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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 知道牧远歌身份的邪道中人毕竟是少数,平日里他若持着却灼剑,施展一线生机,另有田裕晏伏姜袅等人候在他左右,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可当他摘下面具或帷帽,单独行事,却也不会有人把他联想到鬼神莫测的邪君身上。 牧远歌摆手道:“不足挂齿。” “见牧挽公子同我们邪道中人走得很近,伍某想奉劝公子一句,由正入邪易如反掌,改邪归正却难如登天,”伍子修下去前,忍不住道,“不是什么人都像牧公子这般根底清白,被太上宗主看重,便能成为长生剑宗弟子,还望公子好自为之。” 虽说邪道的厌恶正邪两沾,事实上更多的是嫉妒,但凡正邪两沾的势力,那都是一方巨擘,根基深厚很难倒下,按照正道那边的规矩,就算倾覆也只能倾覆其一半,而按照邪道这边黑吃黑的做派,最多也只能吞其一半。 所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为了没有后患,一般这类存在,能不招惹也就不招惹。 久而久之,也就数百年乃至数千年长存不衰,四相观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能有两道均沾的可能性,没人会选择只踩其中一边。 “他给我忠告?”牧远歌很意外胥礼这时候把这人给他认识,转念一想,觉得这人有点意思,道,“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在暗示他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是你告诉他的吧,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异兰花海,你也知道的,我以为你挺看好他,后来便留了他一命。总而言之,此人对外宣称是追随邪君,这才助你们拿下谭崇,也多少得到了田裕等人的信任。但他确实听令于我,只是正邪有别,我不可能带他走,”胥礼道,“他的自作主张并非是我的吩咐,你若用不上也不必留手。” 牧远歌道:“你要走了?” “嗯,长生剑宗掌教亲自去月湖境提亲,已经下了聘礼,不日便回将境主之女娶回长生剑宗,我也得回去cao持。”胥礼想叫上他同回。 “就这事?交给步峣不就行了,”牧远歌啧啧难怪步峣红光满面,徒弟大婚,当师父的老大不小还没着落,也不知道在喜些什么,道,“月湖境境主之女,和长生剑宗掌教联姻,若放在往常,傅琢的宗主之位算是妥了一半。” 可正因为现在非常时期,异植肆掠不曾平复,就算有月湖境相助,有手伤的傅琢也不能说彻底稳妥。 话说回来,步峣等人来去于御迟城和月湖境之间,张罗着他徒弟的亲事,恨不得在御迟城城主府内的每一处池塘,都摆满给徒弟祈福的大红花灯,愿双人长久。 说来不知为何,姜袅这几日心情奇差,白日仰天大笑出门,就他那姿态俨然一副要守在门外守到胥礼出来决一死战的做派,守到一半却被步峣连拉硬拽去弄花灯,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牧远歌还能说什么呢,好奇:“那丫头长得好看吗?” “你见过的。”胥礼提起来,“月湖境境主之女曾在长生剑宗做客多日,缠龙须肆掠之日,她也在场,后来傅琢重伤,她守在病榻上多日,因此结缘。” “原来是她!”牧远歌还记得那个守在首善城城主灵堂门口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道,“真是缘分。” “是缘分,也巧得很。”胥礼道。 牧远歌笑了笑。 两人并肩同行回到住处,胥礼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道:“我们还要分房睡吗?” “……” 牧远歌猝不及防被撩了下,下意识把问题推回去,语气煞是温柔:“你觉得呢?” “不要了吧。”胥礼说。 牧远歌直视着他坦率的目光,竟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屋子里。 “你想睡在外边,还是里边?” 牧远歌木讷地道:“外边。”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床边角落,以免在狭窄的空间里更加引人遐想,牧远歌刻意没有把帘子扯下来。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连一拳的距离都没有,牧远歌动弹不得。 胥礼打破沉寂:“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随意。” 胥礼指间碰到他的手腕内侧,动作轻柔舒缓地往下推,触到他的手指,而后不轻不重地和他十指相扣。 拇指指腹轻轻抚摸着手背柔软的肌肤,慢条斯理又令人着魔的清凉温度,就连皮肤的清凉触感也是刻在骨子里,令他魂牵梦绕……牧远歌在心里骂了声自己变态,多少年前的事了居然魂牵梦绕来形容,是不是过分了! 他很不客气地回握住胥礼的手,拽紧也不足以抚平某种刺激,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牧远歌保持着极大的素养,才没有侧过身去,将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人压在身下,他一动也不动,闭上眼睛也了无睡意。 稍稍侧过头,却见胥礼引人犯|罪的一张脸,那白玉般挺立的鼻梁下,唇形姣好,秀色可餐。 牧远歌在心里默念宗规:“长生剑宗宗规,宗主需立德行,不得让人猜中内心想法,需克己奉公,不得骄奢yin逸,不得徇私枉法,需礼贤下士,不得目中无人,不得媚上欺下……” 他能气到长生剑宗那群老鬼们,并非只是靠高调地存在而已。 他明明可以肆无忌惮放任自己堕落,但他不曾放纵过一次,他不曾饮酒贪杯,戒酒戒色,过得比庙里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他耗费了十年时间证明了他有当长生剑宗宗主的资质。 长生剑宗能做到的他通通都能做到,宗主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 那些曾断言他无能,断言他不可能的那些同道中人,不得不认可了他,认可他的同时不得不质疑自己。 心境有所偏颇,自然剑心也不够纯粹。 十数年来,整个长生剑宗长老乃至太上长老,少有人在剑道上取得多大成就。 但凡有关牧远歌的消息,都能影响到他们。 对方越强盛,他们那些被落下的人就越是黯淡,他们不甘,越不甘就越要奋发图强,可无论怎么振奋,差距却让他们心生无力之感。 而牧远歌只需要想着如何让自己更进一步,就足以收获这样的意外惊喜。 身为邪君,他可以选择堕落,也可以选择不随流俗。 可归根结底,他的所有克制,都只是在修养自己罢了。 他跟胥礼不一样,胥礼生来这般卓尔不群,而他尚且需要克制。 胥礼是哪怕喜欢的人在身边,也能保持着绝对的平静。 他早就不跟神仙作比了,他更是不想用“放纵自己”这种拙劣的想法去糟蹋了胥礼的那份心意,他希望胥礼的喜欢收获的也是单纯的喜欢,哪怕不同等,但至少纯粹。 待到夜深人静,身侧之人的呼吸声均匀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