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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哪来的自信,面对他还能如此淡定? 还是说,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形都能坦然处之? 江远朝晃了一下神,脑海中闪过一道倩影。 “放开你的手!”晨光劈手打过来。 江远朝眼神如刀,睃了晨光一眼,冷喝道:“难道你想看我用袖弩对着黎姑娘?” 晨光动作一滞。 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已经意识到不是江远朝的对手。 如果只有江远朝一人在,他豁出命去与对方同归于尽也不要紧,可现在对方还有一个人在,虽然蠢是蠢了点儿,可好歹是个人,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黎姑娘是足够的。 他深受将军大人重托,如何能因为一时冲动令黎姑娘性命受到威胁呢? 晨光投鼠忌器,一时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瞪大一双眼睛盯着江远朝,若是目光能杀人,早就把对面的笑面虎扎出一身窟窿来。 乔昭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面无表情道:“怕或不怕,都不能改变江大人的想法,不是么?” 江远朝轻笑出声:“你说的是。” 他看着她,目光带着隐晦的柔情。 明明是个身高还不及他肩头的小姑娘,为何总是能撩拨动他的心弦呢? 他大概是病了。 斯人已逝,他才恍然惊觉那份相思早已入骨,忍不住在别的女子身上寻觅她的影子。 他松开少女的下巴,抬手抚了抚她的秀发:“里面那位大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为难你们,可好?” 乔昭抿了唇不吭声。 江远朝弯唇笑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男人转了身,往船舱走去。 他个子高,需要弯下腰才能走进船舱。 就在他弯下腰来的一瞬间,乔昭迅速拿出巴掌大的小瓶子,拔下瓶塞,对准他后背泼了过去。 舱门狭窄,乔昭选的时机又刚刚好,尽管江远朝察觉不对快速往一侧避开,还是有半边身子沾了透明的液体。 那一瞬间,他的半边身子仿佛燃了熊熊烈火,火光中清楚看到少女面无表情的样子。 灼热的感觉令人痛不欲生,江远朝再顾不得其他,纵身跳进了江中。 这个时节的江水冰凉透骨,可依然不能缓解在江中翻滚的人全身的灼烧感。 “大人,大人——”江鹤扶着船舷差点哭出来,“您可千万要挺住,属下不通水性,没法救您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扒着船舷眼巴巴望着晨光:“你会凫水吧?” 晨光冷笑一声:“我当然会,但我不救他。” 他们是敌对的,这蠢蛋在想啥呢? 乔昭立在船边,定定看着水中挣扎的人,突然对上对方血红的眼。 “你往我身上泼了什么?”江远朝艰难问。 乔昭牵了牵唇角,收回视线,声音平淡无波:“晨光,我们走。” “好嘞。”晨光用力划动了船桨。 船渐渐走远了,晨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遥遥看见江鹤蹲在船边,看着水中挣扎的江远朝不停搓手,最后拿出一根鱼竿甩下去,勾住了江远朝的头发。 晨光已经不忍直视,抽着嘴角回头,见乔昭自始至终连头也不回,心中说不出是佩服还是感慨,最终叹道:“三姑娘,这次幸亏您了,不然咱们这次的福星城一行就功亏一篑了。” “话不要说得太早,等你们将军与咱们会合,才能安心。”乔昭手中依然捏着那个空瓶子,想到江远朝在水中挣扎的痛苦,心情格外复杂。 她并不后悔。 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才把邢御史救出来,让乔家的血海深仇有了得报的希望,谁敢碰邢御史,她都会跟他拼命! 江远朝,你执意要带走邢御史,是为了什么? 乔昭默默想着,扬手把空瓶子抛入了江水中。 夕阳把江水映得一片灿烂,江远朝爬上船,面红如火,双目赤红,紧皱的眉头与额头大滴大滴滚落的汗珠无不显示出他此刻的痛苦。 “大人——” “你给我闭嘴!”江远朝声音嘶哑吼道。 江鹤捂住嘴,眼巴巴看着江远朝,一脸担心。 江远朝默默脱去上衣,脱衣的过程中牵扯到肌肤,忍不住低哼一声。 江鹤猛然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大人,您整个身子红得像虾子!” 江远朝气得手抖。 这个蠢货,帮不上忙不说,还想拿话气死他,要不是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真以为这蠢货是个内jian! “大,大人,这边都起水泡了啊,好严重的样子——” “给我拿条软巾来。”江远朝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面无表情道。 江鹤颠颠钻进船舱,不多时拿了一条软巾过来。 江远朝捏着软巾轻轻擦了擦起水泡的地方,疼得直吸气。 “黎姑娘泼的什么啊,这么厉害!” 江远朝没吭声,脑海中走马灯闪过与乔昭接触的那些场景,最终定格在刚刚与易容成少年模样的她四目相对的样子。 他真是大意了,从没想过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也是能伤人的,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被她出其不意伤到呢。 她可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江远朝眼底闪过戾气,心中冷笑:不过是仗着他对她的那点不同罢了。 她就是再像他心中的那个人,也终究不是她。 是他犯傻了,为何就是抱着一丝奢望不放呢? 黎昭—— 江远朝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低声道:“下次再见,我定然饶不了你!” 第507章 密林较量 晚霞铺满江面,晨光就在船尾支起了小炉子煮鱼汤。 “刚才来的是什么人?”邢御史钻出了船舱,站在晨光身边问。 晨光不由看向乔昭。 长期戴着人皮面具不透气,乔昭干脆取了下来,露出本来模样:“他是锦鳞卫的人。” 自从见到乔昭与邵明渊之间非同寻常的亲昵,从而知道了她是位姑娘,邢舞阳对乔昭的态度明显疏远起来,闻言脸色微变,冷笑道:“一丘之貉!”说完,背手走进了船舱。 乔昭没有说什么,垂首盯着铁锅里煮沸的鱼在心中琢磨着江远朝的目的。 他要带走邢御史,是锦鳞卫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锦鳞卫的意思,江堂是想以邢御史扳倒兰山,还是阻止邢御史进京,好向兰山示好呢? 如果是他自己的意思,那就更令人费解了,她想不出来他这样做的意义。 “三姑娘,三姑娘——” 乔昭收敛心神,抬眸看向晨光。 “喝鱼汤。”晨光笑着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递过去。 乔昭喝了一口,表情扭曲了一下。 “三姑娘,好喝么?”晨光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