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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 出乎意料的,楚珺打断了他,“我觉得哪里不对……” 卫珩抬头,“不对?” 楚珺托着下巴,“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一切证据都在指向那具尸体就是子嘉,可我总觉得……” “感觉?” “对,就是感觉,感觉不对。奇怪了,看到尸体之前,我还是挺难过痛心的,可看到尸体之后,这种感觉反而淡了,就好像……对着一个陌生人……”楚珺看向卫珩,“之前我坠河,二皇姐也弄出过一具尸体?” 卫珩点头,“我一眼就知道不是你。” “怎么知道的?” “感觉。”他顿了顿,“就像你说的,陌生感。冷静下来后,我仔细看过那具尸体,分析后才敢确定,那不是你。饶是如此,我也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楚珺的呼吸急促起来,“那会不会……子嘉……” 卫珩摇头,“玥玥,我并不能给你任何肯定的讯息,一来这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而若真相相反,只会让你更难以接受;二来这件事与我脱不了干系,如果我肯定这种猜测,就像是给自己开脱……” “不、不不……”楚珺开始来回踱步,“那应该不是他,应该不是……以子嘉的能耐,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他能制造一回我的假死,当然也能制造一回自己的!” 卫珩有些担心她的状态,“玥玥……” 楚珺一抬手,“先别说话!” 卫珩只好将劝她的话咽下去,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楚珺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卫仁是亲眼见到子嘉死的吗?” 卫珩摇头,“他们只是将陈赞一行人围在宅院里。” “在被围之前,子嘉跟卫仁打过照面吗?” 卫珩想了想,“卫仁是确定陈赞的身份,才将宅院围起来的,不过要说照面……他们当时的距离应该不会太近。” “好。”楚珺深吸一口气,“现在我大概能说,子嘉应该是骗了你们,不过,我也并无十成把握。准确来说,是没有把握。” 卫珩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需不需要派人……” 楚珺缓缓摇头,“不用了。如果他真的骗过你们,就让他走吧。就当是,偿还往日的情分。如果……并不是他骗了你,而是我无端臆想,也让我就这么以为吧。” “……好。”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从昨天到今天,沉默似乎成了主旋律。 楚珺偏头看他,“你看,如果子嘉真的骗了你,而昨天我又没有发现不对而阻拦你,你回东宫一抹脖子,可不是冤枉大了?到了阴间都没地方叫屈去。” 卫珩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我是真的觉得很愧疚。” “我知道。”楚珺搭上他的手,“以后,我们之间,有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商量。我不想仅仅是一个称孤道寡的君王,更想要是一个有爱有恨有情感的人。不要仅仅把我看成元楚珺,也把我当做玥玥,好么?” 卫珩低头看着她,长长舒了口气,“好。” 楚珺心里明白,君王手握生杀大权,没有人可以坦率地将之当做普通人交往。也许只是开个玩笑,可皇帝一个不高兴,你就成了“欺君”。与君王坦率相交,那是将自己和全家的身家性命拿来冒险。 可卫珩还是答应了。 卫朗站在他的立场上,要考虑卫氏一族的命运,有所保留是人之常情。卫珩不是不懂,他答应,只是因为,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自己罢了。 楚珺感到心中渐渐轻松下来,笑笑道:“阿珩……” “嗯?”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为了让你不这么提心吊胆的,咱俩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卫珩像被雷劈到一样呆在当场。半晌,苦笑道:“鉴于现在的局势,我把你这句话理解成在调侃我。” 楚珺叹了口气,“唉,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好玩。” 卫珩凑近她:“不急,快了。” 楚珺反手推他,“我急什么急?我看,是某人急了……” 卫珩挑眉,不置可否。 楚珺双手环抱,“既然着急,就请世子大人赶紧动起来,把那些个麻烦的人和事解决掉吧!” 卫珩笑着一拱手,“遵命,我的太女殿下。” 似乎想到什么,卫珩慢慢收敛了笑意,若有所思的朝楚珺刚才出来的房间看了一眼。 楚珺无奈,“现在咱俩还有什么用得着顾忌的?” 卫珩叹了口气,“好吧,说了你可能会不高兴——陛下不是曾下旨,与陈国悬赏通缉公子赞?” 楚珺看了看那间屋子,“你是说……可即使归功于我们,这点功劳对我们来说也是鸡肋啊。更何况我还不能出面……” 卫珩摊手,“谁说要你出面了?” “嗯?”楚珺想了想,“如果不是我出面,找到子嘉这种鸡肋一样的功劳能对谁很有帮助呢?长兄、青璇、皇叔跟我情况差不多不需要这点功劳,孟蔼、史迁他们朝臣也是不便……难道是……永济伯?” 卫珩点头。 楚珺眨眨眼,“倒也可以……父皇多看重永济伯一分,我们也能得到更多消息和有利的条件不是?” 卫珩点头,“还有就是,你既有用永济伯几个子女的打算,提前打点就必不可少了。”他顿了顿,“据我所知,孟蔼和永济伯五女谢微……” 楚珺抬眉,“孟蔼?谢微?他俩怎么了?” 卫珩摇摇头,“唉,也是一笔糊涂账……你见了两人就知道了。” 平都宣平坊,永济伯府。 孟蔼将手中的合上,“今天就到这儿吧。” 谢微看了看窗外,“老师,今日时辰还没有到吧?” 孟蔼将卷轴笔墨收拾起来,“今日还有别的事,课就先到这里。” 谢微皱了皱眉,“老师,你明日还来吗?” 孟蔼手上的动作一顿,“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谢微犹豫了一下,“我以为老师恼怒我昨日说的那些话……所以今日才提前结束。” 孟蔼抬头,“你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一点私情,大局都可以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