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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阵眼。 天魔的蚀骨的响声近在耳畔,陆忘川紧闭双眼把星丝缠到了自己的筋骨之中,然而天魔煞气太重,修为高深,他布下的星阵光芒越来越弱。 陆忘川双手如飞的又下了一道咒,这下缠住他筋骨的星丝被他蹦的更紧,在耗尽他的真气不说,也即将绷断。 不知不觉,他竟面无血色满头大汗,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能挡住他们,并且挡这么久。 一个天魔发出诡异的笑声,在鬼影飘舞的竹林中分外要意让人毛骨悚然。 他伏在陆忘川耳边说:“忘川君,你这是做什么——” 陆忘川心中升起几分怒气,又是忘川君,他和这些魔物不熟用不着这么客气! 从天而降由数根星丝编成的星鞭朝天魔身上抽了一鞭,天魔低吼一声,随即更加迅猛的冲撞他的结界,地面都为之颤动! 穆师兄,我顶不住了。 他在心里用内力传音。 留下阵眼,跑! 陆忘川掏出怀里最后一只人偶丢在阵眼上,连星盘都没有拿,人化风逃走了。 不知他的星阵能顶多久,陆忘川一直逃出竹林才回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林中的星光消失,天地霎时漆黑一片。 穆师兄! 他连忙在星盘中找他的命主星,却没有找到,似乎是奇异的消失了。 不是灭了,而是消失了,他去了哪里? 陆忘川收起星盘就想去山门找他,全然不顾竹林里的群魔正袭向九微派。 “你找的人在我这里” 谁的声音? 陆忘川凝神一辨,发现这话是蹲在树枝上的一只浑身羽毛火红的怪鸟说的。 那鸟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是有人透过它的眼正看着他。 “你知道我找谁?” 怪鸟纹丝不动,而声音确实由它发出,更确切来说,是被人所cao控。 “一个在山门前作阵的男人,你若是想找到他,就跟我来吧” 怪鸟展翅飞走了,浑身燃起红光。 陆忘川想也没想的紧随其后。 闯过竹林,前方就是禁地。 ☆、登峰之行【三】 烛火微凉夜未熄, 庭前落花伴秋雨。 竹瑟箫音弦外意, 问君归期未有期。 ——丁卯三十四年纪萧郎。 烈火鸟飞进一片密林寻不见踪影,陆忘川回头看看身后的老树。 这些树似修炼出了精魂,在他身后悄然移动,摆成一个枝节横生错综复杂的阵型,陆忘川粗略的扫了一眼,发现它们只是在守护山顶,并非刻意想把他困住。 山顶是一片更为茂密的千年树林,甚至比玉昆山更有灵气,几件竹屋坐落在山顶,四周均有树精守护。 玉昆山旁竟然还有这样一座幽深静谧远离尘嚣的仙山,他在这几年中从未听闻过。 山顶的竹屋下砌着几层迎客的台阶,左面搭着几根竹管把屋子后的山涧流水引到小院里形成一个浅浅的池塘,池塘里游着几尾锦鱼,倒很清雅。 除了竹管中的水流泠泠声,小院里在没有其他动静,安静的就像世外桃源。 陆忘川走上台阶停在正中的一间竹屋门口,抬手敲了敲,没人应他,倒是飞到池塘边喝水的翠鸟叫了几声。 陆忘川想了想,擅自推开门进去找人,说一声:“打扰了” 房间里依旧没有人,一帘白帐把外堂和内室隔开。 他把手上的星丝缠好,小心翼翼的掀开纱帐,往里看了一眼,却顿住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四面墙上挂满画像,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那些画像把墙上贴的满满当当不留一丝余地,甚至地上摆着许多没处悬挂的,他不是没见过画像,让他惊异的是那些画像均画的是同一个人,一个剑眉皓目气宇不凡的男人,他身着侠衣手持长剑,一静一动顾盼飞扬,三尺青锋与天争雄。 这个人,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陆忘川走进去停在一张画像前,看了许久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他,反倒瞧见了踢在人像旁的一首诗。 闻说萧君名万家, 不见白露与蒹葭。 书卷散尽江南墨, 扬鞭扫尽洛阳花。 昨夜共枕西江月, 今朝两别各天涯。 三生三世菩提下, 十里葬地十里花。 ————丁卯二十四年,纪萧郎。 陆忘川双眉皱紧,什么三生葬地? 怎么又是三生葬地? 他至今连不周境都没弄明白是个什么地方,这个三生葬地同样困扰了他多年,看不懂就换一幅。 他发现每幅画像上都提着一首诗,林林总总洋洋洒洒,不下白首。 陆忘川一幅幅看过去…… 独上高楼望日暮 枫叶梨花秋簌簌 月在江心总恨晚 魂梦只能随鸳鸯 信筏三千六百卷 又写离情寄萧郎 ————丁卯三十六年,纪萧郎。 昨夜西风烂漫秋 今朝东岸起烟波 庭前不识过马客 看尽天地逆旅人 ————丁卯五十三年,纪萧郎。 春寒暑暖又一年 云中谁家燕归来 潇潇远树三江外 一半秋山等斜阳 ————丁卯年八十九年,纪萧郎。 纪萧郎—— 纪萧郎—— 纪萧郎—— 纪萧郎—— ……. 数不清的离愁别绪情深意切寄萧郎。 陆忘川粗略一算,从丁卯二十四年到如今,竟已过了五百多年。 用五百多年思念一个人,看来这里的主人是个痴情种。 “看出什么来了?” 一道清泉般绵软带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正是他在竹林里听到的声音。 陆忘川回来看,身后却没人。 一道风掀开纱帐吹进来,像几个温柔的姑娘一样把陆忘川给推搡了出去,然后纱帐垂下,把内室数百幅思萧郎遮住。 “不是找人吗?过来” 陆忘川走出屋子,随着声音找到了竹屋的主人。 本以为是个姑娘,却没想到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靠在屋外看着他,穿一身松松垮垮的半旧不新的靛青长袍,长发垂在肩背上,眼中唇角都含笑,两道青烟淡淡新月眉,一双春江潋滟目,身姿妖袅,清俊非常。 那是个极漂亮的人物,他把双手拢在袖中,懒洋洋的靠在屋外含笑不语,柔情蜜意的像一滩水。 陆忘川规规矩矩的朝他拱了拱手:“叨饶先生了,我师兄在哪里” 又瞄了他两眼,陆忘川心想,他是不是蛇妖?因为这人的身段像是绵软的没有骨头一样,似乎不靠在墙上就会站不住似的。 然而温柔似水的蛇妖大人并非是不靠着墙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