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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地望着瓦里安：“我几天前刚刚在媒体上控诉他们的公司。如果现在回去，会让他们很困扰的。” 但瓦里安对他的免疫力已经坚实如城墙，头也不回地关上舱门飞走了。 打酱油的百合组 1 百亿光年外的C星上。 苏格正在和伊戈尔的机器人管家WALL-E确认玛姬去Z星旅游要带的物品。 这是他第一次带小朋友出去玩，浑身上下都放不了心，追着机器人管家核对物品。 苏格：“你有带换洗衣服吗？” WALL-E：“有。在行李箱里。” 苏格：“卫生用品？” WALL-E：“有。” 苏格：“路上吃的零食？” WALL-E：“有。” 苏格：“防护服？” WALL-E：“没有。伊戈尔说，你有带来。” 苏格想了想，飞船标配里有一套备用服，下一个：“通讯器？” WALL-E：“没有。伊戈尔说，到Z星去买。” 苏格记下这条备忘，继续问道：“身份晶卡呢？” WALL-E：“没有。伊戈尔说，到Z星以后办一个。” 苏格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和出生证明一块儿发下来的。我去哪儿给她办啊？” WALL-E：“原住民出入境检疫所。” 苏格抓狂：“可是她也不是原住民啊！怎么通过检查？” WALL-E：“伊戈尔说，什么样的原住民都有。你咬定她是原住民，花点钱收买他们就行了。” 苏格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答应我，努力做一个善良正直的机器人好吗？” ———————— 次日一早。三无少女玛姬搭乘着“糖果号”踏上Z星之旅。 苏格和她交代了航程，打开购买通讯器的投影屏幕让她挑选。 玛姬便乖巧地坐在她的便携式懒人沙发上看产品目录。 长长的睫毛低垂，不时细微地颤动一下，轻如蝶翼。 苏格坐在导航椅上，认真地安德烈发来的“描写生动”的例文。 “不管它的境况多么艰难，它也从来没有走失过，也没有表现出想要离开主人的意思。只有一次，在它年纪还小的时候，它为了爱情离开过两天；不过它很快就清醒过来了。这条猎狗有一个显著的优点，它对世上的一切事物都秉持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淡态度。倘若这里说的不是一条狗，我几乎要用这个词来形容它‘悲观失望’。 “它总是坐在地上，把那条短尾巴蜷在身下，双眉紧蹙，不时哆嗦几下，从来不笑（众所周知，狗是会笑的，而且笑得很可爱）。它长得丑陋无比，凡是闲来无事的仆役都不会放过一个机会恶毒地嘲笑它。它总是以一种惊人的沉默态度忍受这些嘲弄和殴打。 “当它出于一种不是狗类独有的特性，把饥饿的嘴脸挤进温暖的散发着食物的诱人香气的厨房半掩着的门时，厨子们会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它出去，从中得到极大的快乐……” “这是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的。他的读起来好像散文。你也看古典文学吗？” 玛姬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托着下巴问他。 苏格挠头：“很少诶。这是修改报告的范文。” 调查报告最多只能算是纪实文学，安德烈竟然拿一篇给他做样本！ 苏格烦恼地切换界面，修改调查猫耳兽对Z星的适应性的报告。 报告上密密麻麻的通用文字迎面扑来，令玛姬一阵眼晕。 插图却是一只雪白的……猫？ 猫耳兽瞪着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屏幕外边的玛姬仿佛能摸到它软乎乎的柔顺长毛。 整颗心顿时萌化。 苏格删了几行字，毫无知觉地切回屠格涅夫的修改范例。 玛姬略有遗憾地打断他：“苏格。你看。这个通讯器。” 玛姬把一个果绿色的指给他看。 苏格用那笔卖画的钱给她下了订单：“到Z星就能拿到了。” “哦。”玛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趴到舷窗上遥望远去的星尘。 飞船智能系统贴心地在玻璃窗上注明星系名称。 玛姬伸手一划，窗外的景象跟着她的手指移开，好像通讯器的投影屏幕那样。 她两指分开，放大一个小小的螺旋星系。 C星苍黄的大气层逐渐变得清晰。 玛姬在C星长大，平日里除了捉狗逗猫骑海豚环岛游，就是和Wall-E学习语言或者艺术史。 她那避世的画痴老爹虽然十分瞧不上她涂抹的风景画，兴起时常常会和她说些奇闻轶事。 乍然见到他们变成一颗遥不可见的星星；或者是她，变成了漂浮在虚空中的一粒尘埃——玛姬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恐慌的手攥着，微微战栗着。 她深深一叹，关掉星系图景，平复不安的心情。 纤细的白色身影在舱室里四处转悠。 周日下午四点，“糖果号”到达Z星的一号卫星上。 苏格带着玛姬走进海关检疫所。 玛姬抱着一个棕色的布偶熊，不时抬手揉揉眼睛。她刚刚吃过速食早餐——按照C星上的作息节律。 取号，抽血，检验……两人排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结果。 已经过了法定下班时间，检疫局里依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 一名工作人员推着小车从他们面前走过，车里装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脚上还挂着一个穿着宇航服的探险者。 每走两步就会听到一句抗议的声音：“我不听我不听！……达令这么可爱！……怎么会携带致病菌！……你看我都没生病！” 玛姬低头，从布偶熊的肚子里拿出一盒薯片咯吱咯吱地吃起来。 一坨墨绿色的不明生物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朝玛姬伸出了一只粗壮的触手。 “啊？你也饿了吗？” 绿秃秃的触手又往前伸一伸，几乎要碰上她的白色连衣裙。 玛姬倒出一半，放在它的手上。 不明生物张开墨绿大口，吃净薯片，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的两个位子上。 他们跑完生物入境检疫，又去填单子申请原住民身份晶卡。 夜里终于换乘低空飞艇抵达Y城边的贫民窟。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营业中的小餐馆囫囵着吃了一顿，取了新买的通讯器去苏格的住处。 苏格也没想到要给玛姬另外订个房间，回到家时，才发觉他的屋子狭窄破旧。 玛姬一路东张西望地走来，似乎有些累了，随遇而安地取出洗漱用品。 苏格在她的通讯器里存好他和伊戈尔的联系方式，转身向格蕾丝发讯息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