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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枪,傅向前两口子都不会往上想, 要是搁以前或许还能试试,现在傅家就徐兰英一个在矿上干活,还是个筛石工,这种好事情肯定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晚饭,徐兰英挨个分好饭,又掰半个窝窝头放傅向前碗里,一屋子的吸溜声中,徐兰英突然问道:“燕子快生了吧。” 这事贺寡妇接的清楚:“可不是,估摸着就在前后这几天。” 女人生娃,约莫鬼门关前走一遭,傅向前抿口酒,喟叹道:“孩他娘,明个要是瞧见燕子了,问她是在家生还是去医院生。” 时下大多数妇女都在家生娃,去医院的还是少数,一来不花钱,二来也不担心碰上男医生。 徐兰英把这事搁在了心上,转天还真瞧见傅燕了,就顺口问她要在哪生。 傅燕道:“估摸着是在家生了,辉子他娘以前给人接生过,有经验。” 听大闺女这么说,徐兰英稍放心了些,就没再多问。 傅冉虽然不喜欢傅燕这个人,不过对于即将出生的小奶娃,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赶着周末不上学,用别人来做衣裳剩的布头给小奶娃做了身衣裳,还给缝了双虎头鞋。 颜冬青来她家借洋火时瞧见了,拿起炕几上的虎头鞋看了看,小小一双,勾在手指头上刚刚好。 “这么早就做鞋了?”他们的小太子还得有几年才能出生吧,可真积极。 傅冉头也不抬道:“傅燕都快生了,哪里早?” “......” 颜冬青撂下虎头鞋,突然间又觉得鞋子做的一般般。 “他们呢?”颜冬青指得是傅家其他人。 “去傅燕家看看了。” 闻言,颜冬青不急着走了,坐在炕上,就挤在傅冉跟前,正好遮住外头照进来的光。 傅冉不得劲,抬头看他:“您是有话要跟我说?” 颜冬青漫不经心嗯一声:“颜立本两口子打算让我们早点结婚。”丝毫不提自己也想结。 傅冉愣了愣,迟疑道:“三哥,是不是早了点儿?” 颜冬青看她,眉头蹙起:“不愿意?” 傅冉低下头,她是挺不愿意的,结婚就得侍寝,在大魏,她进宫前,奶嬷嬷跟她提过,说女人家头一遭是会疼一点儿,忍忍就过去了。 傅冉十分了解她的奶嬷嬷,通常奶嬷嬷说怎么疼,就是有点儿疼,要是说有点儿疼,那就是非常疼。 思及此,傅冉支吾道:“我还想多念两年书呢。” 颜冬青哼了哼,泼她冷水:“以你的成绩,没人会推荐你念高中。” 这可真是太侮辱人了,傅冉抬头,杏眼圆瞪:“不嫁了,我不要嫁了!” “敢!”颜冬青摆了脸。 她确实不敢...傅冉跟泄气的皮球一样,咕哝道:“奶嬷嬷说侍寝很疼呢...” 颜冬青呛咳一声,也慢慢红了脸,声音软下来,带着几分诱哄:“想这么多干什么?朕只是想以后能抱你睡觉而已。” 到底涉世未深,傅冉蓦地抬头,眼睛晶亮:“真的?” 颜冬青含糊其辞:“唔...” 傅冉松了口气,甜笑道:“皇上,您待臣妾真好。” 颜冬青转开脸,有点惭愧。 算了,等到时候再说吧。 徐兰英他们很晚才回来,傅冉在家已经烧好了饭,饭菜端上桌,问他们:“生了没有?” “生啥生,哪有这么快,估摸着起码得明天。”徐兰英道:“羊水还没破呢。” 傅冉不太懂,没再多问。 贺寡妇直摇头:“燕子那婆婆,我看是个不靠谱的,对燕子也不上心。” 提起这个徐兰英就来气:“可不是,燕子都快生了,也不见她煮碗糖水鸡蛋,起码吃也有力气生呐!” 他们到底是外人,没法多说,只能干看着生气。 傅燕是夜里破的羊水,疼得冷汗直冒,偏偏她男人睡得跟死猪一样,狠推了好几下才醒。 “干啥啊?”马家辉眯着眼,老大不高兴。 “去叫你老娘进来,我要生了!”傅燕几乎是吼了出来。 外头小脚太太早醒了,不慌不忙的烧开水,烫见到,嘴里絮絮叨叨:“叫啥叫,哪个女人不得经这遭。” 端热水进屋,把她儿子撵出去:“女人生娃,你在这杵着干啥?晦气!快出去,去我床上再睡会儿。” 大半夜的,又冷又困,马家辉瞧了他媳妇一眼,从昨天就喊疼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生,打着哈欠出去,倒头就睡。 徐兰英这一夜睡得都不安稳,听着外头哗啦啦的雨声,心里总惦记着事儿,大闺女再不好,也是她身上掉下的rou,说不惦记那不可能。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倒把傅向也给折腾醒了,沙着声音道:“咋还不睡呐?” 徐兰英叹叹气:“也不知道燕子夜里生不生,早知道我在她家打地铺睡一晚陪着了。” 巴掌大点地方,塞的全是物件,打地铺都没处下脚。 傅向前心要大点:“燕子不是说她婆婆接生过娃吗?不碍事的。” 到天朦胧亮,徐兰英才睡着,家里最早起的倒是傅冉。 夜里下雨,家门前积了一滩水,傅冉拿扫帚扫开,又把昨晚收回家的衣裳晾出去。 正进进出出的时候,就见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慌慌张张过来,抓着傅冉就道:“燕子、燕子昨夜里走了!” 傅冉呆在原地,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木着声反问:“走去哪儿了?” 女同志是马家辉族里婶娘,凌晨三四点那会儿,马家辉去她家咚咚拍门,说他媳妇身下流了一大滩血,像是不行了。 马家辉他婶睡得迷迷瞪瞪,当即就道:“赶紧送医院呐!” 马家辉支支吾吾:“我娘说让你去瞧瞧咋整。” 马家辉他婶忙披上衣裳,打着电筒过去,等她到的时候侄儿媳妇已经咽了气,床上血淋淋躺着个女娃。 再看马家辉他娘,脸色难看,夜里这么凉,也不给女娃裹上小被。 马家辉当场就软了腿,瘫坐在炕上,木呆呆的盯着咽气的傅燕,张张嘴:“娘,燕子...燕子咋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