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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她会不会在等他? “停车。” 他满了十八岁以后就开始正式接触陈氏的事务,一个月去不了几次学校,三天两头不在教室里,她知不知道? “我回学校拿点东西。” “好的,小陈总。”一边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身侧拿出一个纸袋子递过去,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池同学那边我们已经调查过了。” 所有接触陈醉的人,都会被提前查一遍。哪怕是知根知底的世家子弟也同样会再查一次。 “嗯,” 陈醉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件蓝白的校服,摸了两下,确认是另找的料子才往身上套,看着助理王思凡跃跃欲试的样子,很给面子的又多问了一句, “怎么样?” “非常干净。” 一般情况下,描述一个人的家世会用清白或者肮脏,他倒是第一次听见干净。而且王思凡还用了一个很有深意的程度副词。 陈醉是一个阴谋论者,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绝对干净的事物。 “说。”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陈醉眉间一拧,他想起昨晚他问池藻藻爸爸mama在不在的时候,她说的是没有。而且当时表情没有一点异样。 为什么? “准确说是亲生父母、继父母都死了。直系血亲那边还活着一个奶奶,继父母这边全死光了。” “死光了?” “对,车祸。” “那她那个奶奶跟她关系怎么样?” “没什么关系。她刚出生亲生父母就死了,所以才被自己父亲的前妻抱养,老年人受不住儿子死了的打击,连孙女儿也不认了。” “而且池藻藻长期遭受校园霸凌。”说这话的时候王思凡脸上终于不再是一副看戏的模样,严肃了很多,“她的继父是个强jian犯,我们查到了她的报案记录:猥亵。法院还算给力,那个畜生在监狱里蹲了三年,出来就车祸死了。” 猥亵,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所有人都会用有色眼光去看她。 “所以,她受的都是言语上的软刀子。” 软刀子? 不管是什么刀子,割在身上都是疼的。 陈醉没说话,脑子里都是她咬住自己下巴的样子。 他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 “处理起来很方便。您随意。” 就像是在说一件东西。 陈醉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思凡,一直盯到他发毛,所谓的处理方便是说池藻藻是个边缘人士,没有靠山,可以随便他玩弄。 呵。 “她是个人。” 就算现在没有多喜欢她,他也不会让人欺负到她身上。 池藻藻磨磨蹭蹭多做了一套题才拧上教室门准备走人。 最近教育部查的严,高二这个月都不晚自习,靠“自觉”。 她是最自觉的那个。 陈醉一整天都没来找她。 心就像窗外的渐渐西沉的太阳,坠入到冰冷的湖泊里。 难道昨天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梦? 暗恋他时,也没觉得想他是这样苦。 陈醉刚出了楼梯间就看见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垂着头要去撞墙。 真笨。 “嗯。” 额角柔软的冲撞唤回了神,池藻藻愣了一秒,鼻尖与墙壁堪堪隔了一两厘米! 抬起头,一只宽厚的手掌正护着她的额头。 福灵心至。 池藻藻急急地转过身,那个人正笑得肆意张扬,挑着眉,问她, “走路不看路,是要撞南墙吗?”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所有的等待和酸楚都得到了补偿。哒哒的马蹄声不是美丽的错误。他不是过客,他是归人。 池藻藻扑进陈醉怀里,揽住他的腰, “就撞你……都放学好久了。” 不知道他来不来。 呆着,怕他不找她;不呆,又怕他找不到她。 陈醉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看了眼墙头的监控,真烦人, “才忙完。” 池藻藻心里一惊,他的意思是他一忙完就来找她了吗? “是吗?” 陈醉看着池藻藻的睁得大大的小狗眼,一副小心求证大胆假设的模样,心头发软。牵着她走到一边,困到墙角一个监控盲点,手指在她锁骨窝中滑动,一路向下。 “怕你太想我。” 他本来是有点想分手的。她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需要耗费他汪洋一般的精力才能融化。 只是,她那么热切的等待自己,他说不出分开的话。 “想我吗?” 陈醉声音很沉,像挂了个铅球,带着她的心一直坠到那个被他揉按的地方。异样的碰触让她阵阵发软,整个人站不住,只能挂着他。 “陈醉,我还是个宝宝啊。” 她还是个宝宝,禁不起他的风雨。 “哦。” 陈醉搂紧她的腰,手下的动作却没停, “今天做什么了?” “看书,做卷子。” 池藻藻回的惴惴不安,她不是个特别有趣的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无聊? “真乖。” 陈醉突然意识到池藻藻原本应该是他完全不会染指的人——她是他的绵羊。 类似于豢养。 再恶毒的资本家也不会乱动能给自己产奶的绵羊。大多数类似池藻藻这样的寒门子弟,就像矿石,经过高考、大学的打磨,一跃龙门,将来就会变成他们这种资本巨鳄手里的一把刀。 池藻藻也是。 所以,他有个底线,不碰好学生。璞玉的路走歪了,将来谁来给他打工?杀鸡取卵的傻事,他不做。 他不是在为她降低底线,是在打破。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偏偏面对池藻藻,他却觉得一切风险可控。 宠物可以做绵羊,不冲突。 “啵儿。” 东引 就像是一场梦。 动作很轻,声音细微。昙花一现,天光照亮就只闻得到淡淡的香气。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亲她了? 池藻藻睁圆了眼睛,揪住陈醉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依然很亮,像是揉碎了的星光,撒到他深潭的眸中,万家渔火都在里头。 却偏偏没什么波动。 他不认账? “陈醉。” 身子僵硬。 陈醉心虚地撇开头,跟家里老狐狸呆久了,他早学会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只是突然脑子一抽做出来的事情,他还能掩盖得住。 不就是一个初吻嘛。 镇定! “你刚刚做了一个国家不太允许的动作。” “没有。” “陈醉!” “刚刚是蜻蜓!” “哦。” 池藻藻虽然嘴上认可,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看着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