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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周家那姑娘能祸祸钱吗?” “能啊!”张里长回头的异常果断,“旁的不好说,可老周家的姑娘格外能祸祸钱。那周家老太最是能耐,下头的仨孙女,个顶个的能耐!” 张掌柜正要放心,却听张里长又道:“那小孙女你也瞧见了?张口就要买地,水田要旱地也要,还一气就跟我说她要买五百两银子的地!唉哟我这心里哟,每跟她讲一回话我就觉得要短寿几年。” 这几年来,田产的价值几乎没怎么变动过,上好的水田十一二两,中等的十两左右,下等的也要七八两。旱地则相对便宜一些,可便是如此五六两总归是要的。 那么请问,五百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田产?! 每回张里长都要被周家人弄崩溃,尤其是那个最小的。偏生,他又实在是喜欢这种性子耿直爽朗大气又能耐的孩子,只一心盼着将自家老二嫁过去……咳咳,是娶了三囡,因此每每被气了个半死,隔几日还得陪着笑脸凑上去。 这厢,张里长正忙着感概呢,那厢,张掌柜已经有点儿不好了。 ……这好像跟他之前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啊? 踟蹰再三,张掌柜道:“我说的会祸祸钱,是指爱打扮爱花用,你说的是……” “爱打扮爱花用?那算什么能祸祸钱?就老周家那家底,天天换一身衣裳能祸祸多少钱?他们有钱,特有钱!” 张掌柜还抱着一分希望:“就算有钱也应该不会陪嫁多少吧?”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南溪书局分铺的掌柜,见过的有钱人也不算少了,毕竟像孟秀才这种本身有才的极少,倒是家里有钱一心培养个孩子的却是不老少。可甭管家里有多少钱,哪怕再怎么疼爱自家姑娘,也不能将家产陪嫁出来吧? 想到这里,张掌柜急急的问道:“方才咱们也没瞧见周家的男丁,我且问问,周家有男丁吗?几个?” “当然有!”张里长开始掰手指算,“周老太生了三儿一女,闺女早嫁了不算她。然后仨儿子里头,前俩生了仨小子,最小的只得一个。就这些不也有十个了?大山子有一儿一女,二山子有对双胞胎儿子……啊哟我忘了,后头几个年岁小,又不大出门,谁记得那么清楚啊!” 得了,张掌柜也不想再问了,尽管心里头还有些不安,可他认定了周家就算有钱也一定是留给儿孙们的,不可能叫周家一个小姑娘陪嫁到夫家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必须是! 这万一不是…… 没有万一!!! 抱着这样的信念,等次日一早,张里长再度带上张掌柜登门拜访周家阿奶时,遭遇了会心一击。 其实,昨个儿运来的嫁妆都已经收好了,都整整齐齐的归置在空房里。也亏得家里人口多了,开春又起了两间,要不然都不够放东西的。可谁叫张掌柜好巧不巧的看到周芸芸姐俩坐在廊下喂那只破鸟吃人参须子呢? 张掌柜家中老娘年轻时太过于cao劳外加生了太多孩子,年岁大了就卧病不起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却需要静养和精心调养。也因此,张掌柜多少懂一些药理,只一眼就看到周芸芸拿手里的是有些年份的人参须子,至于那只破鸟则是昨个儿见过的奄奄一息的小八哥。 小八哥昨个儿傍晚还是一副随时都会上天的模样,这会儿倒是精神奕奕的,伤口都被包扎齐整了,黑豆般的眼睛格外有神,看到有生人过来,急急的将剩下的半根须子吃到了肚子里,连瞧都不叫张掌柜瞧。 一旁的三囡还道:“这白萝卜真有用啊!不过我咋觉得这玩意儿没有咱们以前采的野白菜好闻呢?对了,下回咱们再去采两颗,上回全被阿奶拿去了,都没包饺子。” “这不是白萝卜是人参,上回也不是野白菜是雪莲花。”周芸芸沉默了一瞬,决定不再误导她妹子,“还有,这些东西是不能乱吃的,吃多了会补死。” “补死?不对不对,阿姐你说错了,吃多了那叫撑死、涨死,才不是补死呢!” 周芸芸想着还是别跟这丫头较劲儿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遂顺着她的意思道:“嗯,你说得对,是撑死涨死。” 始终立在三五步远的张掌柜好悬没一头撞死。 其实吧,山野之地出现名贵中草药并不稀罕,而也确有很多被误以为是普通果蔬而不当一回事儿,民间也有专门走街串巷的捡漏人。也因此,若是今个儿周家俩姑娘不认得这玩意儿,张掌柜还能自我安慰一下,可偏生她们居然是知道的…… 知道还这么祸害!!! 憋着一口气,张掌柜被周家阿奶请到了堂屋里。他是真的没能忍住,因而开口提醒道:“我方才看到令孙女好像在拿草药喂鸟……” “我知道,那是人参须子,我给她的。”周家阿奶扬了扬头,不以为意的道,“咋了?你们是来收药材的?家里也没剩多少了,先前倒是有几颗全乎的,全被我家好乖乖剁了熬药膳了,她说什么冬日进补来着。反正这会儿只剩下不多的参片和须子了。” 周芸芸鼻子灵光,但凡有心要寻草药,总归能寻到的。先前家里穷的时候,周家阿奶没少卖这些金贵玩意儿。可如今周家有钱了,像今年,周芸芸就带着胖喵俩口子并大狗一道儿进山,寻出来的几样草药,甭管金贵与否,周家阿奶都没卖。左右是白捡的,家里也不缺这几个钱,还不如依着周芸芸的意思,给家里人补一补。就是周家阿奶不理解,为啥说好了要补一补,一颗还没小孩儿巴掌大的人参却能吃一个月呢?真是不懂。 不懂的还有张掌柜,他只想知道,孟谨元这小子到底找了个怎样的岳家?! 是,他是听说过周家阿奶的大名,可听说过不代表就一定了解,况且他所谓的听说仅仅是因为饴蜜斋的缘故,并不知晓老周家的画风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偏此时,周家阿奶还问他:“你们到底是来干啥的?真的要收药?家里没多少药了,要不我去把参片和须子拿来给你们瞧瞧?” “不不不,我们是来提亲的。”张里长赶紧将人拦下,顺手给了张掌柜一记胳膊肘,“这不,孟秀才没长辈,我这个当里长的旁的事儿还能帮衬一下,可这长辈……喏,他是孟秀才的同窗师兄,替他来的。” “同窗啊!这也是个读书人?”周家阿奶奇道,“看不出来啊!瞧着竟像是个铺子里的掌柜、管事的。” 张掌柜呵呵哒:“周老太您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就是掌柜的。这不,读了十来年的书,也没考上秀才,就去南溪书局做了掌柜的。孟秀才倒真是我同窗,素日里也常作些字画托我专卖,我跟他确有不浅的交情,这不,他前些日子还托我给他在县城里买个二进的小院。” 周家阿奶明白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