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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就挖这里了。”洛自省挽起袖子,看准地方,拿起铁!铲土。 “我找找偏殿。”洛自醉道,巡视周遭,大概丈量出坑的大小。想到那时的情景,他慢慢寻找,半晌,寻得当初偏殿石床的大概位置。而後,他立刻跪坐下来,也顾不得拿工具,直接用手扒开一层层的尘土。帝昀握著锄头来到他身後,笨拙地锄了两三下,也索性扔了锄头,径直挖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尘灰已被尽数移开,手指碰触到坚固的石面。平整的青石上,雕刻著古朴的云纹,正是偏殿铺著的青石砖。 洛自醉定定地望著石砖,渗血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石床不见了,不可能。就算是雷击爆炸,之後也应该遗留著不计其数的碳化木头和残瓦,黑炎燃烧时也能撑好一会。他看错地方了。是,肯定是他找错了。 於是,他继续挖开眼前的尘土层,动作越发急切。 他身後,帝昀沈默地望著自己挖出的石床基座,双眼渐渐红了。 “已经死了麽?” 倏然,顶上飘来一句。 听似有几分惋惜,实质上却没有任何感情的语句,令洛自醉瞬间腾起一团怒火。他抬起首,正见坑边,一个披著黑色斗篷的少年探看下来。 两人互相打量著对方,少年笑眯眯,他冷冰冰。 帝昀也仰起首,待看清那少年的模样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少年干脆将斗篷脱下来,大大方方地任他们看。简单地束起来的乌黑长发,俊美阴柔的脸庞,修长匀称的身段。除去朴素的衣著不提,他的身姿容貌都足以引得路人瞩目。然而,他脸上绚烂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突兀,仿佛这种笑容并不适合这张脸。 洛自醉瞥了帝昀一眼,漠然问道:“他是谁?” 帝昀回得无比艰涩,双眸里尽是难以置信:“……浩……皓霖……君。” 虽然没见过皓霖君,但在献辰游历时,这个名号却是如雷贯耳。先帝难得倚重的得力臣属,智计出众,铁面无私,常年出入御书房。在先帝前往平舆时,更承担了所有的政务。人人都传,他才是真正的皇後。 而且,全靠他相护,帝昀才得已活下来。也幸得他指点,无极才能迅速掌握全局,拉拢各方人脉。他的逝去,是云王灵王派的巨大损失。 但,现在,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皓霖君,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笑嘻嘻地道:“哎呀呀,原以为灵王殿下会贵人多忘事,想不到竟还记得我,实在荣幸之至。” “你……你不是皓霖君。”帝昀咬咬牙,怒道,“究竟是谁?!” “我不是皓霖君还能是谁?殿下难道忘了麽?我让你在先帝玉身前发出的誓言?让你──” “住口!你是谁?别用这张脸来骗我!”帝昀双目中几欲喷出火来,提气便要冲上去。 本是不动声色的洛自醉立刻拉住他,冷冷道:“阳阿麽?真是久仰大名了。” 少年扬起眉,开朗的笑容顿时变得邪气万千:“你就是异世使者啊。这具身体真不错,被你夺了,真是暴殄天物。” “别满嘴胡说八道!”洛自省早就在一旁戒备,听了此话,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怎麽,我说错了麽?”阳阿笑得很是无辜,“洛四公子的身体虽然被毒物毁过,根基却还在。只可惜,这位完全不知道如何好好利用这具躯体,啧啧。” 洛自省待还要回话,洛自醉冷睇了他一眼,他只得强压下怒火,闭口不语。 “躲过初言国师和无间国师已是不易,而今居然不顾危险来到角吟──你有什麽打算?”洛自醉眼神虽极冷,语气却依然平淡。 阳阿蹲下来,笑盯著他,道:“你倒是有趣得紧。好罢,看你顺眼,告诉你也无妨。” 他这话轻佻得很,也带著几分蔑视。洛自省和帝昀听了,怒气更甚,简直恨不得啖其rou饮其血。不过,两人这时才真正冷静下来,没有再试图攻上去。毕竟,能逃过初言和无间的追击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两人不可能敌得过他。 “我也是来找人的。” “摇曳麽?她已经死了。” “这不听话的女儿,不提也罢。”阳阿皱起眉来,叹道,“若不是她,我怎麽可能会失去这具强大且又漂亮的身体……” 洛自醉突觉体内升起一股寒意,想了想,沈下脸:“你究竟来找谁?” 阳阿侧侧首,撇嘴轻哼道:“反正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得到他,你不必生气,专心准备丧事便可。” 洛自醉怒张双目:“你看上了无极的身体?” “是啊。云王殿下生了一付罕见的好容貌,常年习武柔韧性也好,更难得的是灵力无穷。他拥有我这万年来看到过的最好的躯体。只可惜,摇曳执意要毁掉他,趁我在外时便对他下手。她也不想想,毁了他,让我上哪儿去找这麽合意的身体?” “你现在霸占的是皓霖君的身体,还不够麽?” “这躯体也不错。是摇曳找给我的。这麽想来,她还算有些孝心。不过,这孩子的精神力惊人,很难压过他。好不容易施了几回咒,便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所以摇曳下毒害他,想让你出来?” “可惜我不想要了。从看见云王殿下的那一刻起,我想要的,就只有他了。” 帝昀目眦欲裂,吼道:“住口!别再侮辱皓霖君和王兄!” “小小年纪,脾气倒很大。”阳阿哼了一声,站起来,披上斗篷,“罢了罢了,看了你五年,也不和你计较了。唉,空走了这一趟,竟连残肢断体也没见著。”低声抱怨了几句,他转身便要走。 洛自醉忽然道:“他没有死。” “不要自欺欺人了,异世使者。难道你不明白?没有人能逃得过雷霆和黑炎的双重攻击。”阳阿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拿斗篷掩住面容。 “他不会死。”洛自醉近乎固执般道,目光却十分平静,仿佛已然笃定。 阳阿双眸微动,笑出声来:“如果他没死,烦劳你转告他:这具身体,我要定了。” “他是我的。”此话出口,洛自醉赫然惊觉,这是他首次向外人宣告所有权。不过,没错。无极是他的,容不得任何人以任何目的染指他。 阳阿笑得更愉悦,回道:“那你们俩的身体我都要了。” 话音方落,一阵烟尘飞过,他便凭空消失了。 洛自醉转回身,望了望帝昀挖出的石床残体,不发一语地御风飘了上去。 “四哥!你要回去了麽!” “累了,回去休息。” “不挖了?!” “不挖了。你们也别勉强自己陪我,各做各的事去罢。” “那你呢!你要做什麽?” 洛自醉回首,轻轻一笑:“下棋,习字,睡觉,画画,我要做的事情可多著呢。”说罢,他便御风回了玥歧山大营。 留下又惊又忧的洛自省和帝昀,面面相觑半晌,忙不迭地跟上去。 自此半个月内,洛自醉再未踏出大帐半步,也不准任何人入内。没有人知道他在里头做什麽