比不得宋家。若是订了咱们家,煦武将来未必没有不足之意。” “别人家的闺女千好万好,煦武不喜欢也是没办法。煦武说天下女子虽多,能认真劝着他的只有一个三娘。他和我立过誓,今生绝不负三娘,我相信他说的出做得到。他打小主意就坚定,必然是要和三姐过一辈子,才这么和我提。” 作者有话要说: 李久:你到底要议亲多少次! 温煦武:那要看蠢兔的脑洞拐了几个弯…… 第71章 雷霆 将女儿订给温煦武,卫伯卫婶都乐意得很,只没想到温煦武主动开口,求娶的却是三娘。 卫婶将温余容写的话仔细看了几遍,说道:“咱们是一家人,不说绕着弯子的虚话了。对你,咱们十分放心,对煦武的人品,那也是看在眼里的。正因为看在眼里,才怕他将来不足意。他毕竟年轻,气盛,一时没想清楚也是有的。若为了三娘,拒了高官门第,他年官路无人扶持,岂不悔之晚矣?” “这个,我也不敢说他一定不会后悔。只是前年我跟了李久,让他知道了,他问我第一件事,是我跟了李久是不是为了他。若是为了他,那还是不必了,纵使得罪了李久,一生不得出头,不过就是回乡务农罢了。煦武一直认为他的前程应该是他自己挣的。如果果真与高门结亲,才真要担心他会有不称意之处。向者有才有为的人,因为出身贵戚,还要被人嘲讽是佞幸,何况他在声名未显、才能未露时就结得贵女,还不叫人使笔刀骂一世呢。” “说得也是,煦武的确受不得这种气。他是个有气性的人。”卫婶其实早就取中了温煦武,之前那是没法子,再者三娘年纪也大了,拖来拖去的也不好说人家了,“老爷子,您看呢?”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问我做什么?我说不干你答应啊?” “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商量个啥呀。”卫伯说道,“大郎,你可想清楚了,皇帝陛下的女儿,你不要,你要咱们家三娘,纵使不后悔失了臂膀,将来陛下发火怎么办?” “我想,陛下这火,发不起来。”温余容写到此处,眼神暗了暗,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我请靖王说过情了。四公主的母亲也不乐意此事,如此也算成全了公主之母的意思。” 卫伯点点头:“听着像那么回事。那么你叫煦武收拾收拾,卜个好日子,请个好媒人上门。这女婿敬的酒啊,我喝定了。” “儿子多谢父亲!” 温余容忙起身向义父义母行礼,定了此事,他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次日清早,温余容方治了饭食往院子里叫弟弟吃饭,三娘一早换了男装被温煦武拖去较量骑术,正巧翻身下马,好个飒爽英姿,比温煦武还伶俐,温余容越看越爱,恨不得他弟弟一时就将人娶进门来,以免夜长梦多,好事多磨。 “大哥。”温煦武和三娘一齐上前来各叫了一声,温煦武说:“我今儿就回学宫去了,我的事可办成了没?” 温余容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看三娘,当着她的面,将一封信递给温煦武,信封上写明了是给赵老爷子的,温煦武便知这是他哥哥写好的恳请赵老爷子作保的信,于是这婚事算成了七分,顿时大喜过望。 三娘模模糊糊地知道点什么,却又不是很真切,想问则不能问,只好强装若无其事地撇开脸,直到三个meimei上前来推她一起去吃饭方快步走了。 温煦武将信收好,把着他哥的胳膊往厨房去,边走边说:“多谢哥大哥帮兄弟说了个好媳妇。赶明儿媳妇进了门,我们夫妻两个,一定好好侍奉兄长。” 温余容冲他摇摇手,要抽出胳膊来告诉他接下来就该正儿八经地谈谈分家的事,温煦武若有所觉,假装不知,死活不松手,从上桌子到整理行囊回学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愣没给他哥任何插“话”的余地。温余容便有些好笑:这事是他不想谈就可以不谈的么? 李久也在一旁笑眯眯地看,任温煦武怎么好怎么强,总归逃不出温余容的手掌心。他笑着笑着忽然不笑了——他自诩不是蠢货,也没翻出温余容的五指山,如此看来,一向不怎么温余容才是最不容小觑的那个。 廉顺最后和温煦武一同离开安陵县回到长安城,温煦武回学宫,廉顺回家,才刚落脚,就被他爹急急忙忙地收拾一顿带进宫去了。 皇帝陛下在幽暗的小书房接见了他们父子两个,书房的光线非常糟糕,艳阳高照的午后,只有几缕灰暗的光像镀着一层灰一样,间断地洒在地上。皇帝陛下的脸藏在阴影中,廉友直父子两个直觉这氛围不对,连头也不敢抬,一个一个低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膝盖看。 一个内侍无声无息地沏茶上来又无声无息地退下,书房只有他们三个人,从微启的窗户里往外看,最近的侍卫和内侍也在十丈以外。廉友直腿都软了,他觉得如果此刻皇帝陛下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一定会提出要求留遗书…… 书房内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茶水不那么烫手的时候,廉友直听见皇帝陛下阴沉的声音响起:“我听闻,今年中元,你额外给一个人烧了纸钱。” 廉友直倒抽一口凉气,一股阴森森的冷意打心底里翻起来沿着脊椎爬向四肢百骸,那一刻他险些直接跪倒在地恳请皇帝陛下给他留下一条血脉。 幸而皇帝陛下似乎并未打算追究此事,又或者是对廉友直的惊恐万状十分满意,故而对于这件事皇帝陛下只是用依然冷淡的语气吩咐说:“忘了这件事,禁止你和你家任何人出现在那附近——不,你们不要再回长安,不准派遣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打听。” 廉友直忍住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的动作,回道:“臣,懂得。臣一定照办。” 皇帝陛下又问:“那么那个地点,是何人告知你们的?” “这……”廉友直哪里知道,他只好用眼神去看儿子,示意他三思而言。 廉顺说道:“回禀陛下:是,是小人见父亲心结难解,一时冲动,叫人打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从下人那里打听到的。” “朕问的是,谁告诉你那个地方的?是不是靖王的那位爱宠?” 廉顺直瞟他爹,他爹在皇帝陛下的注视下老老实实地勾着脖子,不敢回头。他该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