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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流,竹节,纸条……这段日子里,衍墨已经熟门熟路。所有的消息传得都很快,愿因自然是上次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地接应地点。几乎遍布了人烟所至的全部城镇…… 首尾相接,长到难以想象的细线自山上温泉处用竹节顺水引下。墨青池里,只需将类似的竹节绑在细线上,拉拽,消息就可传出,而不再单是接收。 将最后一个装有避散瘴气药丸的竹节送出,衍墨走出池子,穿着衣衫道:“主人,若那山中真有什么,贸然进入难免打草惊蛇。” “仅是看看山形,真要寻什么,恐怕还得亲自去一趟。” 这边衍墨还不等继续说话,门外人声已起。 “奴婢萦香,伏青殿里来人,阁主有急事唤少阁主过去。” “知道了。”简单一应,万俟向远回头对着衍墨道:“云秋那里想去就去,不必顾忌。回来时,我让萦香去唤你。” 无论身份还是其他,两人都不该走得过近,但偏偏衍墨就对那性子温淡的曾云秋甚有好感。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就渐渐往来起来。 “谢主人。” ——伏青殿。 安静的正殿里,两人一站一座。 没有想到万俟陌寒也会同来,万俟向远怔了一怔,不动声色地走进去。 “孩儿见过父亲。” “嗯。”万俟易看了两人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地直入正题:“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青云派之事。寒炤阁虽与外界断绝往来,但数代前,还未迁至此地时,曾遭陷害被武林众派围堵,当年青云派不顾众人反对坚决出手相助,是此,寒炤阁才渡过浩劫得意留存。也是自那以后,阁里立下规矩,凡青云派后人有难,寒炤阁阁主须命人竭力相帮。眼下青云派掌门刚过世,门下正是不安定,而那凤烛楼又趁此发难,意欲借此机会灭了青云派。远儿,陌寒,此番事态紧急,你二人明日一早带上手下几人,去为青云派解了这麻烦。” 都未料到会是这事,万俟向远与万俟陌寒互相打量一眼,才又齐声应道:“是,孩儿明白。” 沉吟片刻,万俟易又吩咐道:“不要耽搁,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凤烛楼楼主虽是一介女子,却十分阴险毒辣,此去务必谨慎行事,只准暗中相助,不可被人知了身份。” “是,孩儿谨记。” 正事过后,万俟易问起两人近况,又嘱咐了些旁的,才将两人放回。 走出殿门,万俟陌寒目光毫不遮掩地来回扫过万俟向远,暗中较量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只可惜,一同走出的人却如同没有看到一样,半分不给回应。 “哼。”许是觉得没了面子,万俟陌寒冷哼一声,绕了别的道路往回走去。 迟水殿的小院里,衍墨并没有等萦香去叫人,只与曾云秋说了一会儿话,就早早地回来了。 万俟向远心情十分不错地走进院子,看了看站着的人,吩咐道:“去收拾东西,明日虽我一起出阁。” 没有冷着脸从伏青殿里回来,这还是头一回。衍墨眨了眨眼,带着疑问望过去。 “出阁?” 随意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坐,万俟向远解释道:“寒炤阁未迁于此地前的事情你也该听说过,此次青云派有难,父亲派了万俟陌寒与我带人前去相助。” 不是极讨厌那陌寒公子么……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仍觉不出这有什么可高兴的,衍墨应了声是,便去打点起要带的东西。 正文 君是自可留45 翌日,清晨。 眼见着觅天殿一行十几人齐齐走远,衍墨越加不能明白万俟向远的想法。 “走吧,还等什么。”瞧着一脸不解的人,万俟向远好心情地催促。 “阁主不是吩咐……带人前去?” “不是带了你一起?” “青云派……” “只管跟着我去就是。一个人占去所有功劳,万俟陌寒高兴还来不及,我又何必让迟水殿的人跟着流血流汗。” 无赖做法……衍墨无声在心里腹诽了句,直等那石青色的身影翻上马背,才默默上了马,一路缓缓随行。 残绿半挂,雀鸣啾啾,半午的时间转眼即过,两人仍是没能走出多远…… “衍墨,可知如何辨别马匹优劣?”不紧不慢地赶着路,万俟向远信口问着。 “略知一些,过去在东阁里学过。”问的人随意,答的人可不敢糊弄,衍墨正正经经将学过的东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说说看,这两匹马如何?” 马,自然是好马,衍墨仔细打量着两匹坐骑,评价道:“眼似悬铃,睛如撒豆。体态匀称,强健,都是极好的马匹。” “嗯。”像是仔细判断着马匹的优劣,万俟向远又问道:“那依你看,哪一匹最好?” “属下这匹……”多少觉得尴尬,衍墨不自觉地低下声音。可出阁时,马明明是那人亲自挑去的…… 淡笑着解了忽至的沉默,万俟向远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我要选这匹?” 两匹马几乎都是通体墨黑,只不过万俟向远那匹马头之上有抹白线痕,而衍墨这匹,则是四蹄踏雪。 “属下不知。”无论平时如何,衍墨总觉得自己脑子无论转得再怎么快,也永远跟不上前面的人。 “这匹叫墨云,你那匹叫踏雪,都是前年钟衡寻回来的,虽是同匹母马所生,性子却天差地别。踏雪温和喜人,旁人骑得。”故意在语间顿了一顿,万俟向远又笑着继续:“墨云……虽然瞧着温顺,却是别人分毫碰不得的性子。唯独在我这儿才肯老实,和你,有几分相像……” 衍墨听得极认真,直到最后一句,才猛觉自己上了当,默默翻个白眼,面上些微热了起来。 行前面的人笑了一阵,轻着声音回头唤道:“衍墨……” 假意观察着道边渐退的林木,衍墨闷了半晌,才应道:“属下在。” 晃目的青影在冬日阳照下闪动一瞬,万俟向远已腾身换马至衍墨身后。 “恼了?” 衍墨略略一惊,不好的预感迅速在心底蔓延。 “属下不敢。” 环在腰间的手掌一扯,衣带立刻散在风里,万俟向远不言不语地忙着手上动作。 “主人,路上时有人经过……” “深山野林,哪里来的路人?” “主人……” 时值隆冬,又是山里风寒,万俟向远只隔着布料柔软的里衣抚玩,倒没真散了衍墨衣衫。 “衍墨,父亲虽说没限时日,但你这路赶得也实在慢了些……” 如此境地,饶是脸皮再厚的人也难以招架。衍墨压下不知何时乱了规律的呼吸,握紧缰绳一夹马腹,速度立刻加快许多。 指下的身体万俟向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