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厂公独宠“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眉头扬起,竟带着些许挑衅之意。

    “留不留?”

    背对着火烧一般明亮的天空,他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昏黄而朦胧的暮色中,他似乎弯了一下唇角:“留。”

    正文 第102章晋江独家

    【留宿】

    莫晓在现代习惯天天洗澡, 其他地方她都可以省钱,唯有洗浴方面她不想将就。

    有了自己居处后,她便在卧房旁建了一间沐浴房。

    不过这座沐浴间与芮府那里外两间的宽敞沐浴间完全不能比,纵横只有十余尺,也没有浴桶。

    内里是一个封闭的小隔间,在墙壁高处装着百叶窗透气,隔间天花板上方是个保温水箱,下方开口,装上阀门,连接一截毛竹管,竹管尽头的竹膜没有完全打穿, 而是钻了许多小孔。

    淋浴间地板稍许抬高,四周有排水沟, 连接排水管将水排出, 排出的水用大桶接着, 用来刷洗廊道也算是物尽其用。

    外间除了能更衣外,还有梯级用来登高, 往水箱中加入温度合适的热水后,下方阀门打开, 就有温水淋漓冲下。

    简单来说, 就是个淋浴间。

    散步之后,莫晓带芮云常去淋浴间,告诉他如何使用阀门,澡豆、浴巾等物又放在何处。

    等他洗澡的时候, 莫晓去蒸馏工场调配香水,忙了一阵估计他应该洗好了,她收拾好工作台,锁上门。让仆妇往水箱里添加热水,迅速冲了个澡,回到主屋。

    芮云常已经洗好,正靠在床上休息。

    他平日进出总是一身官服,衣冠整肃一丝不苟,头发也都梳得一丝不乱,再配上那副鬼见愁的冷肃神情,拿来吓唬小孩子,保准没一个敢哭出声的!

    莫晓这会儿进来时瞧见的,却完全是另一个模样的他——

    他慵懒地斜靠在那儿,披件霜白的宽袖道袍,一头乌发散漫地披在肩后,赤着双足,随意地曲起一条腿。

    道袍襟边雪白,腰间松松系带,衣领松散地分开少许,露出颀长的脖颈,以及颈下一小片胸膛。

    听见她进来,他抬眸看向她,眼神淡而微带暖意。

    一缕黑发恰从他肩头滑落,垂在脸侧。

    莫晓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头翻涌起无数形容词,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来形容此时此刻的他。

    她只知道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人,喜欢得只要看着他就心怦怦直跳,胸口发热。

    芮云常看她站那儿发愣,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薄唇微掀,语调慵懒:“过来。”

    莫晓走过去,顺便吹熄了灯,脱鞋上床,伸臂抱住他,就这样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胸前。

    深深吸了口气,是她熟悉的澡豆香气。

    现在他和她是一个味道的。

    -

    安静依偎片刻,莫晓轻声道:“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芮云常沉默了一阵,幽幽道:“我以前啊……”

    他忽然低笑一声:“很小的时候,我曾以为蚂蚁是不会死的,因为怎么踩都还会继续爬,一点事都没有。我就对娘说了这件事。”

    “娘答了什么我已经忘了……”

    “我只记得他走过来,从地上找了只蚂蚁,放在我面前,一指头碾死了。”

    “……”

    “有一回我捉了许多蚂蚁,满满一竹管,趁他睡着了,全倒在他鞋子里。但没等到他醒,蚂蚁就都爬走了,鞋子里没留下几只。他根本没有察觉。”

    “后来我就在他鞋子里洒一点吃剩的豆渣屑,但这样也没引来几只蚂蚁。”

    “再后来我就捉一竹管蚂蚁,一直等他快睡醒了,在床上来回翻身的时候,我才往鞋里洒豆渣,再把蚂蚁倒进去。”

    莫晓听得又心酸又好笑:“他踩到了没有?”

    “自然是踩到了。”

    他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得意,仿佛这是最值得骄傲的回忆:“刚伸脚进去的时候他还没完全醒透,隔了一会儿才发觉异样,低头看的时候,他尖叫起来,那是真的尖叫,比女人叫起来的声音还尖。要使劲儿掐着腿,我才能憋住笑。”

    “后来他每次起床穿鞋,都要看一眼才敢穿。很多年后都是这样。”

    莫晓担心道:“那他知道是你做的吗?”

    他弯了弯嘴角:“自然。”

    “他打你了?”

    “吊起来打。”

    即使知道这已是过去许多年的事了,莫晓仍旧觉得不寒而栗:“就为了在他鞋里放蚂蚁?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啊?”

    “他也就只能打打孩子打打自己女人了。”

    “我恨他。”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可怕,“他也恨我。恨我从来不怕他。”

    “不过后来我学乖了,不会正面和他斗,再也不会去做那些招打的事了。”

    “再后来,就被送进宫了。”

    “那时候你几岁?”

    “十岁。”

    因为进宫后每个月能有俸钱领,而那个人因为整日酒气冲天,易怒而暴躁,已经找不到人肯雇他做短工了。

    莫晓心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用力抱紧了他。

    “穷困、无能、怯懦、软弱……越卑微,越多欺凌。”

    他在黑暗中低语。

    “一个人若不够强大,就只能任人欺凌。你仅有的那一点点好东西,他们都要从你手里抢走。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顺从,亦或是反抗,但软弱者反抗的结果是更多的欺凌,之后所有的东西还是会被抢走。”

    所以你才要成为如今这样的人吗?要做那个再也没有人能肆意欺辱的人?要做那个有能力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的人?

    芮云常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抚着她头顶,指尖从她的发间穿过,半湿的头发,摸起来微凉而顺滑,像是最上等的丝缎一般。

    他用五指慢慢梳着她的头发,放软了语气慢慢道:“你遇见陌生人噎着了要救,瞧见一只鹿受了伤也要救,甚至看见老虎要吃羊就不忍再看。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知道我平日做的事,你为什么会跟我?”

    莫晓想了会儿才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你敲开冰层捞鱼,我开始觉得你不是真的喜欢做那些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