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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卢安淼认清了此刻自己的境地之后,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 卢清锋惊骇无比的看着他,“父王……” 卢安淼却是一把甩开了他,双目猩红的看向咸丰帝,“原来你早已设计好了一切!逼我走上这条死路!” “朕没有逼你,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咸丰帝看着卢安淼犹如困兽般的眼神,声音里竟有三分不可查的怜悯之情。 终究是亲生的手足兄弟。 若是卢安淼安分守己,也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这条绝路是他自己踏上去的,而这个圈套,只是加快了这一切的发生。 “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卢安淼敏锐的捕捉到了咸丰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悯,这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击溃于无形。 从始至终,咸丰帝都是拿一种强者的姿态来蔑视他! “凭什么……我做了那么多!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我们同样的出身和地位,为何我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卢安淼大声的嘶吼着。 他这副模样让本身就已经失了信心的死士们顿时间纷纷放弃了抵抗,丢刃求降,放开了对皇子和公主们的挟持。 一得了自由,长玉公主等人都纷纷扑向了内殿,来至咸丰帝的身后,个个都是劫后余生惊魂不定的表情。 而卢安淼的表情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言语来描述。 悲愤、不甘、惊惶、屈辱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卢安淼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去思考去冷静,一时间,脑海里倏然冒出了一句话来——兵败如山倒。 这个认知令他脑海中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眼前一片漆黑,一切的情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锵!” 咸丰帝倏然拔出了手边的金龙御剑,丢掷到了卢安淼的脚边。 “最后一丝尊严,朕留给你。”他声音威严而冰冷。 纵然再是嫡亲手足,触动了如此大忌,卢安淼已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他想让卢安淼自己动手了结了自己,如此总是要比被押上刑场之上被当众行刑要来的有尊严一些。 好大一会儿,卢安淼才觉得眼前的景象在逐渐的恢复在视线当中。 他直直的看着同样在看着他的咸丰帝,目光空洞的吓人。 周遭寂静好比无风的空谷。 没有谁敢出声打破这种充斥着血腥味的寂静。 兄弟二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 “好……”最终卢安淼僵硬的咧嘴一笑,咬牙片刻之后,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句话,是咸丰帝教给他的。 记得幼时,咸丰帝就同他说过,世间诸事都可用输赢来论断,不问过程与手段,能赢就是胜者。 这就是咸丰帝。在位期间将夏国版图扩大了整整一倍的皇帝。 卢安淼忽然意识到,从很早之前,他就是注定要输的。 跟咸丰帝比,他还是败在了手段二字。 他向来不懂得韬光养晦,加上求战心切,所以才一步步走进了咸丰帝的圈套中。 他输了。 卢安淼弯腰缓缓捡起了脚边的长剑。 卢清锋惊恐万分的摇着头,已经吓得无法发声也无法动弹,只能一味的摇着头嘴唇不停的蠕动着,眼睁睁的看着卢安淼将剑拾起,提至胸前。 长玉公主将幼妹护入怀中,自己也别过了头去。 落银也不敢去看这等血腥的场面,转脸避开之际,却见荣寅一双泛着nongnong恨意的双目正紧紧的定在卢安淼的身上,一刻也不松懈。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吧? 明知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是谁,但却不能表露出来……他该是受了多少折磨? 落银紧握着他已经蓄满了汗水的手掌。 “噌!” 利剑出鞘,剑刃划破长空之音响起。 正文、349:手刃 然而那剑锋却忽然急转了方向,朝着咸丰帝直直的刺了过去! 眼见此,众人无不是惊呼出声。 “护驾,护驾!” “快,保护皇上!” 顷刻间,原本寂静无声的庆隆殿因这一突转急下的变故变得混乱起来。 “就算我死,也要你给我陪葬!”卢安淼脸上满都是狰狞的笑意,说话间,已经持剑欺身来到了咸丰帝身前。 他这一招极快而又突然,咸丰帝身侧侍卫皆无防备,眼下虽都一拥而上,但却难挡前方卢安淼手中的长剑! 咸丰帝是也没想到卢安淼到现在还想着拉他一起去死,生死危难之前,脸上现出一抹惊怕,脚步略有踉跄的往后倒退躲避着。 然而须臾之间,带着寒意的剑刃已经逼至眼前! 剑光一闪,晃得咸丰帝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 “不!”卢磬徒然瞪大了双目。 “父皇!”离咸丰帝最近的长玉公主奔上前来,却在两步开外的距离处,眼前那尖锐的剑锋已经直指咸丰帝的心窝处! 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噗!” 刀剑破体之音响起。 落银刚觉眼前的空气中洒过一道腥热的血光,就被荣寅高大的身形挡住了视线。 砰…… 四周一瞬间恢复了寂静,只有物体在地几经滚动的声音。 落银怔怔。 身前,荣寅手中的利剑在滴着血珠。 “通!” 重物坠地之音忽然响起。 “父王!!!”卢清锋惊恐到不可言状的声音回荡在庆隆殿中。 他这一声喊叫,终叫在场众人回过了神来。 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发生了什么…… 许多人都没有看清楚。 只知道,就在卢安淼手中的剑即将要刺入咸丰帝心口处的那一刻,忽然停下了动作,而下一刻……项上头颅就忽然被削落了下去…… 再然后,就见睿郡王神色冷冷的收回了剑。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的剑。 几名公主,甚至就连皇子王爷们都被吓得失了魂。一时间没人顾得上去哭喊,只瞪大了一双装满了恐惧的双眼。 此刻,卢安淼尚且戴着头盔的头颅还空瞪着一双凶狠的双目,滚落在了白玉柱旁。甚至就连脸上狰狞的笑意都没来得及散去。 而尸身则是倒在了原地,脖口处潺潺的流淌着鲜血,已经蔓延了十余步远…… 在荣寅刻意的遮挡下,落银没能瞧见这尸首分离的可怖情形。 她只知道……他亲手手刃了仇人,日思夜念的大仇终于得报。 压下因事出突然而突起的惊惧,她打从心底为他觉得激动备至,感同身受。 …… 一个半时辰过后,乐宁城的朝阳照常在东方升起,天际边,万丈晨光缓缓升起。 落银和月娘跟在荣寅身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身后的朝阳刚好现出了全部的轮廓。 短短一个多时辰,宫中各处已经被收拾洗刷的干净,再见不到可怖的士兵残骸和刺目的血迹,所有的一切,几乎恢复了原样。 但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却经久不散。似乎在提醒着各人,这场如噩梦般的宫变确确实实的发生过。 前方荣寅慢下了步子。 待后面的落银行至他身旁,他忽然伸出了右手。 落银眼底泛起一丝笑意,伸手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