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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头笑笑,好似无甚反感。“他武艺不错。你怀疑他是寒烟教教主之子?或与之有什么牵连?” 不置可否,万俟向远点头。“此人本姓应是秦。” 老者闻言摆摆手,“他娘亲秦茹瑜乃是过去武林盟主秦戎独女。二十四年前,寒烟教教主祁景筠年少轻狂,急于大展霸业,一夜之间将秦家包括家仆在内的所有男丁屠杀殆尽。赫逐清虽不曾说明秦茹瑜现今身在何处,但那样的身世,恐怕绝不会同寒烟教站在一起……” 原先猜想虽被推翻近半,但所得消息也不少,万俟向远将之一点点理顺,复问:“少林寺主持安慈大师前来盐城,是为游说外太公一同为武林除害——对付寒烟教?” “正是。不过我隐居多年,自不会再掺和江湖中事。”矛盾间,老者似乎在计量着什么,“远儿,你的到来却真是意外一笔……” “此次前来,非是为这些。”所有疑惑得解,万俟向远心底松一口气,“半年时间,若到时再无办法接掌下寒炤阁,令之与寒烟教脱去干系,我会再来向外太公求助。现下……尚不必。” 淡定从容,霸气自成,且又不骄不躁。老者看着满意一笑,甚是欣慰地拍了拍万俟向远肩膀。 “好,好。半年……” “嘭——” 又是一声巨响,本就不怎结实木门豁然大开,连带颤悠许久。 门口两人,表情十分精彩…… 一个悠然自得,一个两眼冒光。 万俟向远见这般情景,生出几分好奇。正欲出言问问悠然自得、嘴角带笑的,却不料还未靠近就被那两眼冒光的疯癫老头给硬生拦下。 “万俟小子!你离他远点!今后他是我邱平壑的徒弟!” 同时进门的衍墨眉毛一挑,淡淡开口:“晚辈记得不曾应下此事。” “小混蛋!我收你当徒弟是你的福气!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不拜我为师!?”一副老母鸡护蛋架势,老头伸长着胳膊就是不让两人靠近。 本该不悦的,可听着自己的人被夸奖一番,万俟向远倒也真恼不起来,无趣撇撇嘴角,回到桌边坐下。不过,人是他的,圈到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也是必须的。 “外太公,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我们明日再来。” 白发老者心如明镜,眯眼笑着摆摆手,“不必不必,山顶上有处庄院,你们住进去就好。柴米油盐,也都还有些。” “如此甚好。” “小子你……” 早料到疯癫老头必定有话要接,万俟向远说完便拉着衍墨急掠出小院,眨眼功夫就没了踪影。 落至近顶的山林里,衍墨转转几乎快被捏断的手腕,闷声笑言:“属下不会拜邱前辈为师,那般做法……只是为套些话出来,主人莫恼。” “你明知我计较的不是这些。”一皱眉,万俟向远抓回那只擅自挣脱的手腕,力气倒比之前轻了不少。 “是。”低笑着重新被拉扯回去,衍墨安静地垂下眉眼,任由身前人指腹触碰过来。 “奇门遁甲也属有用之物,白日里去学学,夜里……”并无多少认真,万俟向远将手覆上身前人后腰稍下的位置。 “主人怎就……如此喜欢作弄属下。”这话早已在心底出现不下十遍,今日,终于抱怨出来。衍墨说完巧妙一个侧身,成功脱困。 终归不是屋里,万俟向远忍下欲再做什么的念头,挑眉继续往山顶走着。“今夜里自会要你知道是不是作弄。”嗯。好像从离开桥石,就没再…… 这句话的效果十分不错,衍墨暗地咬咬牙,抑下心中奇怪感觉,默声跟了上去。 …… 夜半时,私语时。 寒山山顶的清雅小院里,灯盏未歇,声响不绝。 持持续续,直到天色渐明。 …… 次日。 拖到第二日的诊脉,进行得平平常常,顺顺利利,直至云暮老人说出一句话…… “禁制可解,损亏难补。约摸,是一粒折人三、四年性命的损伤。” 霎时,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一粒,三、四年的性命…… 想及当初逼迫身边人服下“朝暮间”的情景,万俟向远便更加平静不能。 亲手给予的四粒,再加上东阁中服食的……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衍墨放下袖子,点点头,并未因这话牵起多少情绪。 “谢过云前辈。” 此言一经收尾,屋中气氛越显怪异。 万俟向远盯着云暮老人,云暮老人盯着疯癫老头,而疯癫老头则一副有话欲讲的模样盯着衍墨。至于那最后一人,反是神情最淡然的。 不惊,不惶,不憎,不忧…… 疯癫老头忍耐不住,刚想伸手去拍桌子,就被一侧坐着的云暮老人给瞪回去。 “远儿,我有些话要和你讲。” 在坐的,没有外人。衍墨自是明白话中意思,于是起身对着万俟向远一低头,便要走向屋外。 “衍墨,坐下。”说话的,也正是万俟向远。 衍墨尴尬十分,却不能再走,无奈只有僵站在原地。 未计较他坐与站,万俟向远侧首对默默品茗的云暮老人开口:“外太公,有话请讲。” “远儿……”云暮老人明显在犹豫。 这屋里,有个不该在场的…… “鬼老头。”低声嘟哝一句,疯癫老头终于一拍桌子站起,拉住杵在屋中央的衍墨就往外面走去,“小子,走,跟我去学排局布盘!莫要理这一肚子坏水的鬼老头。” 万俟向远没有出声阻止,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口气……也十分生硬:“外太公现下可以说了。” 云暮老人叹口长气,方才起言:“你邱前辈所练内功有宜寿补损之效。若想学,便要真正拜师。但这半年,寒炤阁中变化未知……其实等一切安定下来以后,也不晚。” 这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俟向远垂首轻笑,有感而语:“昨日我便已经允了。他若真有那念头,恐怕现在已经开始拜师了……” 甚为惊愕,云幕老人皱起眉头,没作表示。 “外太公不必担忧。”万俟向远也不想再解释什么,轻整衣衫站起,朝着不怎么挡风的木门走去,“人心如何,非是一禁一令就能控制的。……我出去看看。” 信人,哪里就比防人容易了?屋外,慢悠身影渐行渐远。 鹤发满头的老者沉沉一声粗叹,望着空寂小院突感一阵落寞。 …… 林子里,万俟向远刚走进没几步,就觉一阵凉风忽然而至。随后,才看得清是一道人影。 疯癫老头照旧将两眼瞪得老大,对着眼前的人打量再打量:“我说小子,你想偷学?走路连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声音,你不也一样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