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神经病不会好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什么的。”

    “不要紧的,”他在换外出的皮鞋,口吻是安抚的,姿态却很果决:“正好买点别的,爆米花也不当饱。”

    开门前,他回过四分之三的脸庞给我,“我一会就回来。”

    “嗯……”我在他带上门前,迟缓又坚韧地应下。江医生的确是温文尔雅的人,有时甚至温和到难以捉摸、无法琢磨。但事实上,他展现出来的许多举动,许多作法,都掺杂着坚韧,掌控,主导,不容置喙,连犹豫和退却都略显多余。他根本就是一枚坚果吧,只是习惯给自己裹着一层柔软的善意的梅rou罢了。

    我钳紧怀里的睡衣,小跑进盥洗室。我的毛巾和江医生的毛巾并排在一块,我的浴巾和江医生的浴巾叠放在一起,我在用江医生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诶,江医生的剃须刀是手动的,老男人真古板啊,人力爬楼就算了,连剃须刀都不乐意加入电子科技信息时代的自动化么,江医生的漱口杯和牙刷都好干净,江医生家里的水压也很大,不像我家的莲蓬头,每次洒个水跟老鼠尿一样。根本不用过度的修辞和描写来润色,江医生就是这么无可挑剔,本世纪内还能出现比他更完美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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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出来,江医生还没回来,是逗留徘回在外边为了给我足够单独洗澡的时间?还是在四下里地寻找爆米花?

    江医生是男人,手脚长,他的睡衣睡裤在我身上普遍有些大,不过裤腰有可以自己调整的松紧带,不至于要提在腰边出来,我半蹦半走地坐上沙发,把多出来的裤脚卷了几道,调到脚踝,最适合的长度。

    好奇怪,洗了个澡,好像就把那些拘束的表膜都冲刷掉了。我直接握起遥控器调到感兴趣的频道后,就端起盘子,盘腿靠沙发垫上,一个接一个吃起来了,果rou都锈化发黄,味道还是一样好。

    没过一会,房门出来开锁的响动,我飞速把大盘子撤回茶几面,掸衣角,直起腰,正襟危坐。

    江医生从门扉隙里进来了,他右手还拎着一只苏果好的超市的塑料袋,随着他的动作窸窸窣窣响。

    “洗完了?”他瞥我一眼,把购物袋小心放置上鞋柜,在趿拖鞋。

    “嗯!刚洗完,”我提高声音答他,其实他离我并不远,单纯就是想突出他回来让我很高兴这码子事:“你时间还掐得挺准得呢。”

    他提着袋子来到茶几前,取出一只透明的透明圆罐包装放我跟前,它被金黄色的爆米花填的满满当当:“便利店只有这个,没有微波炉自制的那种,”他又拿出肤色不同但包装完全是孪生姐妹的另外两支:“不知道你口味,焦糖,奶油,巧克力的我就各买了一种。”

    “诶……买太多了,”受宠若惊的碎石砸飞了我的神智,我只能词穷地交替使用着相同的措辞:“真的太多了,吃不了这么多的,我也不挑食的,随便买一个就行啊……”其实不买都没事,哪怕你两手空空,于我来说也是满载而归。

    江医生向两边拉着袋子口,像摊开了一个多啦A梦肚皮上的兜,就当着我的面,从里面拿出几样象征性的代表物,百奇饼干棒,初旭酱鸭舌,徐福记凤梨酥,即时柠檬片,美珍香猪rou脯……可能种类真的太多,他也不再往外搁了:“不知道你们小女孩儿喜欢吃什么,问了下店员,她帮我挑的。”

    我扫着茶几上的经典零食大联欢:“店员肯定也是小女孩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懂小女孩……”

    “嗯,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

    “我还以为你会买粥啊赤豆元宵什么的养生宵夜呢,”我翻看着购物袋,像在刨一只被珠宝金玉填满的宝盒,根本挑不过来,除了五花八门的零食,还有香蕉牛奶,益力多,可以饱腹的rou松面包。此刻我的双眼一定泛着光吧:“大晚上的买这些……”我斟酌着形容:“你肯定觉得是对身体不太好的零嘴?有点不太像你的作风。”

    “偶尔为之了。”江医生挺直上身,去了洗手间,例行外出一趟洗手一次的箴举。

    我撒开袋扣,开始跟奶油味的那罐爆米花纠缠,轻易就撕开了它塑料盖外围一圈的透明胶布,甜香味瞬间爆出来,对,爆出来,冲进鼻腔,腻得人都要呛出来。

    我捏出一颗放进嘴里……好好吃……是会激灵一下脑袋的那种好吃,除了不比影院刚出箱的温热之外,清脆,膨松,香甜的口感有过之无不及。

    江医生洗完手出来,递来一秒钟的目光,就收正下巴,拐厨房去了。但这几秒的白驹过隙里,我分明看见他在收眼后,唇角凝起了一弯小程度的笑。

    他在笑什么哦?看见我穿着快大我一点五倍的睡衣很滑稽?捋袖子抓爆米花的蠢样让他发笑了?

    等他出来,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杯热水,他坐回我身边,慢条斯理地吹皱杯沿的白袅,抿上一口,而后把玻璃杯架回茶几。

    我把爆米花筒托到他跟前:“吃吗?”

    “不吃。”

    “那你不吃晚饭啦?”

    “这会不饿。”

    “你真的一颗都不吃?”我悬空撤回包装盒,“就这么抗拒吗?”

    “不喜欢,”他的原则性也太强了吧,他垂眸看了一下我僧侣打坐般标姿的盘腿,裤脚卷得相当扎实随时可以下地插秧:“裤腿知道卷,袖子就不知道了?”

    他顺手托起我一边没抓爆米花桶的腕底,这只臂膀的袖口基本和无名指的第一根关节齐平了,随意一晃就能挽出半个非戏曲界良心的水袖。江医生像给要下水抓鱼的小孩子卷袖口那样,替我把多出来那段折了两道进去,接着长度就刚刚好了。

    “你有强迫症吗。”我把爆米花放回桌面,自己卷好另外一只,边动过边吐槽。

    “可能吧。”完全没料到,江医生会坦然承认得这么快。

    我揪出一颗浮在塑料盒缘表面的山尖的爆米花,递到他鼻子前一点,像是要喂进他眼眶而不是嘴巴:“那你就强迫自己吃一颗啊,反正又没毒。”

    我的动作很突兀,他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避了一点,有点抵触的意图。奇怪,我在怄气吗?陡然间就不由自主地跟谁比试较量了起来?是谁?相亲女蓝大衣吗?凭什么江医生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吃?我于他不是特别的吗?不是跟蓝大衣不一样吗?

    电视机里,不知名的数字电台在播放着国外的每日一笑,一个一个短促的视频惹得全场尖笑连连,谁都知道这么有组织有目的的放达笑声,都是后期配上去的。

    我就在新场次的笑声里,折回抓爆米花的手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