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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着鹅黄、葱绿、大红的荷包和香囊,久违的光鲜颜色冲击着她的视觉,忍不住猛地捂着嘴哽咽道:柳mama,我的右眼,能看见了! 三个女人相拥而泣。 柳mama说:“好好!这样我也更有信心了!这就为您扎左眼的xue位!事不宜迟……” 沈荞知道她的意思,她也怕小秦氏不会轻易放过她,不知道哪天会找个由头将她调走。 “你别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奴婢不怕,奴婢心里急。” 柳氏捻着针,沈荞顺便问。 “当年母亲的嫁妆单子除了太太还有谁见过?” “当年,钱姨娘还是夫人的陪嫁丫头,想必她是见过的……” 沈荞眯着左眼道:“若我猜的不错,不管是沈际想娶我,还是太太对我的古怪态度应该都和那些嫁妆有关!我是夫人唯一的孩子,不知她临死前是怎么为我打算的” “能见见钱姨娘就好了” “想要避开太太的眼线去见她却不太容易……” “那就大张旗鼓的去……”沈荞微微一笑。 “要不,萝姐儿!”柳mama脱口而出。 “她性子虽然冷傲些,却因为一手字写十分漂亮深得老太爷的喜欢,太太也不太敢管她,这么些年,若不是她撑着门面,恐怕钱姨娘的日子更不好过” “沈萝难道不跟着太太?”大户人家里,姨娘是没有养育自己孩子权利的。 “原本是跟着的,但是她字写得好,爷爷常常叫她去抄书抄经,前年昆大爷结婚的喜帖还是她帮着写的,过年送给乡邻和田庄上管事的对联也是她写的,外面人都不知道,还以为是沈老太爷的墨宝呢……既然长房常常召了她去,太太也就不好留她在身边了,说来萝姐儿也是个刚直无畏的,并不惧怕太太,一个月里总有三五日会去看姨娘……” “话虽这么说,她也犯不上帮我啊!” “可说呢……”柳mama也觉得,之前沈荞和沈萝虽说说一房里的姐妹,两人貌似真没有什么交情,她确实不必帮她的。 “那也可以试试!大不了她不理我呗!” “就说,请她为我写一副春联?”松香小声提醒她,“可别人不知道小姐看的见啊……” 言下之意一个瞎子的屋里挂什么春联呢? “我不是快过生日了吗?她总要送礼物给我吧?” 松香沮丧的摇头,二小姐谁过生日都不送礼物,她可是出了名的怪呢。 “算了,我明天直接去见钱姨娘好了,上次她送我的点心不是很好吃吗?明天再去吃!我到要看看谁会拦着我!” 柳mama和松香一时语噎,有时候最简单的法子往往是最有用的。 柳mama收了针,又帮她在脸上头上按摩了一会儿才说:“放心吧小姐,不出十日,最迟半个月,您的左眼也会看见的!” 沈荞感慨的躺下,心潮起伏,十年戎马倥偬的生涯,与刀剑为伍,每一场胜仗都是浴血奋战来的,她一向认为自助者天助之,感恩别人还不如靠自己!感恩这种心情纯属奢侈而无用的东西,但是此刻,沈荞体会到的感恩没有半点虚假。 失而复得的东西最是珍贵,何况是生命和眼睛! 唐适,你回来了没有?如果你也有回来的机会,此刻又在哪里?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 沈荞得了柳mama的提醒,千万不要盯着日光和雪看,极有可能导致雪盲。 梳妆打扮后,她带着柳mama和新来的染秋去了思芳园。 思芳园其实小的很,是从西路的大花园里挤出来一块地方而建的,正房两间,带一个作为官房的耳房,东厢房做了客厅餐厅,西厢房是沈萝的屋子,西墙一个小小的月亮门可以通到花园去,沈萝的房间是关着的,她极少时候回来,大多数时候陪着祖父母,其实,春行阁就是七间罩房西三东四隔成两个院子之一,沈荞居西春行阁,沈萝居东宜云阁,就因为东面没住人,所以沈际才敢偷偷去见沈荞。 但是思芳园很静,收拾得也整齐,沈荞主仆几人进了院子后,钱姨娘才发现有人来,连个通传的丫头都没有,这让沈荞有点意外。 钱姨娘站在廊下,穿着一件半旧的赭红色小袄,褐色的镶藏青色边的棉棱裙,并没露出稀客上门的惊喜,也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她手臂纤细而修长,有竹枝的挺拔感,气质不俗。 可以说这身衣裳十分不鲜亮,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很家常很舒适的感觉。 “三小姐是路过还是走错了?”她问的还挺有趣的。 “姨娘做的云吞好吃,特别想吃!”沈荞大大方方说,声音很响。 “我还以为三小姐只爱吃卤牛rou和烧饼呢……”她亲自迎了沈荞进去。 “快进来吧,不过我这里可能有点冷,碳有些不足了,还没来得及叫人去领呢!” 沈荞进了屋子,趁着钱姨娘去泡茶的时候随意打量了一下,家具不多式样简素,值钱点的就是一只官窑粉青釉莲蓬口瓶,里面插着一枝白梅,姿态奇绝;还有墙上挂着的五彩观世音瓷板画,十分恬淡。 屋里的靠垫迎枕一水儿的青色镶墨绿边,有点寒意,却也素净。 第21节 取笔 她拿着茶壶进来了,“我这里太简陋,三小姐恐待不惯的……” “没事,我看不见……”沈荞淡淡说。 “坐吧,等小君回来我就去做云吞……” “姨娘不用去做,我不是真的来吃云吞的……我有话想问姨娘。” 她顿了顿道:“既说了来吃云吞,还是要做的,不然就不好了……” “那我和姨娘一起去……” “不用,小厨房里冷”她突然看到沈荞那张酷似秦棉的脸,又转开目光说:“或者,我拿进屋里来弄吧。” 然后压低声音道:“柳mama麻烦您看着点窗外……” 钱姨娘细细和着面,手上一只成色很好的白玉圆镯在手腕上晃动,像知己的手环护着她,沈荞觉得她有一种不经心的风姿。 “姨娘,当年母亲到底有多少嫁妆?” 她的动作没有停,细声道:“记不住,太多了” “大致呢?”沈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