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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眸中倒影出自己的面容,一张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鲜艳欲滴的蝴蝶,仿佛被被万千只血色蝴蝶覆盖全身。 眼前蓦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了补更的日子了~╮(╯▽╰)╭ ☆、第七十六章 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身体虚无,仿佛是飘在空中,下坠,满世界灰白的残片。风,从天顶袭来,厚重的风压扼住喉口,疼痛,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 “啊!”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视线依旧迷糊,眼前的景象绰绰约约。可以闻到浓郁的药草芬芳,沉顿麻木的痛楚浪潮般一下一下捶打在全身,连企图动一下手指都是徒劳。 “蒙荣,感觉好点没?” 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影,隐约是个少年,看不清楚。我使劲眨了眨眼睛,视野逐渐稳定下来,胀痛欲裂的脑袋也稍稍恢复了神志。 “我,怎么了?” “你被那个巫女下了蝴蝶蛊。这种蛊本是用来疗伤,但后被人发现其毒性太强,一时疗伤,假以时日就会暴走噬主。蛊毒发作,全身都会浮现血蝴蝶印记,附骨刺痛。据说苗人中早就禁养了,也不知那女人是从哪弄来的。原本蛊毒一旦发作,没两个时辰就一命呜呼了。不过你运好,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帮你把蛊引渡到他身上,这才保了你一命。” 话音断断续续地飘入耳中,待我回味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色已然苍白如纸,指尖颤抖不已。 “他人呢?他把蛊引过去了,那他怎么办?” 身体忽然动了起来,未待我下床,阿九便把我重新摁回床上。 “你先听我说完。” 他挠了挠脑袋,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你那朋友真不简单,居然连吸足了人血的蝴蝶谷都能化了。我猜,他幼是不是给抓去当过药鼎,才练就了这百毒不侵的好本事。” “药鼎?” 见我神色迷惑,他四顾了一下,凑近来压低了声音:“据说那些养蛊炼丹的医药世家里,都会抓那么一两个童子童女养在铜鼎里用来试药,俗称‘药鼎’。” 我惊愕得一时闭不上嘴巴。年仅七岁的瞳影一夜间灭了江湖第一医药世家千秋医家全族。 本还奇怪,无冤无仇,就算是为了彰显实力,一个七岁的孩童也全无理由找个医药世家下手,莫非真是…… “这事决不能和别人提起。”我一把捂住阿九的嘴巴,见他斩钉截铁地点了头,这才松开手。待察觉时,冷汗已经湿透衣衫。两人相视无言,都是深叹一口气。 再躺了一会儿,等身体各部分渐渐恢复了知觉,我起身穿衣,推门而出。 站在吊脚楼前的细窄小道上,庭院里人声鼎沸。从上面看去,就见丛丛银风背、银蝶发簪、银围帕、银花、银铃、银项圈、银帽汇聚成一片银色的浪潮。 装束靓丽的苗族少女们簇拥着其中一个男子。然而在那些颜色妖娆的繁华装饰间,他的面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刹那暗淡了周围所有艳色。 “真是羡慕啊。”阿九无力地垂手耷拉在横木扶手上,一脸怨怼地望向被少女包围的瞳影,“我还第一次看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美的人,还是个男人。” 说着,幽幽地看向我,苦着一张脸:“蒙荣,你干嘛非得带这么漂亮的人来我们寨子。见过他了,那些姑娘哪还看得上我们啊?你瞧瞧,一个个豺狼虎豹似的,眼睛都绿了。” “说谁豺狼虎豹呢!”话音未落他脑袋上就被重捶了一下,痛得龇牙咧嘴。 阿幼朵从身后探出头来,冲我嫣然一笑。同是一身盛装披银,黑亮长发用双卡针步摇固定在脑后,头戴银冠,额前碎碎地洒落一圈银珠。项戴娄花银项圈,胸前配挂大银锁,腕间携戴三对不同样式的银手镯。 色泽鲜艳的蜡染对襟裙装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形,随着她的动作,浑身银饰便摇摇曳曳地泠泠作响,煞是好看。 “蒙荣,好点了没?” 对上她关切的目光,我微微点了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庭院中的男子,却发现他也正看着我。心下一惊,忙转回目光。 “又不是什么节日,怎么都换上盛装了?” 面对我的询问,少女微施粉黛的脸上透出一抹浮粉,腼腆地垂落视线。 “还不是因为你那美人朋友,就是过节也没见她们这么精心打扮过。”阿九撇了撇嘴,却招来阿幼朵毫不客气一记白眼。 “我才不是为了瞳公子呢!” 言语间,目光再次羞答答地回到我身上。 “蒙荣。”张开正想说什么,一声轻呼打断了思路。 循声而去,瞳影已经走到了窄道的斜下方,微笑着冲我伸出手来。 “跟我走吧。”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个刹那,他扬脸看着我,眼中流光。扑面而来的美动荡了心神,在灵魂深处产生剧烈的回音。恍惚中,我又听见那几乎摧古拉朽的狂风呼啸,从心灵的荒原上一掠而去。 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翻身从高高的吊脚楼阁上一跃而下。 风在耳边呼啸,忍不住唇角轻扬,想要狂笑,想要尖叫,想要发泄憋闷在胸腔里的那一股窜动不已的悸动和疯狂。 “蒙荣!” 正要翻身上马,少女的呼声从身后急切地传来,我回过头去。 “不管你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真如巫女大人所说得这般穷凶极恶,我也不会怪你。因为,就阿幼朵认识的蒙荣,善良勇敢,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明快的语调语速很快,像是憋足了勇气,她看着我,脸颊绯红,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扑闪着动人的光芒。 “谢谢。”我冲她点点头,翻身上马。 “蒙荣!”正要转回头去,她再一次叫住我。双目浴水,柔长的眼睫微微颤动,阳光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恰到好处地打亮了年轻美貌的容颜。她微微扬起唇角,笑靥如花,“瓦萨莫。” 骏马长嘶一声,扬蹄飞驰。 “什么?你说什么?”只隐约听到她最后说了句苗语,却没有听懂。我焦急地想要回去问个明白。眼睛却被人从身后捂住,温柔潮湿的气息柔软的羽毛般轻轻厮磨着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