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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谢瑾年听了一会子,见窝在她怀里躲羞躲得真睡了过去的小娘子眉头轻皱,似是恼人扰了她清梦。 谢瑾年轻笑了一声,掀开帘子,看了门房管事一眼。 门房管事立时闭嘴,目送着马车驶向庭院深处,用袖子抹着被谢瑾年那一眼看出来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 怀瑾院,垂花门前,立春和立秋各领着两个二等丫鬟,低眉顺眼地分列在马车两侧静候主子下车。 马车里,静姝窝在谢瑾年怀里睡得着实香甜。 谢瑾年揽着静姝,闭眸养神,思量着方才门房管事禀报的事等了会子,见天色着实不早,这才以马到成功手把件的马头点了下静姝的唇角,笑着叫静姝:“口水流出来了。” 静姝倏然惊醒,抬手抹了把唇角,并未抹着口水,抬眸怒视谢瑾年。 谢瑾年笑着把彩云递进来的大红披风给静姝披上:“且醒醒神儿,该去荣华堂给母亲请安了。” 提起谢夫人,静姝瞬间睡意全无。 坐直了身子,攥着谢瑾年的衣袖,委婉地暗示谢瑾年:“都这会子了,去给夫人请安,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谢瑾年忍笑:“并不晚,母亲房里的白鹭等了有一会子。” 白鹭是谢夫人房里八个大丫鬟里的一个,她看在眼里的东西,谢夫人必然会知晓。 静姝看着谢瑾年那条缠着“绷带”的胳膊,瞬间愁眉苦脸——谢瑾年可是谢夫人独子,任哪个当妈的见了这伤都得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可以想见,离她被谢夫人发作已经不远了。 谢夫人毕竟是她很长一段时间里的“顶头上司”,又无夙愿。 谢夫人迁怒她时,她该怎么应对? 若是开刚,那便是为日后精彩的婆媳大战拉开了帷幕,若是生受着,她又肯定会觉得堵心又憋屈…… 真的有够愁人。 越想越愁,挺好看的一张脸,霎时便被愁成了苦瓜。 谢瑾年忍俊不禁,手中马到成功手把件轻转,以尖尖的马耳朵挠了下静姝的眉心:“又因何事生了愁绪,说来听听?” 静姝可怜兮兮地盯着谢瑾年,卖惨:“我把夫人的宝贝心肝儿弄流血了,夫人怕是轻饶不了我。” 谢瑾年脸上笑意竟是突然浅淡下去:“杞人忧天。” 这不合常理! 静姝蹙眉盯着谢瑾年,怀疑谢瑾年是在驴她。 方才门房禀事的时候,静姝于睡意朦胧间可是听了两耳朵,他十分有理由怀疑谢瑾年是想糊弄着她跟个小傻子似的自己去给谢夫人问安,他好去花厅里见二老爷。 想到这个可能,静姝立时手快过脑子,伸手攥住了谢瑾年的衣袖:“夫——君——” 这一声唤,当真是婉转多情,百转千肠,唤软了谢瑾年的心肠。 谢瑾年握住静姝的手:“且先回房梳洗一番,换换衣裳。” 静姝的衣裳倒是不必换,主要是给谢瑾年换衣衫。 更衣时,谢瑾年好声好语地哄着。 怎奈何他哄人的技术与他替娘子画眉的技术不相上下,他越哄,小娘子越心焦,最终只得任他二叔再多在花厅里等他一会。 他则如“自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一般,陪着静姝先去了荣华堂给谢夫人请安。 * 荣华堂,东明间。 静姝几乎提心吊胆地与谢瑾年一起给谢夫人请过安,便低眉顺眼地缩到了一边,静待着谢夫人对着谢瑾年胳膊上的伤口垂泪,静等着谢夫人发作她。 没成想,谢夫人竟是连问都没问谢瑾年的伤势,而是朝着静姝招招手:“好孩子,你且过来。” 按理说,白鹭先她与谢瑾年一步回来,该说的肯定已经跟谢夫人回禀过了。 谢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谢瑾年负伤的事儿。 可这亲娘的反应,也太过平静了些。 静姝看向谢瑾年。 便见谢瑾年神色寡淡,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竟是与谢夫人的冷情如出一辙。 这一对母子之间,竟好似没有半分温情。 察觉到静姝的视线,谢瑾年眉眼间染上了一分真实的笑意:“母亲唤你,你瞅我做什么?” 瞅你好看!心疼你,算我眼瞎。 静姝白了谢瑾年一眼,揣着满腹费解轻移莲步,挪至罗汉榻旁,学着今日静婉在慈安堂里的姿态,装出了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太太。” 谢夫人牵住静姝的手,拉着她坐在榻上,皱眉细细地端量了一番静姝的下巴颏,抬眼瞪谢瑾年:“可是你掐的她?” 谢瑾年脸上滑过一抹尴尬,却是瞬间便恢复了从容:“与瑶瑛逗闷子来着,不慎失了分寸。” 扬声吩咐白鹭去她屋里踅摸谢老爷自调的,谢夫人眉眼里含着责备嗔怪:“你这也太没个轻重。” 谢瑾年看着静姝的侧脸,轻笑:“是,我的错。” 谢夫人摆摆手,示意谢瑾年别耽搁她与静姝说体己话:“你二叔等了你大半日了,你且别在这杵着碍眼了,赶紧去见见他罢,莫耽搁了正事。” 谢瑾年却是站着没动,淡然道:“待把瑶瑛送回怀瑾院,我便去见二叔。” 谢夫人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到底松开了静姝的手。 倚着引枕闭上眼,神色平静地摆了摆手。 谢瑾年牵起静姝的手,头也不回地离了荣华堂。 这一趟走得静姝云里雾里。 照说谢夫人特特使人来请,那定是有话要说的,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而谢夫人言语间待谢瑾年甚是亲昵,却自始至终也没关心半句谢瑾年的伤势。 于此,谢瑾年似乎已经见怪不怪,自有了一套应对方式。 这一对看似至亲,实则至疏的母子,太过不寻常,背后不知藏着什么秘密。 静姝歪在贵妃榻上,转着心思想了这一大通有的没的,便听有二等丫鬟澄心来禀,饭菜已经摆好了,问静姝是否现在用饭。 静姝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吩咐彩云:“使个小子去看看,问问少爷回不回来用膳。” * 望北书斋。 谢瑾年靠在圈椅理,衣衫半解,受伤的那条胳膊搭在扶手上,任中年文士拆着他胳膊上的“绷带”。 “啧!少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