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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你们就放心由她一人过关隘禁障?万若遇到危险,你们怎么和世子大人交代?” 她说到这里,语气笃定,“便由我跟着阿茱,我会医术,也会用毒,身上还带着沾了麻药的帕子,定能护她一时。” 张凉不再犹豫,一点头:“好。” 随即吩咐人拿来两身上好的锁子甲,让我与绣姑穿在衣衫里,等换好衣裳,他又拿了一顶带面纱的斗笠给我,说:“你涂一点灰在脸上。” 形势紧迫,事不宜迟,张凉随后吩咐那名叫罗渠的校尉带五十名将士护送我,率着三千兵马疾驰出发。 一路疾奔近两个时辰,来到一座叫梓桐的小镇。 罗渠带着兵马避于道旁隐秘处,对我说:“阿茱姑娘,二公子与四公子的北伐军就在镇外,只要穿过关隘,往南走大约五里就能看到。我与将士们就在这里守着,姑娘一旦遇到危险,千万不要勉强行事,即刻折回来,我们一起另想法子。” 我点了一下头,与绣姑一起相携着就往镇上走去。 镇上已彻底封禁,南面设了关隘,果如张凉所料,只准女子出入。 关隘处的守将应当是已知道远南的北伐军就在不远处,神情十分焦躁,一面命人将要过关的男子归于一处,一个一个盘问,一面吩咐手下出关打听消息。 关隘外还有几十匹马,大约是刚从镇上征募来的,以备晚些时候逃命用,都没拴紧,只留一名小兵看着。 我与绣姑到了关隘,绣姑对守在一旁的平西小兵道:“这位兵爷,我家老丈人患了重病,我与meimei急着赶回去探望,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小兵看了绣姑一眼,道:“让你meimei把面纱掀起来看看。” 我沉默片刻,依言掀起面纱。 小兵看向我,愣了一下,半晌没有作声,直到绣姑将我往身后挡了挡,他才似是窘迫地回过神,收起长矛,点头道:“妇孺可以通过。” 我暗自松一口气,刚走了没几步,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迫切的马蹄声。顷刻有人在关隘处勒马,扬声道:“徐守将,王上急令,若有年轻女子过关,尤其是极其貌美的随人女子,一定要拦下活捉!” 绣姑握着我的手倏然收紧。 “这……大敌当前的,王上怎么还想着拦貌美女子?”那守将似是诧异,“再说咱们关隘从来不拦妇孺。” “徐守将误会了,听说这女子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王上是以下令拦,还望徐守将一定谨慎查探,莫要误了王上大事。” 我愣住。 这意思是……李有洛竟知道我在远南军中? 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卫旻护送我过雁山本来就是一个秘密,即便被沈琼猜到,告诉了燕将齐朔,但辽东与燕是暗中结盟,沈琼知会了燕,就绝不会知会平西,否则徒惹人生疑。再者说,远南军在雁山劫下我是五月中,距今不过三个月余,平西与辽东、燕厮杀近三月,互相之间更不可能有消息来往。 不是燕说的,不是辽东说的,绝不会是随,那么我在远南军中的消息,李有洛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 凭空猜出来的吗?我不信。 心中犹如有一团乱麻,而这团乱麻,似乎自我在雁山遇险,不,自我离宫伊始,甚至更早以前就存在了。 我仿佛看到一个线头,努力想要理清,正这时,绣姑低声唤了我一句:“公主。” 她朝后方看一眼:“公主,怎么办?” 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方才查我们过关的小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似乎犹豫,片刻,朝守将快步走去。 我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去理方才杂乱的思绪,四下看去,目光落在关外几十匹马身上,当即道:“抢马。” 绣姑点了点头,随我走去马栏前,我揭开面纱,问守在栏外的小兵:“这位兵爷,我与jiejie赶路累了,能否问您借口水吃?” 小兵愣了一下,点头道:“能、能。”埋头就去解挂在腰间的水囊。 绣姑趁此时机,掏出一张绣帕在小兵口鼻间一捂,绣帕上沾了麻药,小兵原地徘徊几步,跌跪在地。我拉开马栏,迅速解了两匹马,与绣姑翻身而上,取下藏在腰间的匕首,往一匹马羔身上狠狠一扎,马羔嘶叫一声,在马群里狂奔乱撞,引得马群大乱,我与绣姑借着马群挡路,策马疾奔而出。 疾风在耳畔呼啸,马群虽为我们阻了平西守将一时,但很快,那守将便带兵追了上来。 身后马蹄阵阵,我伏在马背上,不知跑了多久,只觉短短五里路犹如山海迢迢,长得似没有尽头。 待出了官道,终于在一片开阔地带遥望见一片密匝匝的蓝白,这时,绣姑忽然喊了一声:“公主,当心!” 我心下一凝,只听“嗖嗖”几声穿风而过,原来那平西守将瞧见了远南兵马,知道拦阻不及,命人放箭了。 我本就不精骑御,眼下疾行已十分勉强,遑论在马背上躲闪箭矢? 又有几支箭矢擦着我身边飞过,我还没来得反应,腰上忽地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五脏六腑瞬时如翻江倒海,我竭力稳住身形,眼前的一应事物却模糊起来,遥遥的像是看见远南军中,有人催马朝我们这里过来,我勒了勒缰绳,再支持不住,翻倒下马。 绣姑亦在我身旁勒缰下马,将我扶起,唤我:“公主,公主……” 腰间的疼痛传遍百骸,浑身冷汗涔涔,我握了握绣姑的手,叮嘱:“把张凉的计划告诉他们,他们,若不信你,让……让李贤,过来见我。” 眼前已模糊一片,恍惚中,瞧见一个酷似于闲止,却比于闲止稚嫩一些的身影在风沙里慢慢朝我走近。我看着他,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绿没啥大事,睡几天就好了。 第110章 今我来思 05 我与于闲止相识在很小的时候。 那年恰逢五年一次的大祭天,宗亲旁支,藩王公子都会到京觐见。 一日午后,我在父皇的膝头酣睡醒来,他问我:“阿碧,想不想去宫外玩?” 彼时我刚到总角之龄,尚没出过宫,四方九乾城于我而言就是浮世三千。 我张头问:“宫外是哪里?” “宫外,就是这座皇宫以外的地方。”父皇见我不解,搁下批阅奏章的笔,耐心道,“宫外有阎闾巷陌,有山川湖海,有荒原大漠。” 我点头:“我知道了,就是话本子上的地方。” 父皇笑道:“对,就是话本子上的地方。等大祭天的时候,父皇便领你去宫外转一转。” 大祭天在暮春,自初春起,诸藩与世家便纷纷进宫朝贺。父皇忙于召见,非但免了我去子归殿伴驾,还免了二哥翰林的进学。 二哥得了闲,日日在我宫里厮混,一边剥花生米,一边悉数到京的世家:“远南辽东平西,这三个不必说,你趴在父皇膝头睡了三年午觉,整日伴着那些大臣的议政声入眠,怕是听得耳朵都长茧了。便说聂氏,跟着聂老将军进京的竟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