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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很不愉快的一种体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这种教养,毕竟幸州方言博大精深,大家急了不管你是市长省长都要甩开来骂两句的。 某次骆玢听到楼下一对父女对骂“X你妈”,就会感觉莫名喜感。 有点麻木,但从本质上骆玢并不喜欢这样。更不用说他奶奶在自以为特保密的情况下说出这样一番话,让骆玢有点止不住地恶心。骆玢有点儿不太明白这个老太太究竟是哪来的底气可以去指责别人的。 她自己很好吗?她很优秀吗?三八红旗手感动中国候选人吗? 搞不懂。 骆玢疑心,就算老太太知道他听得懂方言,估计也会照说不误。 骆玢有点想骂人了。 “妈,我带小玢出去转转。”骆潇云突然切换成国语模式,“估计都不认识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也好也好。”老太太笑呵呵的,“我去做饭。小玢是不是最爱吃鱼丸,中午有鱼丸吃。” 骆玢勉强挤出个笑容:“谢谢奶奶。” 出了老宅,骆玢突然觉得天一下子亮了起来。老宅的采光不是很好,一进屋就觉得黑漆漆的,不过骆潇云解释说,因为夏天很热,所以老宅这样设计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是吗?骆玢点点头,他对这里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没有感情,但骆潇云显然很高兴。出了巷口,骆潇云指了指前面:“随便走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多会一门语言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大雾) 第84章 第84章 骆潇云心情很好,这份好心情让骆玢觉得有些诡异。也许是回到家的缘故吧,骆潇云现在就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脸呵呵呵呵的傻笑,骆玢想到刚才那番他们自以为藏掖得很紧实的对话,心情不是很愉快。 “前面,就是我以前读的中学。”骆潇云往前指指。他今天倒不穿臭屁得要死的西装了,一件黑色羽绒服,休闲裤,是个很正常的大叔。 小县城果然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路都是坑洼不平的。街边总是有些不可名状之物,骆玢走两步,都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鞋底,有没有沾上什么。 现在好多了。路面一下子变得平坦宽阔,街边的店面也整齐划一,宽敞的马路上摩托车飞驰,是个新闻联播里的模范小县城。骆玢一边跟着走一边四处张望,这边的广告也很有意思:“入住状元首府,成就名门望族”,“山水别苑,人生赢家”……骆玢都不知道就连这小地方的楼市都这么火热了,满街都是房地产广告。中文系的强迫症让他又思考了一下这些花里胡哨的广告语,好像上下文之间并没有什么逻辑联系。 名门,状元,豪富,差不多是这里人们对成功生活的终极想象。 其实到哪里都一样,顶多换一套说辞而已。 骆玢笑了一下,穿过一条十家里有五家是卖卫浴用具的街,骆潇云说:“到了。” “阳乐一中”。门挺大挺气派的,上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门建得很高,骆玢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很渺小。电子拉门,一进校还有不知道几百级的台阶要爬。骆潇云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带着骆玢就进去了。 “……这台阶有点多啊。”骆玢一边喘气一边数数,没完没了的,爬了两三分钟抬头一看,还有。 “就快到。”骆潇云可能也常锻炼,爬半天也不见他显出疲惫,骆玢只能勉力跟在后面,暗暗下定决心,回鹭州以后一定要勤锻炼,不然真的连老头子都比不上了。 骆潇云觉得耳朵有点儿痒,他估计不知道骆玢已经把他划到“老头子”这个范围了。 阳乐一中建得挺奇葩。好端端的一个学校建在半山腰上,去个教学楼都要爬坡,到处都是小山包,在这里上学还真能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 “到了。”这里的教学楼和别处的没什么两样。都放假了,自然是空荡荡的。一片cao场估计是新修的,还有塑胶跑道,旁边有单双杠和沙坑。 冬日的阳光下,一切都很宁静。骆潇云从外套内兜里掏出烟来,很自如地点上一根。 “抽吗?”骆潇云晃晃烟盒。 骆玢摇摇头:“不用。” 以前骆潇云还回家的时候,木清是绝对禁烟的。家里连个烟灰缸都没有。骆玢知道他爹是老烟枪,可他妈鼻子灵,一小时前的烟味都能闻出来。 大概关系不和睦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 木清确实管太多了。骆玢有时候都嫌她烦。 骆潇云现在应该快活多了,至少没有人会管他抽不抽烟,从他不回家以后——骆玢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他哪是不回家?不过是不回那个家而已。 在陌生的校园里散步,骆玢觉得这个行为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大概在骆潇云看来这是一个怀念过去的好地方,可在骆玢看来这里就是一所破学校。 与他的过去无关,与他的记忆无关。 “小玢。”骆潇云吞云吐雾了一会儿,“谢谢你能来。” “没事,随便走走而已。”骆玢扳直了一下腰背,“反正在家待着也无聊。” “嗯。”骆潇云点点头,“你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不太清楚,你不要介意……再怎么样,你也是她孙子,她还是会惦念着你的。” “你mama……脾气不是很好,平时你多安慰她点,顺着她就行了……” 骆玢越听越不是滋味。我来安慰?那你呢?跟你的小秘书出去浪啊? “知道了。” “你知道吗,这里原来是一片墓地。”骆潇云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鬼故事。 一句“我去”卡在骆玢喉咙里,他有些不解地看看他爹。 “很多学校是这样的,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学校还没这么大,我念初二的时候学校要建新楼,我们就帮着把这块地挖了。” 挖。地。 挖。坟。地。 骆玢有点吃惊,又听他爹说:“干了足足有三四个月吧,其实也还好,大部分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来挖,我就是个打下手的。很多都装进坛子里,然后运走……” 很多什么? 骆玢正想问,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恶不恶心啊!他背上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爹兴致很高,拉着骆玢如数家珍,讲他初高中时的往事。骆潇云不是那种只有当年勇可以提的失败中年大叔,所以讲故事的时候基本以情节为主,不过分渲染主人公的英勇神武。骆玢沉默地听着,觉得好玩的地方也会笑一下。 挺好的。 名誉老爸偶尔出场,骆玢不奢望骆潇云能给他带来什么,只有这一小段时间的聊天散步说故事,他也挺满足的。 冬天的太阳很暖和。骆玢一般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