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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可他还是要买,非买不可。 因为接下来的这局豪赌他必须成功,而这身衣服,是他重要的筹码! 谁说不能倾家荡产去赌一场? 黎锦将另一张卡递到导购小姐眼前。 “麻烦你帮我拆成两单。”他微笑。 海诺大厦。 段正龙三十五岁创业,到五十岁上才积累出过亿家产,勉强跻身富豪之列。半月前,当他的秘书将蔚天集团酒会的邀请函转交到他手中时,段正龙心中除了激动,更多的还是感慨。 蔚天集团蔚氏,豪门中的豪门,竟会发邀请函给他,这是否证明,老段同志多年艰苦奋斗已然得到上游社会承认,今后也可在子孙后代身上打一个“世家”烙印? 他激动万分,特地叫秘书带唯一的独生子去米兰选购一套定制西装,酒会当天,亲自带儿子出现,下车时抬头望一眼海诺大厦高耸入云的塔尖,几乎心潮澎湃得说不出话来。 老段刚要低头嘱咐儿子,眼前忽然多了个黑压压的身影。老段年少家贫,营养不良,活了五十来年也只有一米六八的毛身高,那身影几乎将他牢牢罩住,让他不自觉抬起头来。 “先生您好,我叫黎锦。”西装笔挺的青年微笑着招呼,“是蔚先生的贴身助理,特别来迎接您入场。” ☆、第二十一章 老段登时觉得容光满面。 到他这把年龄,钱已经多的花不完,自然开始追求名气。他白手起家,名气到顶是什么样子?就是被豪门中的豪门高看一眼,甚至派出贴身助理,会场外远远来接。 “谢谢谢谢。”老段口音很重,连声道谢,眼瞅着这助理年纪轻轻便一身贵气,说不定是蔚氏哪个分支的子弟,言语中非但不敢得罪,还有意叫自己儿子跟他多多亲近。 黎锦面上微笑,一路引领老段及公子往三楼酒会现场走。 蔚氏如今的掌门人年过六旬,唯一的女儿近日自哈佛学成归国。蔚家大小姐二十余年养在深闺,归国后眼看要接下家族企业重担,父亲自然要好好办一场酒会,将她介绍给众位商场前辈。而作为江湖中另一传说,李奕衡先生也在受邀之列。 多谢林辛特助海选那天与秦逸歌大导演一句无心之语,透露李先生今日将到这里参加活动,黎锦恰恰好将之记在心头,走投无路,拿来用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要让骆飞留下,唯有请出资方大老板李先生帮忙。 更何况,除了李奕衡,又有谁认得区区草根贫民黎锦,又有谁能让黎锦觉得,值得一赌? 他在海诺大厦外徘徊良久,才终于寻到老段这样的酒会菜鸟。他一身名牌,气度轩昂,施施然走上去,自报家门是总裁特助,谁都不会有所怀疑。一路陪老段坐电梯上楼,出了门,酒会门外搭着鲜花拱门,身穿黑色套装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迎宾。 黎锦领先老段半步,远远见到工作人员迎上来,他报以微笑:“这位是远大集团的段总。” 随之递上刚刚从老段手中接过的邀请卡。 至于姓名职位如何探知——邀请卡上不是写着? 工作人员赶忙核对受邀名单,“段正龙”三个大字排在最末的位置,虽不显眼,总还是有的。于是老段被恭恭敬敬请进去,连带没有获得邀请的穷光蛋黎锦,也被放行。 是的,上游社会的酒会门禁森严,没有邀请卡,就算你家财万贯也入不得门。可上游社会的酒会也真好进,大家都一脸微笑,轻易不肯出言,生怕得罪人,各自心里揣着算盘,你当我是主人家派来迎接的特别助理,我当你是客人带来打点一切的贴心助手,如此,轻轻松松混进一个黎锦。 君不见白宫国宴尚能混进平民夫妇,黎锦要混进这里,多么简单。 老段一进门便将黎锦忘却脑后,忙着与在场名流寒暄,恰好方便黎锦抽身。会场很大,与会众人皆为各行业佼佼者——刚获得国际摄影大奖的知名摄影师、三年时间拼出上亿身家的商业新贵、投身慈善事业的前商业大鳄……不远处,甚至有人单手并掌,一身袈裟,竟是最近红极一时的佛家大师。 黎锦两指夹一杯香槟酒,一边在场中搜寻着李奕衡的身影,一边面带微笑,从容穿梭于各个小圈子中。他浸yin娱乐圈十年,气场风度早就磨练出熠熠光彩,无论什么话题都信手拈来,融入任何圈子都不超三句话。 只是,聊得越久,他心里越是急躁,偏过头往场中望去……该死的李奕衡你在哪里?会场这么大人这么多,老子这样一点点找下去,只怕散场都找不到你! 黎锦咬牙咬得腮帮子疼,偏偏还要微笑,回身打算转战别处,却猛地撞在旁边人身上。 “小心!”他大叫一声,电光火石一刹那,还记着自己身无分文赔不起人家衣服,于是一杯香槟酒本来已经堪堪倒向另一边,被他手指一夹,矫枉过正,全都洒在自己身上。 好好好,这下好,黎锦瞧着湿漉漉的前襟裤腿欲哭无泪,本打算平平整整穿过今天,明天原样退回,赎回身家,这下子,如意算盘全落空了。 他又气又怒,眼神凶猛得几乎要吃人,抬起头恶狠狠一个目光瞪过去,行至一半,自己先怂了。 无他,那走路不看道专往人身上走的,竟是舒慕! 黎锦觉得今天自己真应该好好看看黄历,看上面是不是写着“诸事不宜”,否则怎么从早到晚,竟没有一件好事。 他连连后退,连自己浑身香槟都顾不得,只想在舒慕叫保安前赶紧保留最后一点面子,快点从会场离开。可偏偏这里侍应生应急反应十分迅速,举着纸巾手绢迎上来,仿佛不擦干他身上淋漓酒液绝不肯放他出门般,百般阻挠他逃跑步伐。 “不用了,不用了。”黎锦连连道谢,随便扯了条手绢胡乱擦着,一径往前走,未出几步,面前忽然多了双黑亮皮鞋。 顺着鞋子看上去,舒慕唇角含笑,温柔地从他手中抽出手绢,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起酒水。 “你这样跑出去可不成。”舒慕的声音近在咫尺,外人看来,他认错态度良好,甚至屈尊降贵低头为一无名小卒擦拭残酒,可听在黎锦耳中,却字字句句都如颈边钢刀,叫他一身冷汗,“你这样狼狈地跑出去,不是给李先生丢脸?” 是的,上次灵堂见面,李奕衡为他解围,说他是自己请来的清洁工,负责灵堂卫生。 所以一个清洁工为什么会登堂入室,站在名流中间? 黎锦喉头梗住,这个计划本来就漏洞百出,经不起任何人轻轻问一句。但他宁愿是任何一个人来拆穿,也不愿是舒慕。 因为旁人拆穿,他顶多被礼貌请出,舒慕拆穿,那后果他也无法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