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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跌落进去。 地底传来骨骼碎裂的回响。 这边,孙呈秀尚未直起腰,另两个服药之人一个继续纠缠季舒流,另一个就地翻滚一圈,手中重剑砍向她的后颈,同样比刚才快了十倍、狠了十倍! 眼看孙呈秀不死也要重伤,季舒流心中杀意重新激发,不再顾忌背后伤势,甚至也不再顾忌咄咄逼人的对手,两步抢到袭击孙呈秀之人身侧,以十成力道击飞了那把正在砍向孙呈秀的剑。 这人似乎没想到季舒流能轻易甩脱他的同伴,诧异的目光投向季舒流时,季舒流的剑恰好抵在他脖子上向前一推,他睁着眼睛倒了下去,一个寸劲,同样跌到了那地裂之下。 季舒流的速战速决自然也要付出代价,他的左腿被最后一个还活着的敌人刺中,鲜血泉涌,膝盖一软,重新倒地。 敌人已经穷途末路,依然死不罢手,抬脚便要把季舒流也踢进那地裂之内。 越来越密的雨点模糊了季舒流的视线,那一脚正好踢在他腿上剑伤处,他的身体在地面上滑动片刻,突然感觉身下一空,仓促伸出左手,抓住敌人来不及收回的脚踝。可惜敌人空被吸髓搜魂激发出一身蛮力,下盘功夫依然不稳,被季舒流一拽便倒,一同跌入地裂之内。 孙呈秀只来得及拽住敌人后颈处的衣服,她毕竟是个姑娘,单手负担两人的重量,脚下也被带得踉跄,迅速出刀,用刀背去钩身旁的一株小树。 那敌人扔掉剑,双手扭曲着攀上孙呈秀的左臂,拼命使出一招分筋错骨。 他这个姿势过于别扭,没能真正分筋错骨,可是孙呈秀剧痛之下右手的刀终究出偏了,没能钩住那棵小树,于是地面上最后三个人连成一串,依次跌进已经有两具尸体的那条地裂之内。 ☆、搏命 <一> 季舒流在空中松开敌人的脚踝,往前一扑,跌到多石少土的地面上,双膝和左掌同时蹭破,勉强保得筋骨无碍。 敌人在他身后砰的一声落地,继之而来的孙呈秀压在了敌人身上,赶紧跳起来用刀抵住那人脖颈。可那人俯趴在地,一动不动。地底的黑暗比地上更甚,孙呈秀一时难以视物,在此人颈侧、脸上摸索了一阵,才确认此人七窍流血,在一坠、一压之下已然毙命。 季舒流眨眨眼睛,坐在地上,借着头顶缝隙外投下来的微光,摸索着探清了这道地裂底部的情形。 此地上窄下宽,如同一个被侧向拉长的花瓶,人在里面,如果站的方位不对,就看不到天——这亦说明,人躲在恰当的地方,上面的人就看不见自己。地裂的底部坑坑洼洼,还有一些细小的裂缝通往地底更深处,无甚雨水蓄积。 孙呈秀有些吃力地从死尸身上爬起来,闭目养神片刻,轻轻捂住左脚脚踝。她去追击射箭人回来,满身的血也有一小半是自己的,脚踝处伤势最重,已经暴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所以刚刚才会行动迟缓,中了那疯子的双腿一缠。 孙呈秀道:“射弩-箭的那人武功很霸道,和阿玖路数相似,若非我熟悉阿玖的招式,恐怕还无法这么快取胜。” 季舒流回思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偷袭我们的应该就是上官伍无疑。上官叁也是他杀的。上官叁发出求救信,他才是第一个赶去的人,可他不但不救自己的亲生哥哥,还藏在附近,眼见上官肆派去的人功亏一篑,又上前补刀,追杀途中,正好撞见了给奚姑娘上坟的潘子云……”季舒流停顿了片刻,“但他应该不认识子云,更不知道子云是我们的朋友,为何要暗算萧姑娘和你我,难道只是为了嫁祸给上官肆?还是子云逃脱前不小心说过他认识萧姑娘?” 孙呈秀道:“这岛上的人都已经疯了,说不定上官伍以为阿玖是回来夺取‘王位’的,把咱们当成她的帮手,觉得自己一箭双雕。” 二人休息片刻,恢复了些许体力,站起来准备爬上去。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好——掉下来容易,爬上去可没那么容易。 地裂两边的“墙”不仅高,而且都是反斜的,根本无从借力,而且岩石质地致密,刀剑难以插入。孙呈秀试着攀爬多次,每一次都力竭跌落。 季舒流建议她试试踩着自己攀爬,孙呈秀试了两次,地底黑暗,她第二次就不小心碰到了季舒流背后的箭伤。季舒流疼得眼前一黑跪倒在地,孙呈秀勉强提气再往上几步,终于还是摔下来,因为季舒流没法再接着她,摔得格外惨。 二人面面相觑,同时说了句“抱歉”。 孙呈秀道:“如果在这里呼救,会不会引来敌人?” 话音刚落,头顶的雷声雨声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刀剑破空声。季舒流立刻把三具死尸往洞中角落塞了塞,和孙呈秀一起隐藏在上面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才停手,上面忽然有个声音小声咒骂:“奶奶的,两个小崽子又不认路,能跑哪去?” 有人在搜查他们! 那人的脚步声渐渐去远,不久又有一个脚步声逼近,在附近徘徊许久,再度走远。 距离此地不太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三具尸体,绝不难找,天幸大雨既让搜查者无法点燃火把,又能冲刷掉刚才一场大战在地上留下的血迹,他们的踪迹才没有暴露。 雷雨声中,脚步声每隔一阵就出现一次,季舒流和孙呈秀不敢妄动,僵在了原地。 不久之后,又有两个像是敌方高层之人经过,口中议论不休。 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声道:“那一男一女不见踪影,万一已经回去了,就是王姬的强援。万一等会王姬醒过来对蒋太后乱说可怎么办?蒋太后虽然是主上的生母,性子却有些拗,如果站在王姬那边,实在是个大患。” 一个比较低沉的男声道:“不要慌,那两人不可能全身而退,别说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只要受伤不轻,王姬就无人可用,失去了控制全岛的能力,洗心岛还轮不到她这个多年不归的女流之辈即位。上官肆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主上就是老主上的独子,彭先生难道还忍心让老主上绝后不成?洗心王的位置,非主上莫属。” 年轻男声依然有些担心:“那六亲不认的宋钢怎么办?王姬如果没对他说过‘那件事’,他怎么会突然消失!” 低沉男声道:“这不是正在找?……如果宋钢对主上生出疑心和杀心,也不必放过,主上从陆上带回来的几种毒-药都很好用,可以让他死得像旧病复发,反正他已经很老了,病死也不奇怪。” <二> 交谈的两人渐渐走远,但上官伍的其他手下依然在附近巡视,不肯放弃找到季舒流和孙呈秀斩草除根的希望。 季舒流心念忽地一转,缓慢地移动到三具尚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