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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延所尝过的感觉最糟糕的一个吻,他凑过去都还没碰到魏思远的嘴唇,就觉得他好像在玷污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尤其是在魏思远忽然开始流泪了的时候。 魏思远也不想把场面弄得这么尴尬的,他既然和过去告别了,就应该洒脱一点地对待未来,可是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全是那年在尹煦家楼下的隐蔽处,尹煦说他“吻技好差”然后低头吻住他的神情。 那个夜晚在他的记忆里历历在目,尹煦嘴唇的触感,他接吻的方式,他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他拥抱里的温度,全都好像刻在了他的心瓣上,只要一点点擦枪走火的线索就足以触发回忆。 可能有一天,当这段单恋的往事不再缠缚牵动他之后,他终于允许其他人走入他的内心的时候,那些爱着他的人也想在他心里留下什么痕迹,可是到最后都只能束手无策地发现,那里早就已经全都写满了尹煦的名字了。 就这么一瞬间,魏思远突然苦从心来,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划下来,“……对不起,我还是办不到,我想我可能永远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了。”他哽咽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我太累了。” 沈延后退一步,也和他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你别往心里去,我不会勉强你的,你当作我没有提过就可以了。” 魏思远深深地对他鞠了一个躬,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沈延心里有点乱,但还是想和魏思远说点什么宽慰的话,希望他不要过于自责,还没来得及这么做,突然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揪住了衣领,他慌忙地回过头去,尹煦一拳就挥过来了,怒不可遏地对他低吼,“魏思远是我的,你也敢碰?!” 沈延猝不及防被尹煦揍了,还被推得摔在了地上,尹煦像一只狂躁发怒的猛兽,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沈延,还想扑过去打他,眼神里几乎有了杀意。 魏思远也吓住了,不过迅速反应过来挡在沈延前面把震怒不已的尹煦用力推开,被眼前突然失控的画面刺激得心脏狂跳,他回头很抱歉地对沈延说,“我和他没关系的,你没事吧?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你快走吧。” 沈延揉了揉被打得麻掉的一边脸,从地上爬起来,“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尹煦听见沈延的声音就暴怒又烦躁,眼里快要蹿出火花来,还想冲过去打人,被魏思远一把抱住了,阻止他再往前一步。 这个类似于拥抱的动作让尹煦的怒火瞬间减弱了,他怔愣了一下,找回了一点点理智,然后眼睛里的愤怒蓦然失踪了,他顺势回抱着魏思远,心满意足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得到了弥补,为了这片刻失而复得一般的温存面红耳热。 两个人在原地像一对相爱的情人一样胸膛贴着胸膛地拥抱着对方,不知道抱了多久,魏思远突然开始挣扎了,“松手,放开我。” 可是尹煦放开了魏思远一点点,就捧着他的脸低头去吻他的嘴唇,有点急切地含他的唇瓣,想要将亲吻加深,可是魏思远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嘴唇,非常抗拒地用尽全力推开了他,下一秒手就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清脆的“啪”的一声,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 魏思远的嘴唇被吻得红肿,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失,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忍着什么异常汹涌的情绪。 然后那双漆黑的眼睛凝望着尹煦,将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一句话一个一个字地捅进他的心里。 “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尹煦知道他做出了这么不理智的举动以后魏思远这句话也许会是气话,但他不知道的是,同样在这一天,魏思远因为之前的面试表现优异被那所音乐学院免语言考试破格录取了,他开始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情敌。 第16章 第16章 上午九点钟,在家里客厅从黑夜坐到白昼的尹煦听见了敲门的响声,他的视线从满室从温馨骤变成讽刺的布置中迟滞地移开,望去门口的方向,站起来的时候双腿还有点发麻,像个行动迟缓的老人一样慢腾腾地走到玄关处把门拉开。 站在外面的郑珩似乎有些被尹煦阴郁惨淡的脸色吓到了,他的唇色发白,眼神失焦,头发也凌乱,却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眼底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十分憔悴。 郑珩打量了他一阵,半启着嘴唇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尹煦也凝视了他片刻,沉着声音有点不悦地问,“什么事?” 郑珩被问了话,马上记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把手里拎着琴盒提起来,“这是魏思远叫我还给你的,他说是你送的,可是他不需要了。” 尹煦冷硬得仿佛结了冰一样的表情似乎瞬间就破裂了,眼眶蓦然烫了,不敢确认自己听到的话似的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郑珩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提高了一点声音,“我是说,魏思远今天要出国了,他交待我把你送给他的小提琴还给你,因为他不需要了。”他停了几秒,有点唏嘘地补充了一句,“如你所愿,魏思远不会再纠缠你了。”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尹煦的肩膀似乎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从疲倦失焦渐渐开始涌现了痛楚,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把他从维也纳带回来的小提琴,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眼前的人,“他是要把所有与我有关的东西都丢掉是吗。” 没有人回答他,走廊里寂静无声,显得尹煦的呼吸有些艰涩沉重。 郑珩见他不把小提琴接过去,就把琴盒放在他的脚边,听到他问,“魏思远出国去哪里?” “我不知道。”郑珩有些局促地回答,躲避着尹煦那种带着压迫感的眼神,“你别这么瞪着我,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魏思远没有告诉过我他去哪里,他只是说他要转学出国了,然后转眼就把机票买好了开始收拾行李,所有事情都一个人准备好了就走了。” 尹煦的神情有些恍惚,“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准备很久了吗?” “不是很久,挺临时的决定,就在他和我说他不喜欢你了之后没多久。”郑珩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本来在我们学校就一直在领全额奖学金,活动和比赛也参加过很多,能受到国外资质更高的学校青睐也很正常。” 尹煦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忍着心里的酸涩换了一口气,“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郑珩虽然对尹煦脸上的神情有一些愕然,却没有多少同情,还继续把更加残忍的事实揭开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