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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任何一位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医者,都值得敬仰。任何一位兢兢业业,恪守本职的人,都值得景仰。哪怕他们不会之乎者也,哪怕他们从未识字,哪怕这世间没有为他们留下只言片语。” “何为,沽名钓誉?”宋问眼神略带狠戾,看向台下诸生:“奢华享乐,明知疾苦却不闻不问。以己身的才学,扭曲世间的是非。以所谓的先贤之言,掩饰自身的过错。就是沽名钓誉!若先贤今日还尚存在世,看见这样的场景。怕也是要同我一样,说声放屁!” 宋问:“只得其名不得其意,也只是文过饰非而已。若读圣贤书,连所学何事都弄不清楚,那还读什么书?做什么先生?” “如何为师?如何育人?先教他们做一个人罢!” 宋问昂起头道:“我先前说的,又有何错?” 台上夫子道:“倒是请宋先生说说,该是教他们所学为何?” 宋问上前一步,掷地有声道:“为天地立心!” 她转身,面向众学子:“为生民立命!” 字字铿锵有力:“为往圣继绝学!” 张开双臂,落下语音:“为万世开太平!” 几句说得豪迈激昂,震耳发聩,叫人热血沸腾。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一股力量。她的身影,她的神情,都彰显着一股气势。 她也像她说得那样。 向前!向前!永不后退! 天地间,若有正气,那他们现在看见的恐怕就是。 闭上眼,就是壮阔的沙场,就是浩瀚的河流,就是广阔的天地。 每一个词都在他们耳边不住回荡。 天地!生民!往圣!太平! 场下寂静片刻,然后轰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为“好名字都被猫取了”的长评加更~ 第100章 戛然而止 就她口中的这份决心, 这份志向, 实在难叫人不折服。 若先前, 他们还对宋问有两分轻视,认为她不过是个能言善辩之人。那么如今,确实要放下对她的成见。 这位年轻人, 有才学,有抱负,有狂妄。她虽然才二十一岁, 但的确不输于任何一个人。 为人师表, 就是要向指路明灯一样, 能帮学生找到方向, 帮他们驱逐迷惘。 看看台下情不自已的叫好鼓掌的诸学子,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因为激动而微微脸红,眼神坚定。他们愿意为这位不是自己书院的先生送去夸赞。 在这一刻,已经无所谓诗会的输赢了。宋问就是赢了呀。 周边嘈杂声不断。 唐毅看着宋问, 想到自身的处境,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宋问同他真是不一样, 无所畏惧。 “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她就是一个站在高山上, 站在逆流中的人。放任自由,豪放不羁。恐怕连风也追不上她的脚步。 而后挺直腰背,笑了笑。 羡慕别人做什么?每个人有不同的路而已。 王义廷不知望向何处。 他想起先前问宋问,问她是为了什么? 许多人其实就是为了那些简单的事情。但在官场里,这些简单的事情, 不知何时变得可笑。 宋问的话,有股激浊扬清的力量,让他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心境。 场内,各人各有各自的心思。 同一番话,听在耳朵里的却是不一样的东西。或感悟或敬佩或愤恨。 宋问站在台上,握住扇子,难掩得意。脸上早就收了那股决绝的狠意,朝几人躬身施礼道:“承让承认,失敬失敬。方才只是答题而已,几位先生不会介意吧?” 白须先生摆摆手,失笑道:“吾老矣。” 旁边的先生道:“正是因为后生可畏,才有此番感慨。宋先生,来日向您讨教。” 宋问回礼。 转身向自己的学子挥手,云深学子起跳回应。 旁边礼官望向台上,等着众人开口。 宋祈盯着宋问,脸上不出情绪。然后别开视线,等他人评判。 许贺白历来不是个多话的人。本次自发现国子监有所猫腻之后,更是一个字未说。 李伯昭轻声拍掌,毫不掩饰的点头赞许,转身对旁边的宋祈道:“这孩子不肯入仕,实在是很可惜呐。聪明,能明察秋毫。大胆,但是不冲动妄为。谨慎,但是不固步自封。一点也不像一个年轻人。若是他肯入仕,我倒是觉得,他很有太傅当年的风范。是一位可造之才。” 旁边礼部尚书听闻,插话道:“看来御史公很看好他。可是这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毕竟如何说,他也不过刚过二十。王侍郎二十岁的时候,也还在户部磨砺。” 李伯昭笑了笑,没做解释,也没做反驳。 吏部尚书开口道:“我儿愚钝,不及宋先生。” 先前王义廷能出来,也是有宋问的一番功劳。外人不知,他却对此人很是佩服。淡泊名利,绝不是四个字那么简单的。 礼部尚书笑道:“王尚书向来如此谦逊。” 吏部尚书朝他略一抱拳,结束了此话题。 礼部尚书起身道:“太子殿下,您如何看?” 唐清远:“好,说的好。宋先生选题生僻,略带偏激,但见解颇有新意,文采斐然。能够自圆其说,有理有据。就策论来讲,实在是出众。” 策论不看对错,只看论证或提策。 礼部尚书:“那本场策论,是宋先生赢了?” 几位先生作揖,而后下台,并无异议。 宋问道:“其实我倒是无所谓输赢。今日与几位先生讨教,已是受益匪浅。” 众人:“……” 就她先前那副嘴脸,谁信呐? 宋问走下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众生坐回座位,等待下一场比试。 其实也别的比试了,前面已经有过六场比试。只剩最后一项。是以时候虽然还早,诗会已经接近尾声。 实在是没有预料到。礼部没有做更多的准备。 原本就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