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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捆在一块一辈子。 她不说话,孟逊便道:“我知道你心软,所以你不说我就当你不恨,江烟,要是……” 不会有什么万一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孟逊扛着那只死鹿走的,江烟一直送到村口。 村子就在山与山之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孟逊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江烟这才怏怏的回家。 半路遇见刘三嫂子,她对于江烟这么早出门很诧异,热情的问她:“大兄弟这是往镇上去了?我瞧着那头鹿值几个钱,你家大兄弟可真能干,妹子好福气啊。” 江烟胡乱的敷衍几句,听着刘三嫂在身后道:“都说这漂亮女人心花花,男人生得这样好性儿,又能干能赚钱能养家,也不会三天两头打婆娘,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怎么倒见天搭拉着一张脸,倒像谁都欠她两吊钱似的。” 江烟:“……” 真是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 第119章 吓晕 孟逊这一回去的时间更长。 起先江烟还扳着指头数:三天,五天,九天了。 每回他去山上狩猎,九天也该回来了,这回不过是进趟城,就是卖个鹿,顺便打听个消息,都十三天了还是没个消息。 江烟不敢往坏处想,可他一直没消息,她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被人抓起来了。 不过也不太像,他那么个人,从前就黑心烂肝的,做尽坏事也没个自我反省和后悔的时候,虽说看起来还孝顺,可他杀人爹娘祖母的时候眼都不眨,他对她一向有执念,怕是死都得拉着她垫背,所以他被抓,一定会把她给告发出来。 她还等着这村子来官兵把她也抓走呢,也没个忐忑的模样,寻思着横竖不过一死,岂知又等了小半个月,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官兵了。 孟逊已经走了一个半月,江烟再也坐不住了,她把家里攒下来的零碎铜钱都收好,打算进城去寻他。 是死是活总得有点儿痕迹吧? 实在找不着,他或是死了,或是怎么了,她给他烧点儿纸钱,好送他上路,然后她该去哪儿去哪儿,总之不能在这待着等人瓮中捉鳖。 家里的东西没什么值钱的,锅灶不值钱,房子是赁的,倒是那浴桶是他自己箍的,还像个样子,剩下的被褥虽是江烟新做的,可她又背不走。 算了,留给后来人也是功德一件。 江烟只带了自己的换洗衣裳,把剩下的房钱压到炕席底下,起身出门。 刘三嫂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她出来便露了个笑脸:“哟,你这是去哪儿?出远门?回娘家?走亲戚?自打你们小两口来,你男人还经常见他上个山啥的,你倒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那官家小姐似的,难得见你出回门。” 江烟笑笑道:“嗯,进趟城。” “对了,你家我大兄弟呢?这可有些时间没见着他了。” 江烟心里本来对孟逊的死活是不放在心上的,可这冷丁被刘三嫂一问,她竟喉头一哽,忙把这委屈和焦灼咽下去,装做若无其事的道:“他说进城寻个生计,若是能安身立命,回头我也搬过去,这不快两个月了,虽说送了两回信,可我还是不放心,先跟过去瞅瞅。” 刘三嫂深以为然,点头赞许的道:“大妹子这话说得是,我跟你说,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了钱就变化,不吃酒赌钱打老波,就得外头寻些花花肠子,你这男人可是个皮相好的,虽说腿脚有些毛病,可那都不是大问题,你可得防着点儿,别被人撬了去,你说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图个男人老实可靠,一家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吗?要是这男人不省心,我跟你说,那可是要cao一辈子的心哦,还有不是我说你,你们夫妻瞧着年纪也不小了,像你们这岁数的,孩子都满街跑了,你怎么不说赶紧生他两三个孩子?有了孩子,男人的心就能拴住……” 江烟锁好了心,只低头嗯嗯的敷衍着。 刘七嫂背了柴回来,望见刘三嫂先撇了撇嘴,这才拉长声调道:“三嫂,你今儿又给大妹子送的什么好东西啊?我可一大早就瞧见三哥去的镇上。” 刘三嫂声音一顿,讪笑道:“哪儿有什么好东西?这不是去地里掐了几根豆角,从大妹子门口路过,顺嘴跟大妹子说几句吗?唉呀,这灶上还烧着火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脚底抹油,瞬间便跑回了自己家。 刘七嫂不屑的道:“这会儿她溜得倒快。” 江烟笑笑,并不接碴。 刘七嫂倒是没多话,只道:“你只管去,不管去多长时间,我替你看着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从你家这儿拿走一根草刺。” 江烟想了想,还是没说托她代为退了这房子的事,凡事不能说死,万一她要是还回来呢? 沿着山脚的小路,江烟一直埋头往前走。越走离村子越远,抬眼四面全是山,尤其显得她一个人格外的孤单和寂静,树林掩映处是不知名的鸟叫声,似有回声,听着有些瘆人。 脚边的草从里也是,不一会跑过一只野鸡,一会儿又是一只野兔子,有一回江烟还差点儿踩到一条懒洋洋叭在路中间晒太阳的草蛇。 江烟一路走一路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什么。从前种种,因为她身为曲江烟的死已经越来越远,可身为红绡,她却和孟逊有了这样深的纠缠。 他不是好人,也不是良人,可有时候人和人之间不是光拿简单的爱和恨衡量的。 人生也不是简单的生或死,有时候就是贪生、怕死,所以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也可以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他这一走,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她自己,死了没人知道,活着亦没人怜惜她的不易,哪怕她再寻个靠山,可不知道她的来处,也不知道她的去处,终是隔雾看花。 连凑合着活她都不愿意。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走得江烟脚板都疼了。她走了多远就哭了多久,眼睛肿了,视线也模糊,脚下的路不平,她走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路边山沟下有个男人撩着衣裳在浇树,她也没注意,等那人注意到路上走着个单身美娇娘,提了裤子就往她这扑来时,她看见也晚了。 尖叫一声,整个人就被扑进路边的草从里。 江烟声儿都变了,像受伤的母狼,叫得毫无美感和乐感。 从前的惊恐记忆又回来了,江烟拳打脚踢,又挠又抓,明知这样做只会更加激怒对方,她更讨不着便宜去,可这时候哪还顾得上想以后? 手脚被束缚住,那人将她压服,掐着声儿在她耳边道:“你叫啊,叫也没用,这方圆几十里都是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信你叫出个人来试试?” 江烟不叫也不挣扎了,只埋首于草从之间,闻着那股子青草香。 男人等了半天,见她不动,以为她晕过去了,松开她把她抱起来放在膝上,见她白着脸紧闭着眼,还真是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