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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这个词还好,一提齐间更加生气。 他本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狠狠抽对方两嘴巴子,但或许是气到了极点,他已经不想动手了,只觉得失望透顶,又伤心欲绝。 他红着眼眶,哽咽道:“当年你就是为了面子,背着我偷偷把玉衡和小雨逐出了却尘台,你怕我和子昂会拼尽一切力保他们,竟谎称中毒,骗我们大老远去绮山帮你采药……我俩一回来,玉衡和小雨没了……你却好模好样的……世人还称颂你大义灭亲,大义凛然……我大你老母……” 说到最后,他心痛不已,忍不住扶着栏杆呜呜哭了起来。 纪濯云堂堂一派之主,好歹是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先是在徒弟那里吃瘪,又被师弟骂得说不出来。 这些年他何尝不是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呢?可的确是他有错在先,现在徒弟和师弟怎么骂他他都认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骂我就算了……我老母是无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宓子昂:虽然我很想让师父再打我一顿,但身为师父的大弟子,我肯定要体贴师父,不能让他受累!所以就算了~ ☆、新醅酒 “你就活该众叛亲离。” 齐间抹了把眼泪,随后把师兄赶出了院子,让他去查案,自己则是留在这里守着师侄和徒孙。他等了一天多,俩小子总算醒了。他激动得像老母亲似的,挨个抱抱摸摸头,还哭了好久。 那师徒俩跟他感情也不错,见着他也很高兴。 齐间赶紧让方家的人给他们上点好吃的,还架起火盆亲自给他们烧鸡。他厨艺不精,但烧鸡一绝,以前就经常烧鸡给他们吃。 他这鸡刚烧好,纪濯云就来了。 “来的可真巧。”齐间用嫌弃的眼神看了师兄一眼,而后开始给那两个小辈分鸡,分到最后给了师兄一个鸡屁股。 虽然是鸡屁股,但也是师弟的恩赐,纪濯云赶紧谢过他,而后愉快享用。 外面雪花飞扬,屋内酒气弥漫。 难得的闲暇时间,刚好大家都在,齐间便让殷无忧讲讲他俩这些年的经历。殷无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轻描淡写讲述了一部分,大致是说自己当初被苍澜给救了,然后就和小尘一起在凤鸣山谷生活了几年,后来辗转多地,云游四海,行侠仗义,顺便谈情说爱…… 谈情说爱这句他没说。 他虽然感到幸福甜蜜,但也不至于朝长辈炫耀自己与徒弟的不伦之恋。 齐间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细问几句,听完后忍不住道:“那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遇到什么心仪的姑娘么?既然你无法修仙道了,婚姻大事得解决啊。魔宗那边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小魔女?” 这…… 殷无忧本不想说的,没想到师叔竟然自己问起了…… 这叫他怎么说? 他只是短暂犹豫,他师叔马上又道:“若是你没遇上好的,此事可交由我来帮你留意吧。” “不用麻烦师叔祖了,”魏轻尘突然出了声,他泰然道,“我与师父已结为了道侣,往后我会好生照顾他的。” 这话一出,两个老家伙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纪濯云呛了酒,咳嗽不止,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齐间内心也是惊涛骇浪,翻涌不息。但他到底是慈母性格,马上按着师兄道:“没事!没事!你俩能活下来就好,别的随便你们高兴,呵呵……你们高兴就好!师叔祖祝福你们!” “不行!这成何体统?!”纪濯云推开师弟,震怒道,“荒唐,简直荒唐!你们马上分开!” “纪掌门是以何种身份在管教我二人?”殷无忧保持微笑,话语带着锋芒,“我们已经不是却尘台弟子了,虽然您德高望重,也不能管得太宽吧。” 纪濯云绷着脸道:“就算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你叫我师弟一声师叔,我就是你的长辈,自然能管你。” “你可拉倒吧!”齐间把师兄拽回自己身边,瞪了他一眼,低声劝道,“人能回来就不错了,别的没什么好说的。况且我也找不出谁能配得上我们无忧,我看尘儿就挺好,既然他们师徒日久生情,就由他们去吧。从前伏云和晓月真人不也是俩男的凑了一对儿?没什么好震惊的。” “这太荒唐了!是会叫全天下人耻笑的!”纪濯云仍是不能接受,“你们怎么可以——” “够了!”齐间极为愤怒地打断了师兄的话,“人活一世是为面子而活的么?你这样狭隘才可笑。人家都不是却尘台弟子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当初你不管人家,现在又偏要管,好意思么?你给我闭嘴!” “师叔祖,”魏轻尘赶紧劝道,“纪掌门也是关心我们,才……” 齐间瞪大双眼,气愤道:“他当初那样对你们,你还替他说话!你何时变得这么好脾气了?” “我这不是长大了嘛……师叔祖您消消气,”魏轻尘给长辈递上了一杯茶,温声道,“当初纪掌门也是迫于无奈,才……” “什么迫于无奈,他根本就是只顾面子!只在乎名声!”齐间气得猛拍桌子,差点将茶几拍碎了。 纪濯云坐在一旁,根本不敢说话。 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不如安静如鸡。 魏轻尘轻轻拍了拍师叔祖后背,劝他莫生气,又道:“说到底是我给门派添麻烦了,当初若不是我非要留下,就不会连累你们大家,所以——” “你这说的什么话?”齐间吹胡子瞪眼,又转向殷无忧,责备道,“你怎么带徒弟的?竟让他说出这种生分的话。” “我的错我的错,”殷无忧慌忙道,“是我没教好。” 他抬手轻轻打了魏轻尘一下,故作严肃道:“我怎么教你的?你竟说出这么生分的话!” 魏轻尘忍不住苦笑,又赶紧认错,他的师父和师叔祖自然很快原谅了他,而后两人又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齐间朝殷无忧问他们的经历,殷无忧也问门派中近年来发生的趣事,两个人聊得哈哈大笑,其乐融融。 纪濯云融不进去,独自喝了半壶酒,而后默默离开了。 魏轻尘跟了出去。 * 雪花纷纷扬扬,院子里的青石小径已被雪完全掩盖,两行脚印伸向石桥上。 “纪掌门。” 魏轻尘高喊了对方一声。 纪濯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魏轻尘走到他身边,恭恭敬敬对他行了大礼:“感谢您前天出手相救。” 纪濯云微微一愣,随后感到脸有点热。“说什么谢,”他惭愧道,“我只是做了八年前就该做的事……” 石桥下是一个池塘,里面飘着几片残叶,还有成群的锦鲤游来游去。 魏轻尘道:“纪掌门不必过于自责,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