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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太过爽快,协商条件太过大方了吧。 “怎么还皱着眉头的样子啊?” “总觉得太过顺利了。” “顺利不是好事吗?” “……嗯,说得对,是好事。不过……” 谢莓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杞人同志。依我看,他们这次这么好说话,是不想节外生枝。” 想到最新消息,半年后那条新政策就会颁布实施,他心下恍然。 “确实如此……我竟没想到这一点。” 那条政策将会对国内整个演艺市场产生影响,可以预计市场竞争将会变得更加激烈。不过,所谓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相对于像他们这样以精尖为特点的作坊小公司,还是摊子铺得大的公司,受到的冲击更大。目前裴元蔡一心只关注值得注意的新人以及舒旷的发展,没有过多考虑其它,因此反而一时没有想起来。 想通之后,他暂且长舒了一口气,婉拒了谢莓一块儿泡吧的邀请,开始做前去M市的准备。 抵达M市见到舒旷,他吃了一惊,简单打招呼过后,就让他自由行动,自己则拉着来接人的唐申义到一边,皱着眉头问:“我把他交给你这几个月,你就是这么教他的?” “这也不能算是坏事。” “不是坏事?他没来之前,还是开朗乐观向上的样子,你看看他现在,整个一迷途羔羊。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是不是打击他的自信心了?” “我是这么摧残下一代的人吗?”唐申义抖搂抖搂烟灰,抬头看见老同学的眼神,立刻就觉得受伤了,“喂你什么意思,在你心目中我真是这样的人?” 裴元蔡耸耸肩。 “看来我信用可够差的……”唐申义咕哝一句,“先声明了,他这个样子,跟我没关系。自从在一个月前的测验里看了冯京徽的表演后,他就开始这样了。” “冯京徽?” 傍晚裴元蔡把舒旷叫出来,找了一处幽静能谈事的餐馆。服务员把菜都上齐了,舒旷还是一副魂游天外模样,手里无意识地拉过桌面上的盆栽,蹂躏着绿油油的叶子。裴元蔡看着觉得太暴殄天物了,心里祈祷着店员别看见,连忙出声把魂叫回来。 “啊?裴经纪,你说。” 裴元蔡动手把盆栽移得远一些,舒旷的目标就转移到了冷饮杯里的吸管上,搅拌不停。 “最近都在想冯京徽的事?” 舒旷愣了一愣,“不愧是裴经纪,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他的演技很棒?”裴元蔡懒得提情报源唐某人。 “嗯,”舒旷用力点头,“很棒。” “比沈携还棒?” 舒旷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那倒没有。” 闲聊时候舒旷也曾提起过以前参加小剧团的事。在剧团里他虽然没学到系统的演戏方法,却也因为耳濡目染,眼界变得比普通人高起来;鉴赏能力不会比行内人差多少。 “那是不是因为,他只学了不到一年的表演,就演得比你好,你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心里难受?” “怎么会,他认真又聪明,学的时间也比我长,演得好是应该的。” “那真怪了,”这是真心地疑惑,“你原来跟沈携面对面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现在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跟我说说怎样?” 舒旷将下巴夹在交叠起来的巴掌背上,“我就是觉得,他真的很喜欢演戏。” “……你不喜欢吗?” “我不知道。” 舒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微光,闪烁着天真无辜的星点,好像在看着母亲的小幼崽。 裴元蔡唾弃了一下自己脑海里浮现的这个比喻。舒旷是小动物就算了,谁是母亲啊! 不过,作为从业多年的经纪人,这样的问题,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早在舒旷坦言自己进入演艺圈是为了当武打明星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任何一个专业,好的位置,都是为肯耐得住性子下苦功的人准备的。为了一场戏化两个小时以上的妆,忍受黏腻的感觉,还可能对化妆材料产生过敏;为了拍日出,或许天不亮就要起来;夜戏稍微拖一拖,也许半夜三四点才能收工;寒风中可能要被消防车制造的“大雨”淋得湿透打颤;大热天也许要穿着厚实的古装;导演一声令下,天南海北上山下河地跑。而这些,都不会是一时的,三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得过这样的日子。要坚持下来,必须要有足够的动机支撑,爱也好,恨也好,至少要有一个目标。 裴元蔡以前接手过的艺人,或多或少,都会碰到这方面的困惑。有时候,甚至是打拼多年的艺人,也会因此陷入瓶颈。 舒旷心里,对这个大侠梦,执着到什么程度呢?是一旦演出了一个自己喜欢满意的大侠角色,就会心满意足继而失去追求动力转行,还是一定要成为人人都知道的武侠巨星,才能有成功的喜悦呢? 这个答案,或许舒旷自己都不太清楚。 幸好,裴元蔡不是第一次着手处理,自有一套解决的办法。简单粗暴是绝对不行的,能做决定的只有艺人自己,必须追本溯源,加以引导。人是不那么容易产生顿悟的,所以必须做好艺人长期迷茫的心理准备。在这期间,要让艺人在一边思考的同时,不影响本身的工作状态,这就是经纪人的角色。 他轻声道:“不如参考参考别人的想法。你先说说,别人为什么喜欢演戏?就从冯京徽开始吧。” 第45章 第 45 章 一个月前。 冯京徽突然点名:“林宜,你到舞台上去。” 被叫了名字的女孩身体一颤,目光向左右求救,终于避无可避,双手握拳说:“老师,我真的不行!我怕……” “别怕,上去表演吧,一个简单的小片段。”冯京徽温和地笑了笑,“我们这场戏的内容是这样的,你一直坐在舞台上,一个人坐,直到我喊停为止。很简单,是吧?” 林宜仍然低着头;冯京徽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舞台上。其他同学之间爆出一阵轻笑。 冯京徽皱起眉来,迅速转身,对他的学生们带些严肃口吻地说道:“现在你们要学的东西,在舞台上非常重要。你们最好分清楚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不该笑。” 学生们立刻噤口,一声不吭地等待。众人的视线集中到林宜身上,期待着她的表演。气氛因此庄严凝重了起来。 这让林宜更加拘谨了。她抓着自己的裙角,飞速地抬头看了同学们一眼,便又立刻低头。她的手指不安地绞动,一会儿向前倾了倾身子,一会儿又将双腿收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在舞台上做些什么。 冯京徽终于叫了停。如蒙大赦的女孩子提着裙子起身,逃下了舞台。 下一个被点到的是洛森。他走上舞台的时候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只坐了一会儿,就陷入了一种僵硬的姿态中,似乎不管做什么,都有别扭的地方。 其他人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