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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来。 “mama,我真的很饿。”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肚子:“想吃什么?” “想吃红茶蛋糕!”他向她撒娇,声音甜甜的。 “好,那我们去问问……”说了一半她卡了壳,是要去问问谁呢?她张着嘴怎么也想不起来要去问是不是也想吃红茶蛋糕的对象是谁,脑子里一片绵延的怪异白雾,她拨不开:“奇怪……” 她想让他帮忙想一想,可他歪着头看着自己,笑着催促道:“快点嘛,mama。” 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他陪在一旁,支着下巴在她的首饰盒里翻找着。 “然然,你找什么?” “唔。”他挑出两副缀着珍珠的耳饰,一副小巧简洁,一副精致优雅,他拿着它们在她耳边来回比了一下,然后宣布其中一副的胜出:“今天戴这副吧mama。” 她笑着接过来戴在耳朵上。 他接过她手上的梳子,帮她梳理散在后背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自然,这个场景她好像也应该很熟悉,但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对的,她说不出来。 “梳好啦,我们去吃蛋糕吧!” 他来牵她的手,她敛下怪异的感觉,笑着说好。 一整天里,他拉着她吃蛋糕,让她听自己拉琴,和她一起拼几千片的拼图,又缠着她要去花园里铺上毯子野餐,忙得团团转。 “mama,你今天开心吗?”他问。 “开心啊。”她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当然是开心的。 可是在她脑中驱之不散的白雾,似乎变得越来越浓,像要从脑子里逃窜而出,弥漫在她的眼前。 “我想洗澡了,mama。” “好,我去放水。” 他乖乖地坐在一边,捏着手里的鸭子玩。 “好了吗,mama?” “快了,一会儿你冲好了就先进浴缸,等mama帮……”她又停下来。 “嗯?帮什么?” “……除了你,应该还有一个人……”她不太确定道。 他笑起来:“当然还有一个人。你也在这里,除了我,还有mama,不是吗?” “不对!”她下意识地否定了,然而无论怎么挤,都挤不出应该还有一个的人是谁:“……不对。” 他跳进了浴缸里,溅起的水花打在镜子上,照出他咬着指甲的笑脸。 “这里,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啊,mama。” 雾把呼之欲出的答案层层缠住了。 洗完澡后她催着他上床睡觉,走上二楼却在该往左边还是右边时犹豫了。 “好困啊,mama。我们回去睡觉吧。”他揉了揉眼睛说。 她嘴上应着,但牵着他的手愣在走廊上,不知接下来要往那边走。 “往这边。”仿佛是看出了她的难以选择,他拉着她向走廊的右边走去。 她由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又停了下来。 不对,他的房间不是在这边。 “mama?”他晃了晃她的手:“走啊,睡觉去了。” “不对,你不是睡在这儿的……” 他一脸不解:“那我应该睡在哪儿?” “你应该和弟弟睡在一起,在左边的房间里!”她松开他的手,脱口而出道。 迷雾冲破了她的大脑,终于弥漫开来。 “弟弟?”他偏过头想了想,然后扬起嘴角:“你是说田臻吗?” 这雾朝着他去了,先是腿,再是腰,接着脖子,最后脸,它一点点地叠在他身上,她就快看他不见。 “田臻已经死了啊,mama。” “……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已经很久了,你不记得了也是正常的。” “怎么可能,你胡说的……弟弟怎么可能死呢?他明明,明明……他没有死,我记得的……” “是吗?你真的记得?”他一用力,把她也拉进白雾里:“那你一定是记错了。弟弟死了。” 他死了很多次。 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哦。 数不清的,她未曾见过的画面,像雪花一样纷至沓来。 十几个年轻人,各自开着马力十足的跑车,在盘山公路上疯狂地前行,哪怕遇到了弯道也不丝毫不减速,开在最前头的那个甚至还从车窗里伸出手去,垂在急速而过的风中。 车毁人亡。 然后画面离开了盘山公路,变成了高耸的大楼,正在开着派对的屋顶。面容姣好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端着酒杯,摇头晃脑,放肆大笑。其中有一个不知是太高兴了还是喝得懵圈了,退到屋顶的边缘,直接躺了下来,大半个身体都挂在边缘。 自由坠落。 再来,又从大厦的屋顶回到了某间公寓的浴室。暴风过境一样,到处扔着衣服裤子的地板,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浴缸里盛满了水,可是笼头并没有关,有人面色潮红地将自己埋入水里,抱着膝盖缩起身体的样子像是回到了母体之中。 安静溺毙。 ………… 最后的一帧,是在贴着蓝色墙纸的房间里。 有个小朋友架着小提琴,握着的弓刚碰上琴弦,就被身前的女人拍开了手。女人的嘴开开合合,小朋友把手紧紧贴在身侧,低头认真听着,半分钟后,他又握起弓,可结果依旧。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 他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似乎每一次都是在做最后一次努力。 可每一次后面都有下一次。 这些画面都被消去了声音。 照理来说,她听不见里面的人是哭是笑,是大叫还是沉吟。 然而她听得到。 “你的手不对,弓拉得不够直。” “再来。” “不是这样的,再倾斜一点……不对,你用心做了吗?” “这么简单的动作你都做不到吗?” “还是不对!为什么你就是做不好?” 她还听得到。 mama,对不起。mama,救救我。 “mama,你怎么哭了?” 画面消失了。 白雾也全部散去了。 耳边还有田臻的求救声,她伸出手却怎么都碰不到他。 空荡荡的像能延伸去另一个世界的走廊里,只剩下她和田然。 她的喉咙发出了奇怪的呜咽,有人往她的血液里注进了空气,心脏痛到她跪在了地上。 田然蹲下来,爬过去,搂住她的脖子,嬉笑道。 “不要哭,不要哭。田臻虽然死了,但我可以扮演田臻啊。我会扮演得很像的,mama。” 她放声哀嚎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行的…你们,谁都不可能取代谁的。” 肩膀上的手没有了。 她伏在地上,慢慢抬起头。 他正悬在半空之中,微笑着望向她。 “……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