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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跟我回家好吗?” 蓝田伸出了温暖的大手掌,握住了乔思明的手。他们穿过大树林,走下台阶,米屯在背后越来越小,蓝田心里的那道口子,也在逐渐地闭合修复——他终于把那个迷失了好久的自己,带回家。 他在公寓前停下车,回头看,乔思明已经睡着了。天快破晓,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外头静悄悄的,天冷了,连早点摊子都没出来呢。 蓝田正要打开车门,无意瞥见了副驾的脚垫上随意扔着一包烟。蓝田把烟拿了起来,闻了闻盒子里烟草的气味。 他不抽这种烟,完全不知道香烟的价格,但想来,老猫也不会抽什么好烟。 蓝田嘴角一牵,心底一片柔软,他心想,老猫也不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来嘛。他又翻了翻,果然在副驾的抽屉里,找到了巧克力饼干、洗衣店的票据、麦当劳里顺回来的糖包、火柴盒…… 蓝田拿出火柴盒,靠在车上,把烟放进嘴里,“咔嚓”,点着了火柴。 火光之下,他隐约看见上面有图案。不用细看,他就知道是什么。第一次去修道院,在女尸的边上,他就见过这种火柴,上面有貔貅的图案。 他把火凑近嘴边,点燃了烟。一种焦苦的味道慢慢渗透到胸腔,嘴里慢慢有了甘甜的味道,但一回味,还是苦的。烟雾升腾,眼前的景物迷迷蒙蒙…… 对于老猫身上的谜团,他已经不想去探究。现在他想老猫想得要命,唯一想要的,就是把他抱到床上,天塌下来也不管了。 可是,猫儿在哪儿呢? 蓝田把乔思明横抱了起来,走上楼梯。 他打开房门,屋里灯火通明。然后他看见了,老猫躺在了沙发上,睡得跟死了一样。 蓝田脑子“嗡”了一下,心停跳了一拍。他往前走一步,绊到了老猫甩在地上的白球鞋,差点连乔思明一起摔到地上。 蓝田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赶紧冲过去,把乔思明放到沙发上,然后不错眼地盯着老猫。 他使劲捏了捏老猫的脸,没醒。他敲了敲老猫的额头,没醒。是老猫没错,除了老猫,他没见过有人这样折腾还不醒的! 老猫回来了! 蓝田全身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脑子上。他手足无措,一会儿想使劲摇醒老猫,一会儿又想把他抱回房间睡。他上上下下打量他,只见他衣服脏兮兮的,牛仔裤的裤脚破烂脱线,沾了许多野草。他的头发长得盖住了眉毛,胡渣也长出来了,眼低下一块淤青,大概已经驻留脸上好几天,也没涂药治理,变成了深紫色,像是涂了一块妖艳的腮红。 蓝田抚摸着他的脸,摸完了,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干脆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老猫睫毛颤了颤,睁开了一只眼睛。 蓝田看着他混沌的褐色眼珠,问道:“我是谁?” 老猫看了他半响,笑了起来,也不回答,直接把蓝田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脸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蓝田放下心来——老猫没有失忆——可他一放下心,就想哭。为了不丢脸地掉下眼泪,他凶狠地吻向了老猫。 两人舌头交缠,在彼此温热的嘴巴里猛然前进,到再也前进不了,还是不满足,于是两人一起伸手到对方的裤子上,使劲往下扒。 “哎呦!”两人一起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两人一起问道。 然后他们看看自己,看看对方,才发现彼此的惨相。蓝田挨了几下斧头和拳头,只简单包扎了一下,他想让乔思明睡个安稳觉,所以没去医院,一身破烂衣衫和绷带就回来了。被老猫触碰到伤口,疼得皱起眉来。 老猫也没比他好多少,浑身上下都是伤。 蓝田问:“你怎么又挨揍了?” 老猫惨兮兮地笑了笑,不回答,却问道:“你呢,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蓝田想对老猫述说一切,但事情太多了,他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他太疲累了,一点都不愿回想这一天一夜cao蛋的经历。 蓝田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老猫。两人都是一身伤口,一肚子不愿启齿的事情,相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蓝田张开手臂,把老猫拥入怀里。老猫经历的,想必也是个不怎么美好的故事,此时此刻,说来干嘛? 两人伤痕累累,相依为命,这一刻,达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和解。 三个星期后,蓝田和老猫带着乔思明回到了米屯。 老猫和乔思明在野林里一起生活过,是有点“兄弟”情谊的,因此在这短暂的同居生活里,老猫非常自然地把“弟弟”使唤来使唤去,洗衣擦地买菜的活儿全部落在了乔思明头上。 回到丰衣足食的现代生活后,本来乔思明是很满足的,蓝田的公寓温暖舒适,对他温和宽厚,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父爱;但老猫这“后妈”实在太难忍了,在跟老猫打了一架输得裤子都没了之后,他赌气要回米屯。 蓝田思忖,马宇非已经出院了,也该带思明去看看他。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他一手拎着一个,再次走进米屯的树林里。 空地已经成了废墟,老房子不是烧了,就是搬空了,到处都是垃圾和焦土,也没人顾得上收拾。 走上台阶,只见最密集的住宅区也是空荡荡的,不少人搬走了。留下的人家,都紧闭着大门,行人在他们身边走过时,神色凝重,一片萧索衰败的气息。 蓝田他们走到富人区,径直去到了马复可的家。马复可的妻子凌波给他们开门,见到乔思明时,脸色微变。蓝田心想,她应该见过这孩子无数次了,可能以为他是马宇非或者马复可的私生子,所以隐忍着不出声,却在悄悄观察孩子的行踪,结果给自己惹下了巨大的麻烦。 他们夫妻在危急时自己逃跑了,这次马宇非受了重伤,他们倒也不敢撇下他,把他接回家照看。 马宇非躺在床上,本来就消瘦的身子,越发单薄,几乎只剩下薄薄一层皮囊。他看着来客们,眼睛明亮依旧。 乔思明趴在他跟前道:“爷爷,你不能动了吗?” 马宇非笑了起来,挣扎着抬起身,好不容易坐直身体,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道:“爷爷好的很。” 乔思明点点头,然后垂下了脸。 蓝田估摸他的身体不可能恢复了,叹道:“回家也好,你年纪大了,在山顶受那个罪,久了也要熬不住。” 马宇非脸色暗淡,显然并不想躺在这里。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外面怎样了?” 蓝田直白道:“你问的是米屯怎样?当然已经完蛋了,谁想住这种出过杀人狂的地方,下面十之□□都搬走了。不过我看这里风景和视野不错,迟早会有房地产商来开发别墅吧。到时候你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