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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如果不修忘情道,或许他会为这点涩然而痛苦,然而现在他却只能想想,然后道:“节哀。” 神色不动,无波无澜,一入忘情,终身不出,再多的情也会被磨灭,爱恨也变得不再重要,纵使曾经伤心欲绝,那也只是曾经了。 景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并未发现墨铮的不对劲,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她曾对我说,她这一生一直在等,等一个人,那个人曾带她下海摸鱼,上树掏蛋,还曾带她手摘星辰,星星像牛车一般大小。” “我一直以为那人是我,可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我从未发现,居然是恨我的。”景帝闭眼,轻笑,已至不惑之年的脸上满是嘲弄,明明她对他笑的像蜜糖一样美,他对她那么好,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呢? 她说她跟他回来,是因为知道这样她才能活下来。 她说她从未为他孕育过孩子,早在他们成亲的那一日她就饮下了绝嗣酒。 他所以为的两情相悦,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妻儿美满都是一场笑话。他的荣宠,他的欢欣,不过是她安全活下来报复他的资本。 在饮下那杯带蜜的毒酒时,他问她:“为什么不能一直骗下去呢?” 她对他笑,眼帘一翻,便是星河灿烂。一如当年,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他:“因为他死了啊,你逼得他妻离子散,那我也要你永远生活在孤独之中,尝尝他的苦,尝尝他的累。” 他感觉不到一点恨意,却被她言语里的怨毒冷的发颤,险些拿不稳手中的长剑,还是她握着他的手将剑缓缓推入自己的胸膛。 然后露出他最爱的笑容,呓语道:“下次别再这么好骗啦。” 他把这一切都告诉给墨铮,他知道他这个长子不会不懂,他一向聪颖。 “我离开?”墨铮问道,这是他上辈子的结局。 景帝颔首,道:“缺月十六卫会跟着你一起。” 缺月十六卫是历代皇室专门为保天子安危而培养的一只暗卫部队,有了这只部队,多少也能对他的长子起些保护作用,即使现在他已经不是他的长子。 墨铮一怔。 他从来没想过景帝会把暗卫留给他,那么前世必然也是如此,被抓不久就被贬为庶民,逐出宫闱,乍然间的变故和悲哀让他方寸大乱,气血上涌,睡了一月之久,醒后便踏上仙途,那一个月的记忆就出现了断层,现如今想想那一个月里怕是发生了很多事,只是他都忘了,或许是被迫忘了。 他忽的笑了起来,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您是恨我的。” 恨,却因对景后的爱无法下手,只能放逐他,让他如羊入狼群,借刀杀人。 第4章 妄言 景帝仰面长阖,似乎要把一生都叹尽:“你曾是我此生最大的骄傲。” 但他先是帝皇,再是父亲,若是让皇室旁落,他哪有脸见列祖列宗?即使驱逐这个孩子会让他遭受追杀,甚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消失,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两全之法。 慈悲,墨铮心头浮现二字,然后哑然失笑,对于帝王来说,慈悲是最无用的东西。总归受了这恩情,他斟酌半晌,终是用了“谢谢”两字。 景帝先是一怔,听得心头难受,挥了挥手,神情疲惫,“走吧,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轮椅一转,钢圈陷入厚重的毛毯,留下一指宽的印记,没有半点声响地离开。 望着长子瘦弱的背影,景帝禁不住眼角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他是帝皇,可以昏庸,可以暴虐,但绝对不能软弱,即使面对心腹也不能有丝毫放松,能容纳他的温柔的在这世上只有两人,然一人已经去了,而另一人也要被他彻底驱逐。他不由有些恍惚,终于感受到了帝座上的残忍和悲哀。 …… 出了宫闱,墨铮朝右侧首问道:“我们去哪?” “啧”,道妄言却有些不满地眯起眼,啧道:“你身上的魔性居然下去了些。” “魔性?”墨铮重复着两字,这是一个很新鲜的词。 道妄言明白他的意思,却是笑了,“也许任何一个仙门老道对你的形容都会是仙风道骨,天生道才,绝世瑰璧,但对于我来说,你心里藏了魔。” 他特意弯腰凑近,只余一寸之地,指着他心尖一字一顿道:“能与我之魔媲美的举世大魔。” 但让他失望的是,墨铮面不红心不跳,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可怜的生机在他面前摇摇欲坠,他几乎以为这人已经是一具死尸。 “真是无趣”,他提起身,面上多了些愁容,感叹道:“能与我天生一对的居然是个闷葫芦,这真是人世间最悲哀不过之事了。” 尾音刚落,便听得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肺都生生咳出。他眉头一皱,屈指往墨铮身后一拂,为他梳理了一遍生机,眉间皱褶更深,心道看这人面上光风霁月,风姿宛然,但体内的暗创之多,只能说活到现在是阎王懒得收。 “五脏俱竭,六腑俱损,你活不过三日。” 墨铮缓过来,哑着嗓子淡淡道:“但我活了十五年。” “天生如此?”道妄言倒是来了兴趣,正如他所言,无论是在那群仙道老儿还是他这个魔道魁首来说,这人绝对是个修道奇才,天资高绝,憾古绝今,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浪费时间。 而这种人一降生,自胎中所育先天真气必然远超常人,滋养保护五脏六腑,使其免遭夭折之危,毕竟他们也算的上是天道的儿子,要是还没发光发热为这个世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就陨落,对天道而言那实在是个亏本的大买卖,要知道孕育出这样一个人可不太容易。 那么出问题的只可能是——天道! 蓦地道妄言眼中一道精光掠过,闭上眼进入法则之景,感受这人的存在。没有达到他这个境界,挣脱这片天地的轮回,所有人都只是天道交织的结点。然而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他不由勾起了嘴角。 在这片空间中,唯有他和他是真实存在的。然而和他肆无忌惮,甚至能扭曲这片空间的规则不同,无数天道线条交织成一张蛛网,束缚这个人周身每一个关节,而腿上和眼上交织的线条是最多的,层层纠缠,像裹了一层茧。 毁视,毁行,千疮百孔。 天妒! 他到不曾想在这诸法凋撇的时代,居然还会出现中古乃至上古时期才会出现的异像。血脉浓郁至极,天赋过高,以至引起天妒,降下天罚,封印至比常人更不如的境地,甚至被夺取修炼的能力。 再加上这个人对他毫不掩饰的熟稔。 他不由叹道:“你身上的秘密这么多,都让我有些克制不住,但就像茶馆里说书的,故事总要慢慢讲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