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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后山的橘子树边挖了个坑,从那个光滑无比的狗头上拔下丑狗最引以为傲的两颗尖牙,把它鸡零狗碎的尸体丢了进去。埋了。 丑狗是没有了,那两颗牙还在。 宁烨,如果你仔细翻过那个箱子,那你可能会发现这两颗很不错的犬牙,如果没有,那只能说你还是没太上心。不过没关系,这是唯一一个和你有关而你并不知道的物什,你不认识很正常。 ☆、XX06年4月11日 我第一次住院,因为一条丑狗和疯子爹。前者让我发了肺炎,后者让我缝了三针。 宁烨和我第一次上床的时候,笑着问我肋骨上的疤怎么来的,我回答了什么? 我忘了,毕竟不重要,胡诌的东西我总是转眼就忘。 真相很简单,但不想告诉宁烨,我悲惨的童年,我自己知道就已经够了。现在看来,还是逃不过要说的命运,其实不过就是在我爹和李大婶的拉扯中,倒霉的我被我那疯子爹撞到了台阶上。 尖楞楞的石头把我格外明显的肋骨咯出一条二指宽的口子。 没有人发现我受伤,昏暗的夜晚大家只听到骂声和哭声。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浑身都疼的感觉让我忽略了涓涓的血液,混合在丑狗那堆肮脏的皮毛中 ,彻底被无视。 直到我穿着黑色的短袖晕倒在课堂上,我那被吓破胆的老师才把我送到医院。发烧,发炎,失血过多,营养不良,以及已经有些端倪的抑郁。老师睁着一双同情的的眼守在我病床前,隔壁两床都是老人,却没人陪床,我奇异的感觉到一点安慰。 尽管我现在连那老师叫什么都想不起。 我第一次有记忆的看到疯子爹脸上露出近似于悔恨的表情是在10号下午,老师费尽心思联系到他时,他正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对了,之所以说有记忆,是因为我不确定是否在我不记事的时候他曾有过这种罕见的表情。 我从9号中午入院,11号下午出院,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 ☆、XX06年7月3日 离开坝子村的时间来得早了点。 我第一次觉得有个疯子爹没那么糟,是他离开时还记得带着我,慷慨地让我一起去C市。这让除了要学费和必要的生活费才能依稀有点存在感的我受宠若惊,也让我知道,我这疯子爹原来还记得他有个儿子。 我想我有必要给疯子爹辩白一下。疯子爹当然不疯,我相信他比绝大多数人精明。精明的人多少有点癖好,我只能把他暴躁易怒的性情归结于此。 我为数不多的在坝子村外的记忆还算不错。虽然我所谓的父母几天难得一见,不过那并不妨碍我活得很好。疯子爹有足够的财力给他的妻儿找保姆。 这样的生活不长,很快我就发现家里越来越空旷,直到有一天母亲终于不见,我坐上那辆小轿车,呼啸着离开生活四年的别墅。 从疯子爹渐渐不再回家我就有预感,留在这里的日子不会长。东山再起的机会不少,更何况他是个如此世故圆滑,抬高踩低,拿得起放得下的精明人。 我隐约知道当年破产的真相,人心不足蛇吞象,矿场的事故让我这个杀红了眼的爹尝足了苦头,兢兢业业打拼多年,补够了几十人的赔偿,打点关系还得剥一层皮。 别人都说我母亲是个□□,我虽不清楚是个什么意思,倒也晓得不是什么好话,但我从不否认。 我承认现今连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的母亲不是什么好人,不说最后卷了家里唯一一点值钱的行当跑了,就是常年不着家的行为也足够大家品评回味。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我这短短的年岁,以坝子村为界,像是活了三世不止。 当然,其中还是宁烨的功劳最大,我想如果不是宁烨的存在,我很难完整而牢固地记下这不算光荣的半生。 这天以后,此前不再重要。我很愉快,宁烨就将出现在我的世界。 C市,我从庆丰镇望才小学的厕所知道的关于宁烨最后的去向。 ☆、XX06年9月1日 我看了许久镜子里的人。略显长的刘海遮住了半个额头,过于苍白的皮肤透出病态的虚弱,崭新的衣服并不太适合削瘦的身材。 这是我? 我很少仔细看自己的面貌,以至于面对落地镜前一览无遗的人竟一时恍然。 衣服是到C市新买的。也许是我在病床上过于凄惨的模样,唤起了我所谓的父亲微末的良知,终于想起了他还是个可怜儿子的父亲。 他现在不差钱,能让我住上干净宽敞的房子,穿上崭新的衣裳,一定程度上,还能让我自己选个学校。 一定程度上只能是一定程度上,好的学校还得靠自己。 我可怜的父亲从来没关心过我的学习,选学校的事算是把他前几年对他这个儿子所有的用心都耗光了,很快就原形毕露。 我漠然地拒绝了那些只要有钱就能把我塞进去的学校,这让我爹暴跳如雷。我对此很坚决,我得去好的学校。 以我两个月前的计划,根本不会想到该上哪个学校的问题,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得上个好学校,以我对宁烨的了解,他会去的学校,绝对不在我爹给我列出的那一堆学校里面。 不过C市之大,学校之多,很快就几乎让我打消了能在这么多学校里和宁烨相遇的想法,幸好,我这人不仅擅长等待,还尤爱垂死挣扎。 在我疯子爹十分不耐烦地带领下,我去了C市还算不错的几个学校,笔试面试过后,我居然还能有两个选择。 这结果让我那疯子爹大跌眼镜,少见的露出点惊喜。他可能没想过他阴郁的儿子脑袋还算灵活,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庆幸我这颗脑袋居然还没被他打出问题。 总而言之,我无比珍惜这两个机会,在运用我发育还不算严密的思维,多方面分析学校的了优劣对比,加上有换位思考的觉悟,想象宁烨可能去的学校,最后,我赌对了。 看到新生分班信息的红榜,我紧张了几天的心终于如愿以偿地放下。 没有什么比费尽心思之后的心满意足更让人愉悦。我甚至没想过同名同姓的可能,宁烨两个大字出现在眼前就已经让我笃定是那个人。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年3班的教室,神经质地注意窗外来往的人影。 小学没能和宁烨在一个班已经很遗憾,这回仍旧是擦肩而过,不过现在的情况足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