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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尴尬的咳了两声道:“江姑娘,你误会了,是因为顾庄主不能视物,故而我才牵引着他,避免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江百龄半信半疑的看着亓官晏:“其实你和庄主在一起我们是不反对的,只是流云山庄向来一脉单传,庄主若是断了袖,流云山庄便算是绝后了。” “江姑娘请放心,”亓官晏连忙保证道:“我与顾庄主只是君子之交,绝无其他私情。”他看了眼浑浑噩噩坐在一边的林轩,又宽慰林轩道:“林管事,我与顾庄主真的没有别的,你且放宽心吧。” 谁知三人一听他这话立刻惊诧的看着他,林轩的反应尤为激烈:“你叫我什么?” 亓官晏讷讷的重复道:“林管事?” 江百龄一拍桌子:“就你这样还叫君子之交?庄主自己以前放话,林轩与他就像是兄弟一般,流云山庄上下都管林轩叫做林先生,谁敢叫他林管事?能叫管事的也不过只有庄主和庄主夫人而已。” 亓官晏一时无话,转头看向了顾琊。 顾琊轻咳了一声,坦坦荡荡的承认道:“是我让他这么喊的。” 林轩又恹恹的坐回了座位上,颜修文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道:“庄主,流云山庄一脉单传,您可想清楚了?”顾琊挥了挥手:“不过一个称呼,这么在意做什么,他若是不喊林轩林管事,便要喊他林大侠了。” 林轩似乎被“林大侠”三个字激得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一抖,似是挣扎了一下看向了亓官晏:“还是林管事吧。” 亓官晏失笑,流云山庄的人怎么个个都像是活宝一样。 顾琊的曲起了手指敲了敲桌面:“别的暂且不说了,你们先互相认识一下,然后还有正事要做。”见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其他人也都不再开玩笑了,正襟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顾琊虽然看不见,但是认人却一点无差,他看向了亓官晏:“那个是林轩,流云山庄的管事,你刚才在路上见过的。” 林轩冲着亓官晏拱了拱手,他一身青色衣衫,头上也系着同色的发带,腰间别了一只黑色的八孔陶埙,看上去像是个书生,半点江湖气息也无。 “这个是江百龄,是流云山庄的账房,她在江湖上薄有侠名,你应该也听过她的名字。这个是颜修文,以前被人称作是‘浔阳圣手’,因为与我父亲有些缘分,如今便在流云山庄做起了大夫。”顾琊给亓官晏粗略的介绍了几句,这些人如今都是他的手下,若是他人这么说难免有自卖自夸的意思,但这话从顾琊嘴里说出来便叫人觉得是实打实的介绍了。 这三个人都在江湖名士录上排了名次,名次最高的是江百龄,排名十九,其次是林轩,排名二十二,连排名九十一的胡寅都敢自己开宗立派,可见大世族和小门派之间毫无可比性,即便是排名较低的颜修文,也在三十九名的位置上稳稳地坐着。 亓官晏好奇的看了颜修文一眼,他既然与顾琊的父亲有些缘分,那么怎么也该四十好几了,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出头,也不知道是驻颜有术还是天生如此,倒是和顾琊林轩看上去更像是兄弟一些。 顾琊又道:“这位公子姓晏名官齐,是我在茶摊上结识的,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其他的东西看上去都颇有研究,应该也能帮得上我们的忙,之前他也帮了我良多,近日在三七镇,我会与他一起行动。” 与其说让亓官晏帮他,不如说是他明明白白的要帮亓官晏,毕竟亓官晏不会武,在如今的三七镇里想要自保都是难事。 江百龄似乎想说什么,顿了一顿,最后倒是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来,只好奇的问道:“晏公子既然不是江湖中人,为何要趟这江湖的混水?只怕最后是好处捞不着,回头还白白惹了祸事上身。” 亓官晏笑道:“人虽不在江湖,心却是在的,况且我也有不少江湖朋友,这样的大事,也想着过来瞧一瞧。” 江百龄不说话了,顾琊便接过了话头:“你们到了这里也不是一日了,去看过了么?” 颜修文答道:“我十多天就到了三七镇,周云峰还未过头七,第二天晚上便去灵堂开过棺了,周云峰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据说当时是被大卸八块,整个书房里都是鲜血,溅得墙壁房梁上到处都是,我去看尸体的时候也仔细检查了一下,恐怕凶手是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就将他的手臂和腿砍了下来,周家人找仵作和大夫把他的伤口缝了起来,似乎还没有把身体拼齐。” 顾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桌面,皱着眉头道:“仇杀。” 颜修文又道:“棺材里面我也摸过了,麒麟剑和藏宝图应该都不在,棺材里面做了夹层,不过夹层里面连珠玉金银都没有,只塞了些帛布,他的身体里头应该也没有藏东西,我上上下下摸了两遍,藏宝图不敢断言,麒麟剑是肯定不在的。” 亓官晏不禁有些失语,想周云峰活着的时候也算是一方豪杰,这三七镇传闻有七成的财产都归周家所有,如今算是应证了人死灯灭,死都死了还要被开棺验尸,从棺材到尸首完完全全被人摸了个透彻。 顾琊点了点头:“藏宝图应该不在,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颜修文抿了抿嘴唇:“我去的时候发现,那棺材至少已经被开过三四次了,也有可能本来是在里面的,只是被先前的人摸走了。”如今的三七镇什么三教九流都有,除了白道的大门派小门派还有不少黑道上的,周云峰贪婪成性在江湖上不算秘辛,大多数人都觉得如果可以,周云峰是一定要藏宝图和麒麟剑为自己陪葬的,白道上的人或许还讲讲江湖道义,黑道上的人有他们自己的做事方法,谁稀得管那些有的没的。 “我觉得这倒是无妨。”林轩摇了摇头,插嘴道:“前面的那些也无非是地鼠门铜钱会之类的,就算是真的到了他们手里,恐怕也是吃不下去的。” 顾琊转头问林轩:“现场你去看过了么?” 林轩点了点头:“看过了,的确十分可怖,那血迹一看便不是正常受伤时飞溅出去的,应该是杀人的那个人故意摸上去的,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迹,间或还有横飞的rou沫,听说给周云峰缝尸体缝吐了两个仵作,那些太过细碎的恐怕缝不上去,随便塞了点草药进去。” 光是听他描述顾琊便皱起了眉头,这也太过惨烈了一些。 他轻轻呼了口气:“恐怕是血海深仇。” 现场除了那大片大片的血迹,有用的线索却是一样也没留下,连官府都不想再管此事。杀人的武功高强且手段残忍,如今周云峰这样的武林高手都死的这么凄惨,官府在此之中又能做些什么? 江百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册子:“我发现了一个人,应该很有嫌疑。”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