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夺嫡不如养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着眼前之人,他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矛盾气质,分明面容隽秀青涩,眼里却是成年男子才有的沉静冷冽。

    “跟了我一路,雪照公子也该罢兴而归了吧。”谢昀有些无奈,也不知他身上哪处叫晏雪照起了兴致,竟跟着他不放了。他快晏雪照也快,他慢下来,晏雪照也漫不经心悠哉游哉地跟着。

    晏雪照微微摇头,笑道,“你这小子有趣,我的兴致还未消。没想到啊,这皇宫里的皇子竟然想尽办法溜出来。”他笑了几声,续道,“且我看你身手不错,这就更叫人奇怪了……”

    “恐怕你那父皇,在你面前也过不了几招吧。”

    谢昀早知这人深不可测,或许一眼便能瞧出他有几分本事,也没想着隐瞒,头也不回道,“我与雪照公子互不相识,这路也各走各的吧。”

    “谁说互不相识,现在不就相识了?且这路也并非你家修的,我如何走不得?”晏雪照话毕却微眯双眼,笑得更灿烂,“我忘了,这路确实是你家修的。罢了罢了,皇子殿下,这条路可否容在下通行?”他话语恭敬,面上却全是漫不经心,显然是在调侃他。

    谢昀出来这一趟早有规划,这一路跟着他的雪照公子算是一个变数,他还是早些摆脱他为好。

    没想到晏雪照未得到他的回应,竟开口道,“算了,真是闷葫芦一个。小子,若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不跟着你了。”

    谢昀几乎瞬间回头,“问。”

    谢昀这急于摆脱他的态度叫晏雪照心中好笑,但他眼前晃过一张小脸,令他心生疑窦,便问道,“方才我救下的小丫头叫什么,可是公主?”

    谢昀没想到他竟然问起阿容,可阿容还那般小,这人也二十好几了,怕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姓谢名照容,行九。”

    “照容……”晏雪照虽早已猜到阿容是公主,当听到这个答案时仍是眉头一蹙,难道是他看错了么?

    “她的母妃是谁?”

    谢昀微笑,“这是第二个问题了,雪照公子请回。”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新人物究竟是谁~~~~

    ☆、烟火旧事

    这般毫无惧色却叫他语塞之人本就极少,眼前这人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晏雪照一笑作罢,“我要知晓的事,自然不会没有法子。你这小子有些意思,你我有缘,兴许不久便会重逢。”

    言罢,晏雪照广袖一挥,飘然远去,徒留一阵竹风。

    谢昀看着晏雪照离去的方向,沉眉深思片刻,无果,终是离去。

    今日是初一,皇上在栖凤殿留宿,玲珑宫少见地清净下来。阿容上榻之后不一会儿便听婉婉姑姑唤她去正殿。

    婉婉白日也去了四方山,也不知见她险些被害有没有心生痛快。此时见她出来,婉婉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好像比平日里更为浓烈了。

    “阿容来啦。”珍妃侧躺在红纱幔帐的镂刻雕花红木拔步床上,只着寝衣,从被褥里伸出一只修长柔美的手臂,笑着招阿容过去。

    “母妃。”阿容爬到床榻里侧,珍妃将她揽在怀里。阿容喜欢与珍妃同榻,心里安定,无所畏惧。

    阿容以为母妃要与她说些私话,然而母妃只轻拍着她的背,嘴上哼起了安眠曲。阿容听话地闭上眼,酝酿睡意。

    一道灼热的视线凝在她脸上,阿容就是闭上眼也能感觉到。母妃在看她,在这样的视线下,她的睡意久久不起。阿容悄悄睁开一条缝,恰好看到母妃慌忙抹泪的模样。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倾慕,怀恋,沉痛,所有复杂而沉重的情绪交织成浓稠而炽烈的视线。历经□□的人,一定看得懂。

    阿容震撼,不解,还有些慌乱。她总觉得,母妃的眼神已经穿过了她,直达到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阿容快些睡吧。”珍妃泪睫未干,笑着将阿容的眼睛蒙住。

    良久,房中寂静无声,珍妃也沉沉睡去。

    梦里又是一年花灯佳节,火树银花,才子佳人。梦里的花灯老板仍在吹嘘自家的“天下第一花灯”,惹得众人竞相猜谜,谁知来了一位玄衣公子,衣袍松散,墨发披散,手里握着一条布带,直接将那花灯给卷了下来,众人喧哗间,他一本正经地翻了谜底看,撇嘴道,“原来是这个,不过如此。”

    “哎?这位公子……”老板着急唤他,却惧怕他的身手。那玄衣公子头也不回,随手丢了一张银票给他,老板又惊又喜,不再多言。

    玄衣公子得了谜底,兴致缺缺,见了街边一个颊边犹挂泪痕的妙龄少女,将手里的花灯递给她,他素来随性而为,并不在意男子送女子花灯有多么特殊的含义。

    玄衣公子笑意散漫却叫人移不开眼,“得了这‘天下第一花灯’,应当欢喜了。”

    少女忘了哭泣,心里只剩八个字: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与贴身侍女走散了,在街上被人挤来挤去,还有人随着人流而过时碰到她的腰臀,她又慌又怕。可自从这玄衣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连哭泣都忘了。他风姿清举,潇洒不羁,将她那颗无人驻留的心占得满满的。

    待她愣然接过花灯,那人已经转身离去,玄袍摇曳,墨发随风飘扬,她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的一部分好似随他而去了,比走失更叫人心中惶惶。

    阿容觉得有些口渴,见珍妃已然熟睡,欲起来为自己倒杯茶,只要动作轻些,便不会吵到她。阿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正准备绕过珍妃下床,却被珍妃一把握住手臂,阿容轻轻挣了挣,珍妃仍然睡着,手上的力道却执拗得很,不肯将她放开。

    “雪照,别走……”

    阿容心神大震,愣在原处,连口渴都忘了。

    母妃的梦呓声,喊的那人是谁?一定不是她,也不是父皇,更像是……白日那个大英雄。

    阿容想着,兴许母妃在梦里也遇到了那些歹人,盼着大英雄来救她。但是她心里隐隐明白,她不过是在自我安慰。母妃唤那个名字的时候,眉头深锁,眼角甚至有泪珠渗出。她是那般眷恋,痴迷,好似她的全部,都会随着那人的离去而随风飘散。

    前朝有一不忠妇人,于睡梦中喊了情郎的名字,被夫家听见,于是出妻、浸猪笼。世人津津乐道,说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藏得再好,梦呓也能出卖你。

    阿容在上看到过这篇,那时珍妃十分抵制这类书,因而才有后来的傅大儒进宫教授,按珍妃的意思,是要傅大儒按照教授男儿的路子来,不要学所谓女诫女训,将性子压得死气沉沉。

    此时躺在床上,阿容无端想起那篇记载来,心里咚咚直跳。

    她的双颊渐渐烧红,羞耻满上心间,她为自己这般揣度母妃而煎熬难堪。

    这一夜,阿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