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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又想强行抢人,这阵脚还能再乱一些吗? “自不量力。”他未再多看,转身回了帐内。 站在桌案边倒了一碗清茶,刚要送入口中之时,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极为混乱的躁动声,间或惨厉的叫喊声。 黑袍人凝神听了片刻,眼神顿变! ☆、470:恶果 “外面什么情况!” 士兵从帐外而入,神色惊惶地道:“南面大军逼近!来势汹汹!兵分两路,正形成包抄之势向大营两侧围攻!” “大军?哪里来的大军!” 胡说八道! 晋家军分明已经退守到向北百里之地了。 “……全是不一样的装束,手里拿着蓝缨银枪,着黑锁子甲!”那士兵描述着,已忍不住战栗起来,“他们说是西陵来的龙虎卫!” “什么!” 黑袍人面色大变。 但凡对军事稍有了解的人必然都听说过西陵国的龙虎营,西陵国国人本就在高大的体格上普遍占有先天的优势,更何况能被编入龙虎营的士兵个个都是精锐之师,骁勇善战!也正是因为西陵有着易守难攻的地形和龙虎营的威慑,这么多年以来才无邻国敢肆意进犯! 黑袍人震惊了片刻之后,陡然醒悟了过来。 原来西陵王借给晋然的兵符竟是龙虎营的兵符! 晋然竟然从未提起过! 不,不对…… 这么大一支军队入境,耳目灵通的韩呈机怎会事先未有得到消息? 他怎么可能没得到消息! 黑袍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阵明灭闪烁之后,狰狞的面目忽然变得惨白。 他再次步出军帐,举目向主帅营望去之时,只见已是同方才截然不一样的情形! 护帐的守卫们已是溃不成军。 后方却迟迟不见有士兵前来救援接应! 黑袍人几乎是身形不稳地环顾了一番四周的情形。 偌大的军营中,可抵抗之人竟已寥寥无几! “韩呈机……你这个卑鄙小人!”他战栗着声音痛骂道,紧紧咬着牙关。 远处传来一阵强有力的浑浑马蹄声响。 “不降者格杀勿论——” 策马而来的年轻男子口气冷冽,轮廓感分明的深岸五官冷峻非常,软甲银盔。身后的披风被风扬起鼓动着,恍若从天而降的战神。 南面滚滚大军已至,迟迟未等到后援的韩家守营军们个个神色惊骇。 他们仍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更不愿就这样做个不明不白的刀下冤魂! 四下众人纷纷缴械投降。 晋起翻身下马,大步朝着灯火依然通亮的主帅营走去。 豁然抬手扯开帐帘。 高高的营帐内两座一人高的烛台中燃着火油,因帐帘忽然被撩开,夜风灌入,火苗一阵颤抖。 长几上的沙地图旁。一套木鱼石茶具泛着冷冷寒光。 帐中空无一人! 紧跟过来的宋元驹气的咬了牙。 “他娘的。姓韩的果然跟我们玩了空城计!”宋元驹沉声对身后的副将吩咐道:“严加看守,不可让任何人趁乱逃离此地!” 就知道这么容易攻下来,只留了一个空壳子。主力尽数不在营中,便定是有鬼! 晋起望着空荡荡的帐内,目光陡然一寒,‘呲——”地一声重重地扯下了手中厚重的帐帘。 …… 凉州行辕内。江浪急的简直要发疯了。 江樱出事之后,他到底还是知道了她身上的病情。 正月十五之前的期限。距今只剩下了六七日! 可昨夜夜袭,早早安排驻守在此的龙虎营一兵一卒都没用得上,几乎是不攻自破的韩家军营根本只剩下了一座空壳子! 韩呈机带着他meimei彻底没了踪迹! “三千俘兵,竟无一人知道他的去向!”江浪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堂中的雕花木柱上。“说什么要求退兵,不过只是障眼法罢了!刻意迷惑我们的判断,拖延时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地把阿樱交出来!” 他就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竟白白舍下得之不易的凉州城。和三千将士的性命,倏然弃局而走。真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尤其是遇上了如此难以揣测的对手。 江浪坐在那里,片刻也安静不下来。 石青见状忍不住劝道:“应王子稍安勿躁,韩呈机虽然心思叵测,可他既是要用姑娘来作交换,想必便不会伤到姑娘的。” 江浪闻言只紧紧抿起了唇,没有回应。 石青嘴上这样劝着他,自己心中却是没底。 韩呈机的行事,总是能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仿佛全天下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供他游戏的筹码而已,他想要什么,必定不择手段,而他想要抛下什么,似乎也不需要半点理由。 石青最怕的是……韩呈机或许,从一开始都不是真的打算要用江樱来交换什么…… 现在只盼着主子能从那个‘死而复生’之人口中探听到些许线索了…… 但他私认为,机会并不大。 归根结底,那也不过只是被韩呈机利用了一场的弃子罢了。 …… 行辕后院的一间柴房里,门外两侧分列两排侍卫严加看守着。 处理完了一概棘手后续的晋起带着宋元驹走了过来。 侍卫们连忙肃容行礼。 “将门打开。”宋元驹皱着眉头道。 自昨夜吃了一遭空城计后,他的眉头便没有打开过。 侍卫应了声是,取出钥匙将紧锁的房门打开。 门外的阳光瞬时钻入了原本光线阴暗的柴房内。 双脚被铁链牢牢禁锢住,窝在一堆旧柴前、整个人都为黑色长袍遮掩笼罩住的人下意识地将头往里侧偏了偏,躲开了迎面投来的刺眼阳光。 光线忽明忽暗的一阵交错,有人迎着光走了进来。 他听得一阵脚步声在朝着自己靠近。 门被人从外面重新合上之际,他方才缓缓转过了头来,抬眼仰视着已来至他面前的人。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同寒风中的松柏。 黑袍人冷冷地逼视着他,满布着烧伤的一张脸全然辨不出原有的样貌。 完全称得上是面目全非。 望着这样一张可怖甚至令人不适的脸,晋起的目光始终不曾有过变动。 “你来干什么!要杀要剐,尽管动手!”黑袍人出声沙哑而阴诡,面目随着说话动作的牵动越发显得狰狞起来。 晋起只是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视良久,他方才开了口。 “二叔。好久不见了。” 黑袍人闻言面容惊变。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他忽然哈哈笑了两声。龇牙咧嘴般的神情看着晋起,道:“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是不是很意外?” 晋起闻言忽然想起那晚在明月楼中,他的母亲对他说起那句‘娘亲手为你父亲报了仇’之时的释然。 可到底没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想。这或许是老天爷仍旧有意要让他来亲自了结这桩恩怨—— “想到或想不到,又有何区分。难道你认为自己还有翻身的余地吗?” 他昏暗中一派深蓝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